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恐怖山洞

小竹樓,或許在雲南以及一些濕氣重的地方很常見,在火葬場建竹樓,防的自然是陰氣。

菜花邊走邊說,從陰陣逃得小命,我倆心情放鬆了不少。

菜花說,火葬場的陰氣太重,人在睡眠的時候陽火會降低,陰氣會幹擾人的心性,造成夢靨、身體不適,所以用竹樓隔離陰氣算是比較好的選擇。

我同意他的看法,能住在火葬場的人沒幾把刷子,嚇都得嚇死。

小木屋的燈光很黯淡,隱約可看到人影在窗口邊搖曳,木屋前麵是一個小院子,院子門沒有關,我和菜花輕輕一推,就開了。

一進入院子,就感覺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陰寒刺骨,我渾身就開始起雞皮疙瘩,兩耳嗡嗡鳴響,頭皮發炸的很。

再看菜花也是臉色鐵青,估計跟我的感覺差不多。

秦哥,這裏邪門的很,難道雨靴男就躲在這裏?菜花顫抖著點了根香煙,吸了起來。

我說很有可能,你他媽別隻點自己,不管我啊。

菜花把香煙遞給我,重新點了一根。

我說,如果雨靴男躲在這裏正好,咱們找他算賬,不過這回你可不能再衝動。

菜花說,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其實我倆這時候已經沒有選擇了,駝子一條人命還搭在身上,不抓住這幕後真凶,我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搭的。

我倆壯起膽子往那小竹樓的台階慢慢走去,這時候我聽到屋裏有人咳嗽,門吱啦一聲開了,走出來一個人,正是那燒屍體的劉師公。

老頭一眼就看到了我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拿著水煙壺向我們打招呼,“兩位同誌,這麽晚了還沒歇息?”

因為這幾天我們一直跟郭大炮在殯儀館守著,這裏的人也把我和菜花當成了警察。

有了這個身份也是件好事,至少不怕被人誣告私闖民宅。

我笑著說,我倆倒黴,最近老是丟屍體,頭派我們在這鬼地方守夜,看到你這還亮著光,就上來討杯茶喝。

劉師公說,那進來吧,這山上到了晚上是挺涼的。

我衝菜花使了個眼神,進了屋子,裏麵簡陋而幹淨,一盞老煤油燈,一張桌子,幾把藤椅。

菜花在藤椅上坐了下來,聳了聳鼻子,暗罵了一句:“他奶奶的,老鼠油真他媽臭。”

我醒了一下鼻子,確實房間內彌漫著一股老鼠油的臭味,跟菜花一樣,我也以為是身上沾的味道,不過仔細一聞,我發現不太對勁。

因為這裏的老鼠油散發著一股焦臭味,雖然這種焦味並不明顯,但逃不過我的鼻子。

常年跟女人打交道,我能分辨幾十種不同的香水味,所以嗅覺也特別的敏感。

我的視線落到了那咱油燈上,油黃乎乎的,燈罩上朦朧著一層油氣。

劉師公見我盯著油燈看,笑著解釋說:“山上的線路不是很好,我習慣用這種燈油了,兩位莫要不習慣。”

菜花說,別嘰歪了,口渴死了,搞點熱茶來。

劉師公笑了笑說,你們等等啊,站起身就往裏屋燒茶去了。

菜花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咬著香煙罵咧著,這老頭真幾把寒磣,連燈泡都舍不得扯一根。

我拍了他一掌,指了指油燈。

菜花說,咋了?

我說你仔細看,正常的油燈,燒起來會有黑色的煙氣,燈芯是黑色的,而且燈罩上往往會留下黑色的油汙,你再看看這個有什麽不同?

菜花走到油燈旁邊伸長脖子一看,說燈罩上有油珠子,沒啥不正常。

我狠狠的給了他一個爆栗子,尼瑪就是個幾把,這燈芯是紅色,還有你聞聞這股味兒。

菜花用手招了招煙味兒,一聞臉色都變了,張嘴就要罵。

我趕緊捂住他的嘴,冷靜,先看看他玩什麽花樣,東西都準備好,一旦不對勁,就草他,明白嗎?

幾分鍾後,劉師公提著一個炊壺走了出來,給我們泡了茶。

那茶一泡上,紅的跟血似的,不過味道倒是挺香的,讓人口舌生津。

劉師公也坐了下來,端著杯子說,看你們這身上濕漉漉的,肯定是凍的不行,山上晚上涼,來喝杯熱茶解解乏。

我說:“劉師公,你這茶顏色倒不錯,聞起來挺香的,有來頭吧。”

劉師公指著我,得意的笑了起來:“沒錯,這茶確實有來頭,是棺材蓋裏長出來的一種草,吸食地氣、陰氣、屍氣而成,喝了可以滋陰辟邪,來,嚐嚐。”

菜花說,老頭,你這茶跟血一樣紅,看著寒磣,我怕喝了會吐。

我白了菜花一眼,趕緊打圓場,你莫怪,我這朋友不會說話。

劉師公說,沒事!不喝茶,老頭子就陪你們聊聊天,反正也快天亮了。

我一看表確實都四點半了,心想看這老頭玩什麽手段,索性陪他玩玩。

劉師公問,你們追查屍體失蹤,有什麽眉目了沒?

