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懸崖之下
一個墜崖的人在墜落過程中腦子裏會想什麽?是一片空白?還是留戀於自己的親戚朋友?或者是自己想要攝住的不願意失去的美好?我不知道別人想的是什麽,但那一刻,我的腦海裏居然隻有一個人的身影,隻有齊熏的影子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原來我以為我和趙廣東最大的矛盾來源於老趙,對於齊熏和齊涵隻是出自於一種愧疚的心理,當我發覺這一切都要失去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有一些東西我藏的更深。
絕望之後便是麻木,我從來不知道腦子的思維可以運轉的如此快,那一瞬間腦子裏閃過的念頭無比的清晰,無比的迅速,須臾刹那便是百千念而我在這些念頭都閃過之後,一開始的絕望變得麻木,麻木到什麽都想不起,什麽都不想去想。
沒有多久,我的麻木又蘇醒了過來,我發現不斷下降的身子在減速,甚至在一瞬間停滯了下來,停滯的那一刻我以為我的五髒六腑都會移位,畢竟不能無視物理法則,慣性定律可是會產生作用的。
但是我卻沒有一點感覺,說停下就停下,停在半空中,腳不著地,手無可抓,也沒有哪個地方擁有依托,好像那一瞬間不僅慣性消失了,就連引力也一並消失了,這樣的情況讓我有些恍惚,我相信這要不是時間被禁錮了,要不就是到了另一個空間,一個完全沒有物理法則存在的空間。
周圍一片白茫茫的,什麽也看不到,在某一個瞬間,我的眼前忽然冒出一縷火苗,火苗不是紅色或藍色,而是深紫,之後這火苗開始擴散,擴散的過程中在我的周圍不斷出現各種顏色的火苗,他們呈線狀運動,在我的周圍編織出一些奇怪的符號,按照某種規律似的在運轉。
當一切都停止的時候我有些不可置信,剛才還是白茫茫的一片讓我無所依托,現在卻已經出現了一個屋子,一個被各種顏色勾勒顯得無比莊嚴無比宏偉的宮殿,宮殿的每一處壁、瓦都有剛才火苗勾勒出來的圖形,宮殿的頂上是一片浩瀚的星辰,而且這浩瀚星辰還在不斷的運轉,軌跡玄妙不可捉摸。
我站在這裏的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所處是否真實,我也好想終於落到了地麵,不對不是落到了地麵,是地麵出現了,就像一顆種子發芽一樣,隻不過這種子發芽的速度太過迅猛,我一開始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這裏就是所謂的陰間,但是當我觸摸脈搏的時候,當我試探呼吸的時候,我又發覺,我是如此鮮活,我能感受的到生命力在我的身體裏不停的流轉。conad1;
之後我又懷疑這是否隻是夢境,我掐了掐自己的臉,發覺臉還是那麽的正常,也有痛感傳來,如果這是幻覺的話,一定是齊老爺子製造出來的,才會霍亂的我如此著迷。
正在我被如此神跡震撼到的時候,在房中響起一個聲音:“齊兄,好久不見。”
那聲音有些衰朽之意,但依舊顯得很硬朗,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聲音是對我說話嗎?才過了一會我就醒悟過來,顯然不是,要不無論我姓崔還是姓江都和齊沒有什麽關係,所以這個人既然這麽稱呼那就不是在稱呼我。
我剛鬆了一口氣,就有一個人影出現在我的麵前,這個人我認得,鶴發童顏,發髻高高豎起,一根紫竹閑淡挑起,最是自然不過,一身道袍寬大的附著在他身上,卻顯得仙氣盎然,這是一個給人帶來一股無與倫比的親和力的人,他就是我在幻覺中見到的那個崔先生。
我看他朝我走來,想來這就是和剛才一樣的幻境,我正欲轉頭看看那個“齊兄”。
之前的那個聲音又一次出現了“或許現在我應該稱呼你為江楚,更為妥當。”那個聲音出現之後我看了看崔先生,發覺他真的滿麵笑容的望著我,嘴角微動,我才發覺不對,這不是幻覺,這是視屏聊天吧,我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疑惑的問道:“崔先生,請問您是在說我嗎?”
