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遊、祭祀

老木的心性是異常堅定的,很難被外力影響,所以陸辰入侵老木的夢沒有成功,也可以說是他的陰神淬煉還不夠。

但老木的過去,卻給他自身留下了太多無法抹去的傷痕,所以他一直耿耿於懷。

陸辰陰神歸了位,有些悲傷,看來是該讓老木鍛煉一下了,老木是他的心腹,也是兄弟,不能讓他活在過去的陰影裏,被痛苦折磨,陸辰發誓要給老木一個嶄新的人生。

他打算叫老木練氣功,用武道的強橫,去衝刷老木過去的記憶。

而且,在以後的歲月裏,肯定少不了打打殺殺,怎麽說也要讓他有點保命的技藝才行。

外門弟子考核是三月初一,要等到兩天以後了,等於明天和後天都沒有事做,正好可以先教老木一些普通拳腳,練練把式。

湊合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陸辰便把自己的想法跟老木說了一下,老木猶豫片刻,便也答應了。

吃完飯,陸辰把老木帶到農舍外麵的田野上,準備先從“排打功”入手。

老木不懂拳法,也沒有通過養生調理內外,就像一張空白的白紙,根本談不上任何基礎。

這排打功是陸辰以前在東少林添燈油的時候偷學來的,雖然是比較低級,但也可以強筋健骨,適合零基礎的人。

陸辰讓老木脫掉上衣,露出上半身,不得不說老木的身體還是非常結實的,肯定是長期幹重活累活養成的,但這和煉體無關。

陸辰找來一塊木磚,在老木身上不停的拍擊,捶打筋肉,刺激血脈。先從手臂開始,逐漸延伸到胸腹,後背,臂膀,大腿,小腿,直至全身各處,這就是排打功的練法。

陸辰看到東少林的那些師兄,就是這樣練的。練氣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尤其是練肉體,需要積累,勤學苦練,現在沒有條件,隻能以這種笨拙的方法起步,先強外,等以後有了機會,再給老木調理五髒六腑。

幾斤重的木磚在老木身上不停的排打,一寸一寸,一絲不苟,直至把皮肉排得緋紅,排出血瘀,再換成窯磚繼續排。

連家夫婦的雙胞胎兒子,連大雙和連小雙也好奇的站在一旁觀看,人兒很小,卻不害怕,看得津津有味。

老木自身的確是能吃苦頭的,緊咬著鋼牙,再疼痛也不肯吱聲,毫無怨言,事事都聽陸辰的安排,這倒讓陸辰覺得心血沒有白費。

至於夥食,陸辰額外支付了銀錢,讓連家大嫂給老木燉了雞湯,湯裏麵還有新挖來的葛根、山藥,吃了都是大補。再加上連家大哥贈送了自釀的老酒,痛經活絡,促血化淤,通通給老木用上。

陸辰的所作所為,把老木視如己出,感動的他淚流滿麵,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恩惠和關懷,,這等大仁大義,誰能辦到?

之後,老木練習排打功更加努力,自己拿著窯磚細細的排打,錘擊,淬煉肉身。

守著老木練了兩天,陸辰試著完全放手,讓老木自己練習,夥食由連家大嫂包辦,頓頓肉食,肉食並非錘煉肉身的上選,但眼下也隻能將就一二了。

另外,連家夫婦找到陸辰,委婉的透漏了想讓大雙和小雙學習練氣功的事情,意思是直接拜陸辰為師。在他們看來,陸辰是五象門的正式弟子,神通大,本領高,有名有份,希望能得到陸辰的真傳。

此事陸辰還未答應,隻是說了暫且擱置一下,因為他要全力準備外門弟子考核的事情。

第三天早晨,陸辰趕去五象門山腳下的入籍處報道。今天人就少了很多,隻有八九百人,相比五天前的記名考核,足足用了十幾艘雷霆戰船才裝完。

今天就隻有一艘,眾人麻利的跳上戰船,隨後,大船往五象門後山開去。

耳邊狂風呼呼,衣袍獵獵作響,不過半刻鍾,雷霆戰船停在一座山頂上。不要看隻有區區半刻鍾,如果讓人徒步行走,估計最少要走上大半天。

眾人下了船,行走在一條崎嶇的山道上,開始往山下走。雷霆戰船太過龐大,不可能直接把人送到目的地,剩下的路還是要靠人自己走。

這座山是五象門的後山,長著高大的針葉鬆,一股濃鬱的鬆油味兒撲麵而來,環境優雅,極為靜謐。此時走在最前麵帶路的,是七八個中年大漢,他們都是五象門的內門弟子。

是上一任的內門弟子,沒能通過真傳弟子考核,但選擇在五象門留任,所以做了武師,現在被抽調過來做新人引導。

這些人走路沒什麽聲音,氣息極為沉穩,就這樣站著不動,都很難被普通人發現。如果他們刻意隱藏自己,隨便貓在某個地方,就連氣功師都很難捕獲到他們。

這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他們已經能夠把自己融入到天地之間,假想自己就是這天的一部分。

