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棣告別楊寬,坐車下佘山時,整個深海雲波詭譎。
修士一怒,流血漂櫓,伏屍十裏,誰也擋不住!
黟山王家一天時間內被人滅門,這一點恐怕連姬家和印家都沒想到,一個叱吒風雲、高高在上、主宰三省之地的勢力說倒就倒了,連一點預兆也沒有,打了很多人一個措手不及,哪怕是胭脂紅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有一種不可置信的感覺,倘若不是她從秦棣嘴裏親自聽到,她都有點感覺不真實。
所以當秦棣說王家玩完,讓她不用顧忌,放手去幹時,這位在深海以驚人速度崛起、並叱吒風雲的女人正坐在秦棣那棟位於湯臣一品房的房子客廳裏,跟她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還有幾個來自京城的印家權勢人物,其中有一位便是印家當代家主,胭脂紅的父親。除此之外,還有三個人,兩男一女,正是姬一蠻父子,以及氣質冰冷的姬竹心。
這兩家平時很少有往來的政治豪門,卻因為一個男人,齊集一堂,俱都是臉色平靜中,暗藏著緊張,當他們聽說秦棣和楊寬聯手殺上黟山時,這兩家人都很有默契的坐在一起,不同的是胭脂紅一早就守候在這裏,印家的人隨後趕到,姬家是自動找上門,而這兩幫人,在這寸土寸金的房間裏呆的時間不短,已經有兩天一夜時間,每一個人臉上,都露出疲憊的神色,也有一種不安。
好在那位被他們寄托了所有希望的男人,剛剛回到深海,就接了胭脂紅一個電話。
“黟山王家被滅了!”胭脂紅掛斷電話後,第一時間將這一消息說了出來。
胭脂紅父親,那位年紀不過五十,已經是國副級大佬,行走在上書房的男子,一再的確認消息後,和他身邊其他人一樣。都是如出一轍的露出驚駭的表情。
一個在他們心目中,聖神不可侵犯,高大如山一樣的隱世豪門,就這樣轟然倒塌了,而且是在短短兩天的時間內,就被人連根拔起,山門都被摧毀。這是何等驚人消息。
“你確認?”姬一蠻神情激動地道,這消息太意外了,也令人振奮。
胭脂紅握著電話怔了好一會,重重點了點頭,沉聲道:“秦棣是這樣說的,想來不會有假。”
“那他人現在在哪裏?”姬一蠻問道。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很想第一時間見到這位靠山。
“在佘山,跟楊寬在一起!”胭脂紅輕輕道。
“一擊致命啊,我們都太低估了他,也太高估了黟山王家!”那位氣質出眾的國副級大佬,胭脂紅的父親印誠放下茶杯,喃喃道:“就是不知道我們這位大山靠。他背後又有一座怎樣的靠山?連在北方呼風喚雨的楊家大少爺,都甘願為他賣一次命,冒著得罪其他四個隱世世家的危險平了黟山。”
姬一蠻、姬忠信,以及幾個印家的大佬,一樣好奇秦棣背景,但誰都沒大膽去猜測,也不會去問,因為他們想見秦棣一麵。恐怕也不容易。
唯一知道一些內幕的胭脂紅,也不太清楚,因為秦棣和楊寬的話,她就跟聽天書一樣,隻知道秦棣來頭,似乎比楊寬還大。
姬一蠻端起放在茶幾上的杯子,並沒有喝。看著胭脂紅問道:“接下來,他有什麽安排沒有?”
印誠坐直了身子,臉色也一下嚴肅起來。
姬忠信豎起耳朵,看著胭脂紅。明白老頭子問這話的意思,這是表明身份,要聽從秦棣安排,不會自做主張,一切唯命是從,這就讓他心情複雜,短短幾個月時間,那個在市人民醫院很不入他法眼的年輕人,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強大到連他們姬家,也不得不仰視,不得不聽他的話行事,這種身份的調換,說真的,姬忠信真有一些不習慣。
而跟他一樣心情複雜的還有他女兒姬竹心,這位驕傲得徹底,自負得癲狂的女人,心裏是一陣陣的苦笑。
“他讓我們放手去做,說這方麵我們是專家,怎麽做,不用去問他,他沒空,也沒時間理會。”胭脂紅沉吟了一下,將秦棣的大概意思轉達了一下。
姬一蠻和印誠一聽,均是大鬆一口氣,都有些激動,也有些慶幸,不是他們不喜歡有人在他們頭上指手畫腳,實在是害怕秦棣瞎胡鬧亂指揮,將三省政壇攪亂成粥,他們可不想到時候跟在秦棣身後給他擦屁股,姬一蠻感歎道:“這大概就是物盡其用吧!”
“他們這一群人,曆來都是如此,定下一兩個代表,對政事不聞不問,隻要大局上沒問題,小事情上,都不會插手。”印誠嗬嗬一笑道。
姬一蠻微笑道:“印侄,你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兩家可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千萬別捏著藏著。”
“姬老說笑了,接下的事情還是您老說了算?我聽從老領導的安排。”印誠沒強大到與姬一蠻在這個時候爭主動權,語懇切得一塌糊塗,因為他心裏有數,明白深海和江浙、安省之地,姬家是地頭蛇,他印家的根基在山省一帶,強龍鬥不過地頭蛇,姬一蠻一句話的力量,比他十句話還管用。
“深海這邊清洗的差不多了,江浙一帶這兩天也在行動,雖然有些麻煩,但大局上沒問題,就剩下安省了,哪裏可是黟山王家的根基地帶,不排除還有一些王家殘餘勢力的存在。”姬一蠻沒矯情,他老謀深算,看了胭脂紅一眼,繼續道:“政治和商場的還好說,我們都可以擺平,就怕這些人中,還有一兩個王家的人物。惹讓了他們,我們麻煩不小啊!”
