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修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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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她害怕的樣子,對她點點頭,問道:“害你的那個人,在樓上?”
女人遲疑了一下,有些害怕的往樓上看了看,終於咬了咬嘴唇,點點頭。但是掩飾不了她眼底的驚惶。
我安撫她,示意她不要怕,隨即叫上瘋子上樓。我們越往樓上走越陰,樓上的麵積小於樓下的,而且窗戶也都是用百葉窗封閉的,屋子特別黑。張春生抬手去開燈,可是點燈滋啦滋啦的晃了兩下,竟然直接滅掉了。
張春生也害怕了,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看到樓上洗手間地上的門口,有一排淡淡的水腳印。我仿佛想到了什麽,問張春生道:“你見到她有沒有她渾身特別濕的時候?”
張春生想了想,忽然點頭說道:“有,好像開始約會的時候,每次我見她都身上濕濕的。我問她她都說為了見我,特地洗了澡,然後又怕我等不及,沒曬幹頭發就跑出來了。”
我恍然想到,這女的應該是個水鬼。洗手間屬水,如果沒錯的話,這女人應該就是在洗手間裏麵藏身。
想到這裏,我徑直走了進去,身後的張春生想要開燈,我連忙止住了他。因為我看到了一些東西。
瘋子也低聲問我;“就是浴缸裏的那個吧?”我點點頭。
的確,雖然四周漆黑一片,但是浴缸裏明顯有一團黑色的影子,一個女人的身形。我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符,猛的一甩,符咒竟然直接燃燒起來,然後我就看到那團黑影仿佛受到了什麽驚擾,慢慢的凝起來,變成了一個越發清晰的女人的形象。
“什麽人?為什麽要在這裏害人?”我冷冷的對著那團影子說道。
那影子在黑暗裏成形以後,雖然屋子是黑的,不過還是能隱約看到樣貌。這女人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很年輕很漂亮,隻不過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妖媚的勁兒,和她的形象很不協調,卻融合的異常融洽,看上去有一種妖異古怪的感覺。
那女人媚笑著,伸手就要過來勾我的臉。我臉色當即一變。手裏做了幾個手決,那女人有些驚訝,伸手捂嘴輕笑。似乎一點都不害怕。
身後的張春生看不到那女人,但是明顯聽到了“咯咯”的輕笑,嚇得夠嗆。我跟張春生說道:“張哥,別害怕,沒事。”
一邊說著,我心裏卻有點打鼓。這女人的氣場很強,不像張春生媳婦兒那麽迷茫文弱,也不像有些厲鬼那麽癲瘋狂暴,更不像冤魂那種怨氣彌漫無差別攻擊。相反,有一種有條不紊的陰氣循環在周身。
瘋子忽然問我:“鬼修?”
我點點頭,一顆心直往下沉,忽然,一個聲音出現在我腦海說道:“小家夥,你最近自己的事情還忙不過來,還有心幫別人?還是省省心對付盯著你的人,別來找我的麻煩。”
我聽完,隻感覺一股寒意湧上後腦。忽然想起白天悠悠自殺的時候那詭異的笑容,還有那一句:“方賢,我們還會在見麵!”
最近多少人跟我說過類似的話了?有人盯上我了。我不知道背後盯上我的到底是個什麽人?怎麽會搞的人盡皆知?越想我越覺得水深,周身都開始發涼。
“你到底是誰?陰陽兩界已然相隔,又為什麽徘徊於此毀人家庭,不肯離去?”我對著那鬼修女怒斥道。
那女人又再次“咯咯”輕笑了起來:“人有人修,鬼有鬼修,你身為人,卻又來管我們鬼的事,既然你知道陰陽相隔,就過你的陽人生活,別問我們陰人的事。你說呢?小哥?”
說完,女人媚眼如絲的嬌笑起來。
我怒道:“你不要在這個顛倒是非,是你逾越在先,我不想與你爭這許多,我隻問你,走,還是不走?”
那女人看我真的生氣了,笑道:“誒喲,小哥,別這麽大火氣嘛,還修道之人呢,要不,我給您消消火?”
說完,肩膀上又**出一片白皙的皮膚。我不僅有點口幹舌燥,我畢竟還是個處男,不過這些年在山上清修,自製力還算可以。我臉色繼續沉了下來。隨手捏出一張符咒,徑直甩了過去,那女鬼見我出手毫不留情,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周圍一陣陣的陰氣漲動,仿佛是一個黑暗的漩渦,我連忙對瘋子喊道:“快讓張哥出去。”
張春生臉色發黑,元陽致虛,受不了這種陰氣,此時他已經牙關打顫,整張臉都泛青了。
我連忙接二連三的甩出了三道符咒,隨後念動口訣,腳踩天罡步法,右手劃劍指。女鬼當即臉色一變,眯著眼睛說道:“非親非故,你不至於如此吧?你難道不想知道你背後是誰在算計?”