又走了大概一刻鍾,隊伍到了山腰,開始在山腰上平行前進,從山腰繞路到山背上。

不過十幾息時間的功夫,視線豁然開朗,沿途的針葉鬆砍伐殆盡,山背也被削去一塊,形成一麵小小的垂直懸崖。

那山崖下被挖出了一個個拱形洞門,有點像燒磚的窯洞,洞門是又大又粗的鐵棍,用大石頭夾死。

眾人走進一看,窯洞內部黑漆漆的,有粗重的喘息聲傳出來,裏麵似乎關押了某種大型猛獸。

窯洞兩邊還分別站著兩名內門弟子把守,他們雙臂高高抱在胸前,目不斜視,威武異常。

“外門弟子考核,打護山魔獸!”一個絡腮大漢吼道,這個絡腮大漢,正是那天帶陸辰等人參加記名考核的那個人。

原來這些窯洞裏麵關押著的,是五象門的護山魔獸,也是五象門降服豢養的,極為聽話。

五象門的地界不知道有多寬?其中更有高山峻嶺,深淵險壑,如果全部靠人去巡視,那就需要太大的人力,白白浪費開支。但如果用這些護山魔獸去巡邏,它們警惕性強,吼聲也大,更不需要支付月例。

“桑屠靈,你去給大家做個示範。”

絡腮大漢咧嘴一笑,露出指甲蓋一樣的大門牙,他的笑容略顯陰冷,又帶有調侃和打趣,這樣的表情,擺明了是專門針對氣勢太盛的新人。

很明顯,這個叫桑屠靈的少年,已經引起了五象門高層的注意,讓得這些老一輩的內門弟子,也要出手打壓他。

隻見一道少年身影躍出人群,手裏提著青鋼劍,也不理會那個絡腮大漢,俯身徑直衝向一座窯洞。

窯洞兩邊的內門弟子同時側身,用雙手抓住做門的大鐵棍向上一提。大鐵棍上麵那頭深入石縫,然後下麵一頭往外麵一帶,就拔了出來。

原來做窯門用的大鐵棍都是活的,方便護山魔獸進出。

陸辰眯了眯眼睛,那個提青鋼劍的少年叫桑屠靈,此人劍術高超無比,非同小可。帶藝入門在普通的小門派是被禁止的,但五象門是大門派,完全不在乎帶藝入門,因為他們對自己門中的氣功武技有信心。隻是這樣一來,他們就不得不提高考核的門檻了。

隻見桑屠靈身影一閃,快速奔入窯門之中。

“咣當”兩聲,守門的內門弟子把鐵棍重新插回原處,關死了窯門。因為不關門的話,誰也不敢保證裏麵的護山魔獸被逼急了,會不會衝出來傷人。

看到這一幕,許多參加考核的人都煞有介事的看了看,似乎想要看笑話,尤其是皇甫薰那一波人,狄萬仁,何在今,臉上皆是笑意吟吟。

桑屠靈入了窯洞,窯洞深處立刻傳來一聲爆吼,吼聲如同驚雷,比老虎還要粗獷,聽得外麵的人震耳欲聾。

隨即就是拔劍的聲音,還有鐵鏈拖動,連帶著少年的叱喝,震動滾滾,黑暗的窯洞深處寒光閃爍,情況似乎有些慘烈,不過外麵的人卻看不見。

大概一刻鍾的時間,窯洞裏徹底安靜了。

窯洞門口的鐵棍重新打開,少年桑屠靈緊握滴著鮮血的青鋼劍,從洞中走了出來。

他毫發無損,那麽肯定就是護山魔獸被打死了。

絡腮大漢從身上掏出石質鏡子,在上麵比劃了幾下,雖然他很不情願,但桑屠靈實力擺在那裏,光天化日之下也容不得他亂來。

於是,桑屠靈便成為了第一個通過內門弟子考核的人。

“下一個!”絡腮大漢大聲吼道。

陸辰揉了揉手腕,和另外一人同時站了出來。

陸辰轉身一看,和他一起出列的人,是陳世虎,路州七省總督之子。

“兩個人?好,很好,就讓他們二人同時進入。”

陸辰也不客氣,俯身衝向一個窯洞,把守窯洞的內門弟子取下兩根鐵棍,讓出三尺寬的空隙,陸辰閃身進入。

身後傳來“咣當”一聲,大鐵棍又插回原位,把陸辰關在了裏麵。

這洞中真的很黑,隻有門口有一點點光亮,陸辰若非修煉了陰神,進來肯定就是兩眼一抹黑。

耳朵動了動,他很清晰地聽到窯洞內部有粗重的呼吸聲,明顯是一頭大魔獸。

待得眼睛適應了洞裏的光線,陸辰發現三十步開外,有兩隻綠油油的眼睛正像燈籠一般,狠狠的盯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