胭脂紅一點就透,趕緊說道:“這一點請姬老爺子放心,秦棣說了,王家的餘孽他已經清洗完了。”
“那就容易對付了!”姬一蠻幹脆利落了道:“王家在政治上代表人物不外乎是京城的王家,以及安省的陳家,京城那邊我們不用去關心,樹倒猢猻散,主子都死了。做狗的那有好日子過?何況這次王家的覆滅,雖然是秦棣一手促手,可是楊寬在其中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楊家是不會給自己後患的,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聽到京城王家的倒台,所以我們的敵人隻有一個,那就安省的陳家…………而這個家族。撐死了也就一省部級,要弄到他,不是問題,中紀委那邊發發力,明天就會有結果。”
“安省的陳家好對付,不過有一件事情。恐怕有些麻煩!”胭脂紅突然莫明其妙的插上一句。
姬一蠻有些意外,望了她一眼,問道:“什麽事情?”
胭脂紅道:“陳家的下麵,有一個小門小戶,雖然不值得一提,根本算不了什麽,但卻跟秦棣有些關係?”
“哦!”
這一下。不僅姬一蠻意外了,一室子裏的人都感奇怪,卻不得不小心對待。
“什麽關係?紅兒,你直說。”印誠輕聲問道。
胭脂紅猶豫了一下,如實道:“陳家有一條狗,是文家,沒多大出息,卻挺有出息的生了一個女兒。好象跟秦棣關係不淺,我記得幾個月前,陳家的另一條姓趙的狗,來了深海,好象跟秦棣吃了一頓不歡而散的飯,沒過多久就把女兒強行綁了回去。”
“那他們現在還有沒有聯係?”姬一蠻有些頭疼,這種可以說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情。無關大局,卻偏偏牽扯到秦棣,而且是男女關係,他就不得不重視了。
印誠也覺得這事十分麻煩。問道:“他們發展得怎樣?”
“恐怕沒有發展下去的必要了!”這個時候,一直惜字如金的姬竹心,突然瞥了胭脂紅一眼,她唯恐天下不亂地冷笑道:“這文家可傲著呢,以文天祥後人自居,書香門弟,取的一個兒媳婦更不得了,姓趙,不要臉說自己是宋朝的皇親國戚呢,她一聽說自己女兒跟一個窮小子談戀愛,立刻就把女兒綁回去,還生怕這女兒被人拐騙跑了,就急急忙忙的給她訂了一門婚事,男方很不巧,是陳家的一位二世祖,而訂婚宴就在五天後舉行。”
姬忠信、印誠等人的表情就好看了。
胭脂紅有些意外,她瞥了姬竹心一眼,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我聽說那位陳家的二世祖,可派人送了一張訂婚宴的請柬,讓人交給秦棣呢。”
這一下,一室子的人,表情十分的精彩!
姬忠信和印誠,忍不住對望一眼,一臉的苦笑。
是姬一蠻拿出決斷道:“安省的事情,暫時放一放吧,先得把喜酒喝了再看看情況。”
至於這訂婚宴上的酒,會不會喝出人命,他們就不得而知了,這得看那位主的心情。而這種事情,他們根本不想摻和進去,但這不代表著這兩大世家會在這段時間內什麽事情也不做。相反,姬家和印家在短暫的商量過後,爆發出驚人力量,而這股力量,席卷了兩省和一個直轄市,掀起了好大一場波瀾。
不過相比起他們這種小打小鬧而言,真正的大波瀾,悄然無聲的席卷了整個中原地帶的隱世世家,特別是泰山、恒山、華山、衡山……
同為嶽之一的黟山被平,王家一族雞犬不留,這等大事件不是想掩蓋就能掩蓋得住的,哪怕是長白山楊家也不行,因為一個隱世世家的存在,代表的是一方勢力,牽扯到了各個方方麵麵,何況當日王家老祖惹來的雷劫,煉丹峰上一片廢墟,無凝在證明,那個主宰了江浙安三省之地的豪門,被人給滅了。
是什麽的仇恨,什麽的敵人,有能力一舉將黟山王家連根拔起?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這個時代,不是亂世,不是群雄並起的年代,不是諸王林立,爭奪利益的時代,天下的大蛋糕,已經被各門各派各個隱世世家分得幹幹淨淨,幾乎行成了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一旦這種默契被打破,中原的隱世世家格局,勢必會被撕破,要是一個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將無數的世家豪門卷入其中,如果有人再加一把火,來一個推波助瀾,一場混戰,便不可避免。
畢竟任何時代,都不缺乏野心勃勃之輩,都渴望混水摸魚,打破舊的勢力,建立新的格局,而首當其衝的自然是五嶽中的其他四嶽。
PS:(很慚愧,昨天請假一天,另外,五嶽,應該是泰山、恒山,華山,衡山和嵩山,但因為劇情的原因,也不想人說我笑傲江湖,我攥改了,希望兄弟別對號入坐。至於卡文的事情,已好多了,同時發現忽略了一些細節,所以從細節入手,拚命寫大綱,往大綱裏添加東西,卡住的地方也鬆動了,終於鬆了口氣。今天一更,明天三更,嗯,接下來十幾天,恐怕都得三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