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瑾向承德長公主本人提出疑問,並且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之後,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
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慫,整個人幾乎掛在承德長公主懷裏:“母親,我不想跟她去,我怕他坑害我。”
“一個奴才有什麽好怕的。”承德長公主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我讓惜玉陪著你好不好?”
蘇瑾很相信承德長公主,但她也是真的特別不想去!哪怕陸琛說管寒清有原則,可她還是不想跟他一路,她總覺得管寒清這人陰的很,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在背後給你一刀的那種。
可最後……在承德長公主的要求與鼓勵下,她還是鬱悶的跟著管寒清去了。
路上,她跟管寒清提著條件:“可說好了,我跟你過去隻為了確認一下九千歲死沒死透,你不許嚇唬我,不然我隨時反悔隨時走人。”
“好。”管寒清道:“郡主氣色不錯。”
蘇瑾摸了摸自己的臉,想問他從哪看出來的?雖然她看不見自己,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現在臉色好看不到哪去,還是說……他是在反諷?
她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隻鬱悶的跟著管寒清出了府上了轎子,靠著她母親的叮囑提著這一口氣。
到了九千歲府邸前,蘇瑾被這裏的氣勢震到了,這裏的規格跟承德長公主府不差什麽,都是一樣的貴氣,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蘇瑾的潛意識在作怪,她總覺得這裏還多了一些陰氣。
管寒清看著眼前的牌匾,忽然問:“你可知道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麽?”
“不知道。”蘇瑾暗道我上哪兒知道去。
管寒清道:“我想**平這座府邸,讓它永遠不複存在,連帶宮中也是同樣。”
他想**平這座府邸蘇瑾是信的,可他說連帶宮中也是同樣,這就讓她忍不住在心裏撇了嘴,身為如今除了九千歲之外最大的太監頭子,管寒清這麽做跟把他自己滅了有啥區別?
所以她覺得管寒清純屬是在胡扯,隻不過當看見他的神色,她竟然覺得他是認真的!
沒等她想明白個究竟,管寒清便走了,她立馬跟了上去,希望一切快點結束,她好回家複命。
九千歲的房間裏藥味濃重,蘇瑾一進屋就分辨出了許多種藥材的味道,她下意識挑了挑眉,覺得有點不對。
與此同時,管寒清命人把九千歲扶了起來。
蘇瑾對這位傳說中控製朝廷玩權亂政的九千歲是很好奇的,卻不想這一看可是把自己給嚇得不輕。
她原以為九千歲會是自己在電視裏看的那種雖然一臉褶子卻還神采奕奕的形象,可現實中他兩鬢斑白皮膚蒼老,一雙老眼渾渾噩噩,大大的眼袋一片暗沉,嘴唇蒼白之下略顯青黑,明顯是中毒過度的表現。
說來也奇怪,看著如此可怖的九千歲,蘇瑾竟然下意識靠近了管寒清一點。
管寒清注意到了她的靠近,眉眼間不自然的緩和了些。
“他就是九千歲?”她不敢置信的問。
她實在不敢相信,那位曾經在朝廷之上叱詫風雲的人物,竟然會是這副樣子的?!想到自己方才聞到的那些味道,她下意識看了眼管寒清,又看了看被人扶著都坐不穩的九千歲。
惜玉更是不敢認眼前這人了,親眼見他落得如此下場,她心裏痛快的很。
“嗯。”管寒清道:“請九千歲抬眼好好看看,看看這個人是誰。”
九千歲聞聲抬頭渾渾噩噩的看著眼前一切,可就在看見蘇瑾之後,他的身體突然一陣顫抖,眼睛大睜:“承德長公主?不,不,她沒這麽年輕,她是那個賤人的女兒是不是?你把她帶來了?”
他激動異常,對管寒清大吼:“殺了她!快!殺了她!”
管寒清滿眼諷刺,他突然猛地向前一撲,蘇瑾被嚇了一跳,管寒清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袖擋住了蘇瑾的視線,並命小太監將激動的九千歲按在**。
惜玉連忙上前扶住蘇瑾,安撫道:“郡主莫怕。”
蘇瑾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胸膛裏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管寒清不動聲色的收回衣袖,對九千歲道:“沒錯,她就是承德長公主的親生骨肉。”
九千歲形若癲狂:“殺了她!你快殺了她!隻要你殺了她!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蘇瑾知道承德長公主曾經殺了九千歲唯一的兒子,他這麽想殺她倒是理所應當,不過她不明白的是管寒清讓她來幹什麽?她在這能起到什麽作用呢?看熱鬧?
管寒清笑道:“如果你的兒子還活著,現如今你也已經子孫滿堂了。”
九千歲因為這句話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管寒清!你什麽意思!你要幹什麽?!怎麽?難不成你不想殺她?難不成你與那個賤人合作了?”
九千歲就是九千歲,縱然什麽都不知情,依舊通過自己觀察到的一切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管寒清不曾理會他的問話,自顧自道:“我隻是想看看能否用她刺激到鐵石心腸的九千歲,我猜對了,你的兒子是你這輩子的傷,你急了。”
“你這個雜種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九千歲恨不得立刻殺死管寒清!可他被人按著,能做的隻有怒吼。
“你最好省點力氣,一會用來掙紮。”管寒清從身後小太監手中接過一條白綾,目光森冷的看著他:“馮青死了,現在,輪到了你。”
九千歲的瞳孔猛然一縮,他怒吼:“管寒清,你別忘了你是吃誰的飯長大的!若非我一時疏忽被你投毒!你決無翻身可能!”
許是精神太過緊繃,他有點前言不搭後語。
“我差點忘了謝九千歲賞飯,也多謝九千歲親手為我淨身,親手為我除去雙親,免了後顧之憂。”
管寒清的聲音陰冷,猶如地獄之魂:“九千歲教過我,成者王敗者寇,如今你輸了,並沒資格說這些。”
蘇瑾在一旁看著,突然覺得管寒清很可憐,他明明可以平平淡淡的度過這一生,卻被九千歲給毀了。
也許……一切真的如陸琛所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