沉默了一會,我正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崔先生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正是在說你,既是齊兄,又是我崔家的後人,也是江楚,無論多少個名號,都是在說你。”說完麵上依舊帶著和煦的微笑,可是卻把我嚇得不輕。
可能是我不解的眼神,他沒有繼續說話,很是和煦的微笑,然後招手道:“兄台先坐,稍息上茶。conad2;”
話音剛落,我的身後就出現了一把椅子,那種老式的太師椅毫無征兆的出現,整把椅子也不是普通的木頭所造,是極為純淨的玉石,玉質透徹清晰,這麽大的一塊玉石簡直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敢坐上去,因為我覺得坐上去萬一垮了把我賠上都不夠。
“在這裏的一切隻有在這裏是真實的,離開了這裏九製鎖一場夢,就算是時間在這裏也是不會發揮作用的,所以崔兄不必掛懷。”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崔先生依舊帶著微笑,用清冷的聲音示意我坐下,我看向他的時候發覺,他已經坐下了,坐在一把和我一樣的玉質椅子上,桌子也是同樣的玉質,還有一整套茶具,崔先生手腳很快的正在泡茶。
如果說泡茶是一種藝術,崔先生就把這種藝術演繹到了極致,已經變為一種真正的茶道了,不用道這個字不足以形容其高雅和真實,崔先生手腳飛快,每一動作都無比自然,無比優雅。
他的雙手變為了一朵朵繁花,綻放美豔,卻又如同曇花般一閃即逝,緊接著便是升騰的熱氣好似嫋嫋炊煙,又似雲山霧罩,巫山煙雨朦朧一片,這樣的感覺是極美的,美到不可用言語去形容,隻能用心去感受。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個人可以創造出這樣一份美的極致,正當我沉淪其中的時候,刹那靜止,隻剩下玉杯清茶擺在靠我這一邊,這一切動靜交替如斯之快,但卻看不出斧鑿痕跡,好像就該停止了他一刻都不會多,不該停止的時候,他就會無限的變化。
崔先生最後又是微微一笑道:“齊兄心裏滿是疑惑,愚兄不才,願為齊兄解惑,這裏的時間於外麵來說拉慢許多,齊兄不必擔心,來此飲清茶一杯,事情解決了,我送齊兄離開,齊兄可否賞臉?”|
我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機械的抱拳,然後小心翼翼的坐上椅子,那玉細膩清潤,有一種坐在恒溫的水麵上麵的感覺,我整個身體都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然後端起茶杯細細品酌,自幼長在茶館裏,我自然知道什麽茶好什麽茶香,對於味蕾的刺激又當是怎樣,我都很是了解,但是喝道這茶的時候我真的沉醉了。conad3;
酒能醉心,茶能醉意,意靜悠揚深遠,這就是我指間這麽一杯淡茶帶給我的感受,剛剛端到鼻尖的時候,就有一股沁人心肺的淡雅香氣竄入我的鼻腔,一直順著氣流流入我的心肺乃至四肢百骸通體舒暢,最後細品一口,香氣滿滿的藏在口腔之中,仿佛隨時要傾瀉而出,在唇舌間細細品酌,更讓我流連忘返。
我睜開眼的時候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又倒了一杯茶示意我在此品飲,如果說第一次是感歎為崔先生的茶道,也是出於一份禮貌,第二次就是真正的喝茶了,因為我對剛才那還未散去的香味有一種著魔似的回憶。
當我再次喝下茶湯的時候,又是一愣,如果說第一杯是世間聖品,人間難尋的甘露,第二次就是苦澀的汁水,雖然也是茶水,但卻變得粗劣了很多,味道也沒有那麽淡雅,完全就是濃烈的衝擊,有點像隨意粗製的茶,而這和剛才那一杯都是出自一個茶壺裏。
最後崔先生又示意我放下茶杯,又倒了滿滿的一杯,我很是不解,但出於禮貌還是喝了下去,如果說第二杯還是茶的話,那這第三杯就是清水了,還好我並不算那種對茶真正著魔的人,我記得那些人是很講究的,甚至連水味和溫度都有極深的講究,好像每一點變化都是在品酌,如果這種人喝了第一杯再喝第二杯的話,一定會摔碎杯子,吐掉嘴裏的汁水,因為那樣會破壞他對第一杯的回憶。
而第三杯清水反倒更讓人接受一點,一般來說茶是味甘的,一點清水衝刷過舌尖口腔就會帶來一種回甜,這種回甜會把一種奇特的感受放大到極致,而且世間再沒有別的甜味能夠與之媲美,所以有些人特意喝苦茶,然後準備清水漱口,以便於享受那種回甜。
我再一次放下杯子的時候,看著崔先生,有很多不解,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給我弄這一出,難道把我弄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品茶的?
對於擁有他心通的人,如果你不是一個過於防備乃至疑心很重的人,和那些有他心通的人都很好交流,因為你省得去用很多東西去表達,所以我剛剛流露出疑惑,崔先生就道:“齊兄,莫急,我邀請齊兄來此便是為了講講我的故事,這麽多年來憋在心裏我很是不舒服,而這茶卻是很重要,至於為何,齊兄且聽我慢慢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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