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深海,我會回來的
這是一場席卷了整個瀘上一帶的暴雨,百年罕見,天空上雷鳴震霄,閃電壓城,肆虐著這座大都市。
而滔天駭浪,四麵楚歌,那一大片的豺狼虎豹,如這暴雨一樣,沒完沒了,沒有一刻休停。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是大多數古煉氣士的無奈。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力挽狂瀾,每一個人都擁有無敵的運氣?
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動地球?借我三千虎賁、複我浩**中華?
興許隻有兩千一百九十多年前的古希臘物理學家阿基米德才能說出這樣霸氣十足的話,也隻有古代的文人雅客才能滿懷壯誌的寫下如此氣勢磅礴又華麗得不行的文章。
秦棣不是物理學家,更不是詩人文客,吼不出這樣犀利霸沒有一點現實性、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的話,更寫不出“劍指天山西、馬踏黑海北;貝加爾湖麵張弓、庫頁島上賞雪”的華麗詩句。
起碼現在的秦棣,沒有這個資本,在大勢之下,他一樣難以抗拒,麵對李家這座龐然大物,無數的高手,他能做的唯有隱忍隱忍再隱忍,在逆境中活下去,活到自己強大,活到自己的實力不再畏懼一切,活到以己之力,力抗一切…………那時,他才能像一代詩仙李太白那樣,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又如小說電影中的主角一樣,快意恩仇,報仇雪恨。
雖然現實中這樣的故事太少太少,可唯一值得秦棣慶幸的是,命運沒有堵死他報仇雪恨成為強得的路徑,一座神秘莫測的超市,成為他登上強者的雄厚資本,雖然道路很艱難,曲折,就跟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一樣,但他堅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不過在成功之前,他得活下去。
護身符隻有一枚。用完作廢,能救他一次,不能救他一世。
壽命點六百八十年,是可以摧動一次神柳,但秦棣在見識過那截枯枝力量後,覺得跋扈是跋扈了一點,但持久力有所欠缺,斬殺了兩個丹道兩個脫凡境,瞬間失去所有力量,就像某人某些大雞.巴。雄壯是雄壯。奈何精門不緊。幾下凶猛不可擋的衝殺亂捅,然後一泄如注,徹底萎靡不振了,讓正處於半高/潮的怨婦是又氣又恨啊。是怎麽彈怎麽吹都雄不起來。
理所當然,秦棣十分懷疑神柳的持久性,是不是和那截枯枝一樣,也是一快槍手,畢竟他麵對的是八位丹道強者,如果是兩個三個,他還敢留下來一拚,所以他沒有猶豫,幾乎是楊寬前腳剛一走。他後腳就離開。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強壓著傷勢毀掉了一些痕跡,隨便將楊寬留下的那一道氣機打散,不給他留下一絲隱患。
一套動作,他輕車熟路。想來這種殺人毀跡的事情,他從前經常做,而大雨,能衝刷一切,更好的掩蓋住楊寬和他留下的氣息,這無疑增加了他逃跑的機會。
隻是他傷勢太重,心肺都受到了重創,欲要裂開,胸口肋骨斷了好幾根,剛一動彈,一陣陣刺痛,險些讓他昏倒,一口鮮血從他嘴裏吐了出來。
“李家?”
秦棣咬牙切齒,眼眸閃爍神光,殺氣彌漫。他的左腹、肩、背都有幾條長長的傷口,鮮血淋淋,而且丹田真氣,幾乎消耗一空。
他一路走來,地上灑滿了鮮血。但他不敢多停留,也不敢緩步慢行,這是逃命,不是散步,李家那八位丹道強者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祭!”
