陸家和蘇家因為陸琛的好轉喜氣洋洋,陳家卻因為李姨娘忽然病倒而陷入沉默,就連空氣都比平常壓抑了不少。
事情要從上次陳菲菲從楚莫言那裏回來說起。
那日她被楚莫言故意奚落了一頓,再加上陸琛對她也明顯不喜,使得她受了刺激想不開,終日在家以淚洗麵,一家人連番哄她,卻怎麽哄都哄不好。
李姨娘心疼女兒,看著她日漸消瘦,生了一股火也跟著病倒了。
陳通判推開了陳菲菲的房門,麵色沉著:“你姨娘因為你的事情都病倒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懂點事了。”
陳菲菲吃驚不已,扶著丫鬟的手坐起,柔弱的仿佛能被風吹倒:“什麽?姨娘病倒了?”
她連忙下床,陳通判卻道:“你若這副模樣過去,那還不如不過去,免得平白給你姨娘心上添堵。”
陳菲菲動作一頓,愧疚的低下了頭:“是女兒不孝,女兒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陳通判是真的很疼愛陳菲菲,到現在都不忍苛責她半句,隻深深的歎了口氣:“算是爹求你了,讓你姨娘省點心吧。”
“能否跟爹說說你這段時間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不高興?你說你這孩子是怎麽回事?怎麽就不肯說呢?爹向來疼你,這你是知道的。”
“菲菲,你從小就懂事,可這次是怎麽了?啊?”
陳菲菲抿唇不語,聽著陳通判在一旁不斷勸說,她忽然抬頭:“如果女兒說了實話,爹可能幫我達成所願?”
見她終於肯鬆口,陳通判揉了揉不停跳動的眉心:“你說。”
陳菲菲扶著丫鬟的手,看了看跟在陳通判身後的奴仆,他擺了擺手:“都退下。”
房門關閉,陳菲菲這才肯開口:“女兒…女兒心悅陸大人,想要嫁給他。”
她幾乎是鼓起了自己所有的勇氣,才對陳通判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事實上,這段時間她之所以糾結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對陳通判開口,亦怕被他拒絕。
她想過他聽到了這番話之後會暴跳如雷,想過他會同意此事,也想過很多很多可能。
當話說出口的一瞬,她抓緊了丫鬟的手,緊張不已,疼得丫鬟臉色煞白,可丫鬟隻能忍著,連輕哼一聲都不敢。
陳通判在聽到了陳菲菲的話之後,麵上出現了幾許驚愕,之後想也沒想便否道:“這不可能!”
“為什麽?”陳菲菲瞬間委屈的不行,方才爹還說疼她!卻不肯答應她這點事情!
陳通判驚愕至極,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對陸琛產生情愫!他眸光閃爍,亦帶著陳菲菲不曾察覺到的躲閃:“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此事你趁早斷了念頭!”
陳菲菲道:“爹…您不是與陸大人站在一條線上?您不是一直都想找門路與陸大人交好?隻要女兒能得到陸大人垂青,那爹您日後就不用再擔心……”
話沒說完,陳通判格外暴躁的喝道:“你和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陳菲菲第一次被陳通判如此對待,滿眼皆是不敢置信:“爹?您是在吼女兒?您不是最疼女兒了……”說著說著,她的眼淚開始劈裏啪啦的不斷掉落。
陳通判的情緒因為這些眼淚逐漸平穩,他對於落淚的女兒格外心疼,可理智讓他並未因為她的落淚而妥協,他在心裏歎了口氣:“菲菲啊,正是因為爹最疼你,所以才不同意這件事情,你聽爹的話,好好吃藥,好好休息,不要再動這門心思了。”
丫鬟遞了帕子過來,陳菲菲奪過來扔到了一旁,淚眼朦朧的搖頭:“不!女兒心悅陸大人!此生非他不嫁!爹!女兒求您了!您給女兒一個機會吧!”
陳通判耐著性子道:“若事情進展順利,今後便是京城的公子也任你挑選,隻你需要記得,陸大人絕不是良配!”
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陳菲菲忽然捂緊了雙眼,哭的哀戚,絲毫不曾聽到陳通判話外之意。
陳通判腦仁疼的厲害,又擔心著李姨娘那裏,便道:“我去看你姨娘,你先好好休息,至於這些事情,莫要再想。”
聽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陳菲菲的哭泣逐漸變小,反之,雙手遮掩下的神色愈發冰冷。
她爹不同意!她喜歡上的那個男人那樣優秀,她爹為什麽不同意?明明她與陸琛在一次可以幫到他的啊!他還說疼她?
“嗬!”她放下雙手,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忽然自嘴角發出一聲冷笑。
丫鬟被她嚇得不輕:“姑娘…您這是怎麽了?”
陳菲菲忽然一把推開了她,深埋著頭,目光幽森:“既然你們都不幫我…那我也隻能自己去爭了。”
“蘇瑾說的沒錯,凡事不能靠人施舍,我得靠自己去爭,我得去爭。”
丫鬟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姑娘……您別這樣,婢子瞧了害怕。”
陳菲菲突然抬眸:“你繼續派人聯係張美嬌,一定要想辦法取得她的信任!”
“……是。”
看著丫鬟遠走,陳菲菲扶著床柱緩緩站了起來,眼睛裏是近乎瘋狂的執著。
與此同時,還有一人的心情比之陳菲菲還要差勁。
“陸琛家突然傳出一陣歡呼?具體什麽情況還無法探查?”邢景軒的臉色很差勁。
這是二十天以來他聽到的唯一有關陸琛的消息,還如此沒用!他覺得自己養的這麽多人簡直都是飯桶!
好不容易沉下氣,他問:“孫守備那裏也還沒有消息?”
小廝的腰比方才更加彎了:“據孫守備說,陸大人身邊無懈可擊,暫時找不到機會動手。”
“廢物!都是廢物!”邢景軒怒喝,將桌上的書揚到了地麵。
小廝立馬跪伏於地麵,他偷瞄著邢景軒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其實……屬下打聽到了一個有關蘇姑娘的消息。”
“說!”說起蘇瑾,邢景軒的臉色更加難看!他這段時間至少派人去請了蘇瑾不下五次!可她每次都毫無例外的拒絕了他!
真是可笑!現在就連一個小女子都敢拂逆他!
“屬下打聽到蘇姑娘的醫館就快開張了,就在七天後。”
七天後?
邢景軒鷹眼一眯,忽然冷笑:“準備賀禮!屆時本公子要親臨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