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一路的表現都特別淡定,這讓管寒清略顯詫異,現在看著她竟然被一個蟑螂嚇成這個德行,他立刻背過了手打算看好戲。

卻不料那姑娘竟飛身而起,一腳把那蟑螂踩癟,遠遠的踢了出去。

管寒清眼角一抽。

蘇瑾嫌棄的在地上蹭了下自腳底,然後院裏了那一片區域坐著。

“蘇姑娘倒是坦然。”管寒清道。

蘇瑾覺得他是在說廢話,低著頭看自己的鞋尖,也不理他。

管寒清的腳步聲近了:“把匕首給我。”

蘇瑾默默的捏緊了方才藏起來的匕首,很不想給,可管寒清伸到了她麵前的手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想著那顆帶血的眼珠,她老老實實的把匕首遞給了他。

算了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小不忍則亂大謀,她這是臥薪嚐膽,絕對不是因為慫!

蘇瑾不斷的在心裏安慰自己,才不至於太過鄙視自己。

握著匕首,管寒清什麽都沒說,隻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此時蘇瑾身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她是真怵管寒清!

他走了,她才仔細打量著一眼周圍的環境,管寒清應該是早有安排,她住的這監牢裏根本沒有別的犯人,看著不遠處守著的獄卒,她再次長長的歎了口氣,失落的厲害。

人家跟她使得這哪是陰謀?明明就是明著要坑她,偏偏她還反抗不了!這種感覺真的特別糟糕,她覺得自己這回大概真得在這過幾天了。

她用腳趾頭都想的到,管寒清往出傳的消息一準是她刺傷了邢景軒,她現在是被人用正常手段收進大獄的,誰來救她都逃不了一個劫獄的罪名。

如果陸琛在,她還有的盼,可惜陸琛不在。

楚莫言肯定不會來的,他有那個心,但是不一定有那個膽,他和陸琛不一樣,陸琛孑然一身無所顧忌,他身後還有楚家,楚莫言隻要不傻,就不會主動把把柄遞給管寒清。

至於素兮,上次素兮來與她道別,說自己要去外地辦事,大概要快過年才能回來,當然,就算素兮還在通州,估計也不會來幹劫獄這種蠢事。

蘇瑾揉了把臉,覺得自己這人生實在是太艱難了!

別人穿越都帶著金手指,一路開花!她倒好,穿越是來花樣受苦的!仔細想想,她上輩子明明也沒做過啥傷天害理的事情,這輩子怎麽就這麽倒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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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聽到了關於蘇瑾的消息,楚莫言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起來的:“陸琛剛一走他就搞事情?不成!我得看看去!”

當楚莫言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到了大牢的時候,蘇瑾已經凍的鼻涕都快淌出來了,看見他帶了被褥,她感動的差一點就哭出來了。

“還算你有點良心,要凍死我了。”她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

不知道為啥,明明蘇瑾這副模樣挺可憐的,可是楚莫言偏偏有點想笑:“我派人截斷了消息,跟你爹說你表妹那情況不大好,你要在家守著,這兩天不會去住了,讓他不用擔心。”

“謝了。”蘇瑾第一次覺得楚莫言還是挺靠譜的。

獄卒把東西給蘇瑾送了進來,楚莫言打量了一眼她的情況,略微放了點心:“你這狀態看起來還可以,我本來以為你得哭的跟花貓似的呢。”

蘇瑾沒力氣跟他吵嘴,直接道:“這次陸琛是去處理事情的,說不準管寒清把我坑這兒來就是為了破壞他要做的事情,你傳信告訴他,不用急著回來救我,我在這撐死就是遭點罪,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楚莫言看著她,表情逐漸變得有些複雜。

“蘇丫頭,你要不趁早跟陸琛斷了吧。”他突然很是認真:“你這段遭的罪,我看著都覺得心疼。”

蘇瑾愣了一下,幽怨的看著他:“要不你跟管寒清商量商量,咱倆換一下?你進來替我受罪?”

楚莫言嗬嗬一笑:“我沒你那麽傻,動不動就上當。”

“滾蛋!”蘇瑾還想罵他,可是看在他急匆匆趕來的份上閉了嘴。

楚莫言身體靠著鐵欄,小聲道:“左手邊第三個那個大小眼的獄卒是我的人,有事叫他傳消息給我,你先隱忍著點,委屈兩天。”

蘇瑾點頭,楚莫言不便在此處多呆,很快就走了。

她鋪了被褥鑽進去,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給解凍了。

想想,其實楚莫言說的沒錯,她要是老老實實在家待著,有一堆暗衛侍衛護著,管寒清就是再怎麽也不可能算計到她,隻可惜啊,她再一次低估了人性的險惡。

幫著外人坑自家人,蘇氏幹的也算是人事?

蘇瑾咬牙切齒,琢磨著以後該怎麽收拾蘇氏!但她估計根本輪不到她動手,邢景軒這次算是徹底廢了,驃騎大將軍一怒之下肯定得先收拾了她!

這樣一想,她家裏那些孩子估計也都逃不了,倒是可憐了。

算了算了,她還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呢,哪有閑心還去惦記別人?

蘇瑾裹緊了被子,滿腦子都是陸琛昨日裏對她說的那些話,她的欽差大人那麽好,她為他受點小委屈也沒什麽,她得淡定點,好好的等著他回來才行。

牢獄裏很安靜,除了偶爾有老鼠蟑螂爬過,就隻有發黴的味道彌漫,不過蘇瑾從小就喜歡聞發黴的味道,是以這個環境對她而言不算特別難熬。

躺在那胡思亂想,她的大腦逐漸昏沉。

獄門開啟。

在看見蘇瑾竟然旁若無人的呼呼大睡,管寒清的表情有那麽一點點繃不住,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心這麽大的姑娘。

他果斷踢了她一腳。

“你腳欠……”蘇瑾立刻驚醒,在看清來人是管寒清後,她的聲調立刻弱了下來:“你踢我幹什麽?”

真慫。

管寒清嫌棄的看著她,擺手讓侍衛將帶來的飯菜給蘇瑾擺上了。

蘇瑾坐起,警惕的看著那一桌子菜,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管寒清居高臨下睥睨著她:“蘇姑娘既然是個大夫,定識百毒,我在一道菜裏下了毒,不知蘇姑娘能否分辨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