秦棣忍受著身體轉來的劇烈疼痛,摧動最後一絲九五真氣,腳下符紋生輝,化著一道金芒,秦棣飛快的走出這片荒涼地帶,他在閔行區某繁華小鎮停下飛馳的腳步,找了一個避雨的地方,掏出兩隻玉盒,是“藏氣丹”和“洗骨丹”,他先吞下“藏氣丹”,入口即化,流進腹中,瞬間被吸收,一股股暖流奔走筋脈,然後湧入丹田,產生出真氣。
空****的丹田內,驟然生起金霞,再次生機勃**來,一縷一縷的靈藥化成精氣,被秘法提煉成真氣,然後蓬萊綻放出無數神霞,最後再次通過筋脈,流遍全身,滋潤著秦棣受傷的肉體,傷口處的鮮血凝固,在真氣的治療下,緩緩結疤,落脫,恢複如初。
這種刀傷,對秦棣而言,可直接忽略不計。
直到傷口徹底愈合,秦棣這才服下“洗骨丹”,相比起外傷而言,胸口斷裂的肋骨才叫麻煩,所幸“洗骨丹”有洗盡一切凡骨的功效,治療碎裂的斷骨,不在話下。
秦棣盤坐在地上,在靈藥散開的一瞬間,他忍著一種劇痛,手按在斷骨處,喀嚓幾乎下,將骨頭接上,然後以真氣包裹住不讓其錯位,直到“洗骨丹”藥效湧來,滋潤碎斷處,使骨頭不斷的長生和愈合,他才散去真氣,大口大口的喘氣,這幾下痛得他滿頭大汗,險些沒叫出來,而一口鮮血從心髒,肺部衝到喉嚨。
“哇!”秦棣吐出一口又腥又烏的壞血,這才是真正的致命傷,倘若不是他在肺部、心髒,鐫刻滿了一座一座的星辰大陣,使心肺宛如法器般堅韌,恐怕心髒和肺早就碎裂。
可就算是這樣心肺一樣存在著威脅性命的隱患,十多座星辰大陣被摧毀,使兩處器官失去光澤,一呼一吸間,秦棣都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好似有團火在肺裏燃燒一樣,全身的血液一凝一滯,心髒幾乎失去功能。
而這種內傷不是一天兩天能治愈,沒有針對性的靈魂,想要全愈,就算以九五真氣的強悍和治療能力,恐怕也需要十多天。
好在秦棣也是一代神醫,針灸不離身,用細針刺入穴道,暫時壓住傷勢,最後又用真氣鎮壓傷勢,他又在附近的某間小服裝店,做了一回梁上君子,盜了一身衣服換上。
秦棣不敢久呆,繼續跑路。
這一次,秦棣沒摧發真氣步行如飛,而且是攔下一輛的士。
第一場風暴總算扛了過去,隻是留給秦棣時間一樣不多,李家那位八位丹道高者,隨時都可能追上來,可是下一步該怎麽走?他心中沒有一個答案。本來他打算深海的事一了,直接回陝省,去見外公,可是他沒想到李家殺他之心堅決,他剛一在隱世世家一麵,李家第一時間就派出高手追殺他,這打亂了他的計劃,此時回陝省顯然不可能,那麽一下站該去哪裏?雲省,去找兒時最好的兄弟?還是一路向北,去京城?去東北?可一想到楊寬最後冒死來幫他一把,最後秦棣還是決定去西部,並不一定要去找納蘭城,孫滿軍他們,這個時候無論他找上誰,都會陷對方於絕境。
在出租車上猶豫了一陣,秦棣最終還是讓師傅送他到深海火車南站,到了車站,買了一張去湘省省城的車票。
軟臥票。
時間是淩晨兩點半的車,很準時,秦棣隻在候車室等了十多分鍾,便上了火車。
他之所以去湘省長市,不是有什麽目的,而是因為這是最快離開深海的一趟車。
驗過票後秦棣走進車廂,對號入座,車廂裏一上一下,四個鋪位,空氣中自然沒有彌漫著一股丫腳味道,隻有兩個乘客,一男一女,女的此時躺在鋪位上,因為在上鋪,看不清她模樣,看身段應該是一個美女,身段雖然無法跟印紅那種驚天地動的妖嬈身材比,但也對得起觀眾,另外一個是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個頭不高,平頭,眼鏡,一身中規中矩的衣服,不像大富大貴出身,但條件想來也不會太差,畢竟一個人的經濟能力,決定著一個人的處境。
秦棣走進來時,他瞥眼了他一眼,沒吭聲,繼續看著手裏的一本雜誌。
秦棣徑直坐在鋪位上,似乎牽動了傷勢,他輕輕咳嗽兩聲,咳出兩口又腥又烏的血,不露痕跡的將血用紙包好扔掉。
這一次,他沒摧動真氣鎮壓傷勢,甚至將自己的氣機用秘法掩藏住,因為他覺得這個時候李家那八個丹道強者早就發現了李壽山幾人的屍體,或許整在滿世界的找他,萬一對方神識掃來,洞悉到了他氣息,那麽一場大戰不可避免。
以他如今的傷勢,麵對八個強過他太多的高手,絕對是死路一條。
也正是秦棣的這份小心,讓他逃過了一劫。
所以沒離開瀘上一帶前,秦棣盡力的壓製真氣,收斂氣息,做一個普能人,至於這一次能不能逃過李家的追殺,秦棣心裏沒數,聽天由命,不過就算逃過一劫,他覺得以李家的能耐,那八位丹道強者的本事,要不到多久,他們就會再次追上來,或許是一天,或許是十天,如果運氣真背到極點了,說不定下一刻,他們就出現在眼前。
秦棣望著窗外呼嘯撲來的暴雨,知道這次逃亡,生死難料,一樣聽天由命。
火車在一長笛聲後,在車軌上顛簸駛離了站台。
沒有人留意到這個穿著補實,此刻臉色蒼白,略帶病色,略微有些狼狽,好似一條喪家之犬的男人,曾經站在這座城之上,俯視著這座城市的主人,讓無數權貴既恐懼又害怕,讓幾個傾國傾城、要又多妖嬈就有多妖嬈的女人又愛又恨。
可到底是那幾個女人是真的愛他、恨他,秦棣心裏沒有一個答案,人生的路上多的是擦肩而過的路人,少的是長相廝守的愛人。
秦棣望著在雨中那一棟棟高樓大廈,對著窗外,露出一個蒼白的笑臉。
深海,我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