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熱鬧非凡,城陽侯內整夜燈火通明。

昨日裏城陽侯的人都忙著解決周六姑娘鬧出來的爛攤子,陸琛把握住了這個時機,直接將消息滿城散布,打的城陽侯措手不及,根本沒給他任何挽救此事的機會。

這件事鬧得城陽侯焦躁不堪,知道這件事情肯定壓不下了,思前想後,他決定將莊蝶盡快嫁去外地,以求盡快讓這件事情了解,全自家名聲。

城陽侯夫人得知此事後差點暈了過去,強撐了一口氣去尋了城陽侯:“侯爺,您好狠的心啊!您怎麽舍得把蝶兒嫁到那麽遠的地方去呢!”

看著眼前淚流滿麵的婦人,城陽侯麵色如霜:“我已經再三警告過她了!誰叫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不該得罪?”城陽侯夫人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她哭喊道:“難道那個蘇瑾比您的親生女兒還重要?不!妾身說什麽也不會同意讓您把咱們的女兒往火坑裏推的!”

城陽侯本就不堪其擾的內心更加焦躁:“廢話無需多說,此事已定,你回去吧!”

他竟然這般決絕!城陽侯夫人麵如土色:“難不成真如齊嬤嬤所說,那個蘇瑾是您在外麵跟別人生的孩子?這才叫您這般護著她?”

“荒唐!”城陽侯怒斥,巴掌高高揚起,隻不過顧及著幾十年夫妻情分,終是未曾落下。

見他竟然還想打自己,城陽侯夫人更覺委屈,過往的猜測在她心裏徹底紮了根!想著自己幾十年的付出竟然比不過一個小賤人生下的女兒,她滿心悲哀,跪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哭鬧聲入耳,使得城陽侯煩躁不堪,他與城陽侯夫人夫妻幾十載,對她再了解不過!怕她因為莊蝶再做出些什麽不可收拾的事情,他沉下臉色,命近衛將房間內外的人全部清出,方低吼道:“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蘇瑾是什麽身份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她是青柔的女兒!”

“青柔?妾身猜的果然沒錯!您竟然……等等,您說誰?青柔?”這個名字已經許多年不曾出現在她耳邊,城陽侯夫人先是愣了一瞬,隨即突然變了臉色:“這不可能吧?青柔她何時有的孩子?不,不對!您的意思是,蘇瑾是當年死去的那個孩子?”

話落,她驚訝的捂住的嘴,對於自己的猜測震驚不已!

城陽侯冷笑連連:“沒錯!就是她!不然你以為本侯哪裏來的這樣好的耐心?”

城陽侯夫人著實被驚到了,她愣眼看著城陽侯,半晌才問:“那您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城陽侯不想說實話,隻敷衍道:“她們兩個生的很像,但凡你長點心眼都能認得出來!”

城陽侯夫人卻是覺得自己冤枉極了!青柔帝姬性情高傲,而且每次出門必以薄紗蒙麵,縱然她是青柔帝姬的嫂子一共也就見了青柔帝姬兩三次而已!又如何會一眼認出蘇瑾和青柔帝姬相似?

隻不過城陽侯這麽一說,她倒是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一點:“仔細想想,她們兩個的眼睛的確很像。”說到這,她忽然又是一喜:“這樣說來,您找到了這個孩子,那青柔她肯定能幫助您了,對不對?”

城陽侯點頭:“當年那件事情一直是她心裏解不開的結,隻要我能把蘇瑾帶到她的麵前,不愁她不肯幫我!”

城陽侯夫人握著帕子擦掉了臉上淚痕,忽然道:“既然蘇瑾是青柔的女兒,您幹脆實話和她說了,看在咱們兩家的交情上,她肯定不會再計較這件事情的!”

“蠢婦!”城陽侯實在忍不住了,幹脆跟她說了實話:“我為何一直瞞著你蘇瑾的真正身世?還不是怕你一不留神把這件事情說出去!若叫旁人知曉!提前一步將她送到京城!我的算計不就落空了?”

還是那句話,二人夫妻幾十載,城陽侯對城陽侯夫人再了解不過,知道她嘴裏絕對藏不住秘密!這才一直不肯將事情告訴她!

“侯爺,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你真是愚蠢至極!”城陽侯簡直要被城陽侯夫人蠢哭了!他強耐著性子解釋:“先將她送走避過這段風聲!等將來回了京城,咱們照樣能給她說門好親事!”

聞言,城陽侯夫人立刻轉憂為喜:“還是您想的長遠周到!”

“出去吧。”城陽侯真是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選了這麽一個蠢笨的婦人為妻!可如今既然已經叫她知道了一切……

“來人,將夫人看管好!對外便說夫人憂思過度病倒了!不見外客!”說罷,他起身甩袖:“備車!本侯要去會會那位陸大人!”

通州的天氣最近很好,每日都是大晴天。

距離莊家兩姐妹名聲受損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四五天了,百姓們沒了新鮮勁兒不再像從前那樣議論紛紛,可莊家姑娘失節卻牢牢印在了眾人的印象之中,出了這種事,莊家其他幾個姑娘的親事以後怕是也難說了。

醫館內外人流不息,蘇瑾重新開始坐堂,雖說先前那些人叫她傷透了心,可醫館依舊沒改規矩。

這世上白眼狼不少,可真正需要救治的人也很多,還是那句話,她做的這些權當給蘇子沛積福了。

陸琛這幾日則是完全沒得閑,城陽侯不會對蘇瑾如何,卻不代表他會對陸琛的手段同樣無視,而他雖然不會對陸琛撕破臉皮,但是私下裏小動作卻也不斷。

楚莫言剛處理好一件事情,不由對陸琛抱怨:“他也真夠難纏的,這下手的角度刁鑽的很。”

陸琛對城陽侯做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轉頭問秦風:“算著日子京裏的消息已經到了,最近可有什麽動靜?”

秦風道:“別的動靜沒有,倒是有件趣事。”

“說。”

“承德長公主從庵裏出來了。”

這話使得陸琛和楚莫言不約而同的動作一頓,楚莫言笑著看向陸琛:“的確是件趣事。”

陸琛眸色深了不少。

秦風又道:“承德長公主一出山,京裏的人立刻都一窩蜂的前去拜訪,聽說長公主府的門檻都被人給踏破了!”

楚莫言嗤笑:“拍馬屁的人從來不會少!”

陸琛搖頭:“承德長公主手裏握著先皇給的錦衣密令,若咱們身處京城,少不得也要去拜訪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