聽了她的話,我猛的停止了動作,但是一股至陽之氣瞬間失去控製,衝到我體內,我隻感覺身體裏一團陽火翻覆著,好半天才壓下來。
我冷冷的看著她說道:“你知道些什麽?”
那女人嘻嘻嬌笑道:“你過來我這邊一點,媚兒就告訴你。”
媚兒?原來這個女人叫媚兒。我向前兩步,因為有心咒術在,我倒也不擔心她耍什麽花樣。這女人靠近了我幾步之後,輕輕在我耳邊說道:“其實……已經出現了呢,你可以多留意一點你身邊的人,自然會知道……”
我心神一凜,腦中開始有點分神,這句話……佐雲當初紙條裏也給我寫過。小心身邊的人,誰?難道是瘋子?我忽然想到,我的一切詭異的事情似乎都是從找到瘋子以後開始的。
不,絕對不可能。瘋子是我最好的兄弟。單單是想到這個,我就覺得頭上有冷汗流下來。就在我思維分散的時候,忽然,那個女人猛的向我身體撲來,我頓時大駭,暗罵自己不該分心,這女人竟然想要奪我靈竅?
可是女人剛剛接近我的身體,竟然整個人一聲慘叫,猛的被撞出去,然後身體的陰氣開始散亂起來,我知道她應該受了傷,可是為什麽受傷?
忽然聽到那女人惡狠狠的說道:“你身體裏居然住著一個鬼修?你堂堂修道人……竟然養鬼?”
我猛的回憶起來,當時在薑胖子的大學,那廢棄教學樓門口,打開了佐雲那個小玉盒子,裏麵一道白影鑽進了我身體裏。佐雲說那是鬼修,跟著我修行的。
沒想到,竟然是我身體裏的鬼修救了我?但是我馬上知道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整個人開始沉下心默念心咒術,空氣中開始湧起一陣陣的淡淡的波紋,我大喝一聲“疾!”
那女鬼一聲尖叫,隨即身體開始朦朧,隱約可以看到一具美妙的胴體正在黑色陰霧的包圍下慢慢的變得幹枯,腐爛。媚兒那張性感的臉也漸漸幹枯的仿佛貼在了骨頭上一樣,陰森恐怖。
媚兒凶狠的對著我淒厲的狂道:“你等著吧,被他們盯上以後等著你的就是各種陷阱,圈套,你會分不清現實與幻境,你會墜入迷霧,最終……你會死的沒有葬身之地,我等著你和我一樣,魂飛魄散……”
我不去理會,口中口訣越念越快,很快,淒厲的慘叫聲漸漸淡去,我隻感覺一陣眩暈,一屁股坐在旁邊的馬桶蓋上。額頭上全是冷汗。我不由的有了一絲後怕,鬼修,竟然又碰到了鬼修。這種鬼不像其他靈體懵懵懂懂的,他們有自己的修煉方式,活的很清明。所以非常恐怖。
我不僅從心裏感謝佐雲,要不是佐雲那一個鬼修在我身體裏,我也不會因禍得福,這叫媚兒的女鬼如果不是衝我身體的時候被我體內的鬼修衝傷,我絕對沒辦法輕易的收拾得了她。不過她的話卻讓我如坐針氈。
小心身邊的人?還有臨死前她詛咒一樣的話。我究竟被什麽東西盯上了?是人是鬼?這東西到底盯得是我,還是瘋子?
我心緒紛亂,又感覺渾身脫力不支。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瘋子撞門進來,問道:“賢弟,你沒事吧?”
我強行咧了咧嘴,搖搖頭說道:“沒事!”
瘋子扶著我走出了洗手間,到了樓下。我就看到張春生的媳婦兒震驚的看著我,忽然她又激動,又感激。我能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
我對她笑笑,張春生也緊張的過來扶我,我拒絕了以後,笑笑說道:“沒事,我緩一下就好了。張哥,我等會讓你見你媳婦兒,我現在沒有什麽力氣了。那個夜夜找你的女人叫媚兒。”
張春生愣了一下:“媚兒?我不認識這個人啊,她和我有仇嗎?”
我搖搖頭:“應該就是這房子裏的,她什麽來頭我不知道,但是她怎麽走的我知道。我已經把她送走了,你不用擔心這屋子裏的鬼魂問題了。現在有的就隻剩你媳婦兒了。”
張春生臉色一變,發起了呆,我也知道,他還愛著他媳婦兒,如果我要是給他媳婦兒送走了,他肯定會特別難受,但是不送走的話,陰陽相隔,隻能是對兩個人繼續折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