我說,甭提了,八字還沒一撇呢。

正說著,夜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野獸般的嘶吼,隱約還夾雜著女人的哭泣,讓人毛骨悚然。

劉師公微微一笑說,兩位不要慌,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瘋病犯了。

你兒子是個瘋子?菜花無厘頭的問了一句。

我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說:“劉師公,我出去放泡尿,你們先聊著啊。”

劉師公平靜說,好啊。

我出了小竹樓,飛快的往發出聲音的地方尋找過去。

很快我確定聲音來自小竹屋的後山,我撒開腿往後山上奔去,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到了後山,我有些傻眼了,這裏根本就不是人走的路,足足一尺深的泥,如同一片沼澤地,每走一步都得費很大的勁。

我的心情變得激動起來,雨靴男肯定是躲在這裏,隻有在這裏生存的人才會穿雨靴,沒錯,肯定是這樣的。

我離發出聲音的地方越來越近,在爛泥路裏走了一陣,前麵是雜草,我亮著手機的電筒,撥開齊人高的雜草,繼續往深處搜尋著。

終於我發現了找到了聲音的源頭,是一個山洞,洞口並不算大,被雜草遮擋著,很隱蔽。

我一抹臉上的草粒子,撥開雜種,鑽了進去。

往裏走了幾步,洞變得寬敞起來,裏麵淒冷無比,岩壁上落下的水滴像冰刀一樣切割著我的肌膚,賊不好受。

“哈哈,我抽不死你個小賤人,抽不死你!”一陣狂笑聲,震得我耳膜發疼,洞壁的石粒子嘩嘩的往衣領裏鑽。

我還沒愣過神來,一大群蝙蝠呼啦啦的就衝我飛了過來,嚇的我抱著頭蹲在地上。

等蝙蝠散去,我全身起了一層冷汗,身上臭烘烘的全是蝙蝠屎,臭不可聞。

暗罵了一句,為了怕洞裏麵的雨靴男發現我,我關掉了手電,摸著牆壁慢慢往裏移動。

走了一陣,我發現有些不對勁了,腳下黏糊糊的,一股子血腥味、臭味熏的我幾欲暈倒。

我哇的一聲,吐了起來,忍不住再次打開手電,我草,地上全是血淋淋的老鼠皮和內髒,比起茅屋來惡心不知道幾百倍。

我捂著胃部,難受的要命,在琢磨著還要不要繼續往裏走。

手電所照之處,整個一條道上全是血淋淋的剝皮老鼠,空氣汙濁、肮髒,我怕還沒走到深處,就會被活活熏死。

我想起了菜花給我的狗屎丸,一摸沒了,才想起都給那孫子吃了。

這下麻煩了,到底還走不走呢?

這時候,我突然聽到女人的哭泣聲和叫罵聲,很是熟悉,好像是娜娜的聲音。

她似乎在哭,在罵,緊接著就是一個男人的怒吼和皮鞭抽打的聲音。

奶奶的,肯定是雨靴男,難道真如菜花所說,娜娜的魂魄被雨靴男擄到了這來。

反正回去也是吃槍子,牢底坐穿,倒不如拚死搏一把,抓住該死的雨靴男。

想到這,我打定了主意關掉手電,抹黑踩踏著血淋淋的死老鼠,往深處摸了過去。

砰!我一頭撞在了石壁上,眼前金星亂冒。

開了手電,我仔細一瞅,原來洞已經到頭了,往左折,開始有了光亮,不過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這居然是一條水路。

沒錯,一條筆直的水路,在洞左側下方一米處綿延開來,洞口貼著一張黑色紙符,整個水路由鋪著一塊塊間隔的大石頭,看來是方便人進去的。

媽拉個巴子的,怎麽這麽熟悉,仔細一想,我想起來了,跟大話西遊裏麵,至尊寶夢到的水簾洞有幾分相似。

不過這裏明顯比水簾洞要拉風,整條水路的壁頂飄著黃色的雨簾子,看起來好不壯觀,看來這雨靴男倒是個人才,若不是我耳朵尖,找到這來,誰又知道在這種荒山野嶺之中,竟然會有這麽一個詭異的山洞。

我試探著踩在石頭上,石頭很穩,沒有青苔,看來有人經常走,不然在水裏泡著早就滑不溜秋了。

謹慎的沿著石頭一步步的跨越著,很快我就發現頭頂上飛揚的根本不是水簾,而是他娘的老鼠油。

洞裏本來就奇寒無比,老鼠油一撒,我身上的陽火更加旺不起來了,人又開始暈暈乎乎起來,好幾次差點一頭栽進了暗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