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符經

那天晚上回到家,本來受盡驚嚇的我,又遇到老瞎子屍體和女鬼的慘厲情景,差點沒嚇成心髒病。但那女鬼隻說了仨字後倒地昏暈,我呆了半天才敢撩起她的長發一看,竟然是雷雪婷這老娘們。

她還沒死透,我拿冷水澆了一盆子,她又醒過來,斷斷續續的說,他們被人盯梢,寶貝被搶走不說,還遭了毒手。我問凶手是誰,老娘們隻說出一個“陳”字後就斷氣了。他們倆致命傷都在心髒,凶手殺人手法非常精準,一刀致命。我心說你們活該,如果不想著害我和林羽夕,四個人一塊回到家,也不會給凶手這個機會。

這就是報應!

我把他們暫時用舊毯子裹住,拖進裏屋塞到床下,再用雜物堆砌遮掩。一般我們家除了算命來的顧客,一年很少有村裏鄰居登門,他們的屍體就算放臭了,未必會被人發現。我把他們屍體搞定後,出去把林羽夕抱進屋,放在老瞎子**,然後用水把地上血跡衝洗幹淨。

這會兒天基本上蒙蒙亮了,心想老瞎子生意挺好,過不多會兒,就會有顧客登門,這該咋辦?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找出一張草紙,在上麵寫了幾個字:“出門一月,請過時再來”。把這張草紙貼在外麵木柵欄上,鑽進廚房去找糯米。

糯米是南方的稱呼,我們北方叫江米,產量並不高,一般到端午節做粽子時才用,平時很少吃這種食物。不過我們家卻儲存了很多,以前我還挺納悶,存了足足一瓦缸糯米又不吃,懷疑老瞎子有錢燒的。現在明白了,他要動古墓裏的老粽子,不備點糯米怎麽行?這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他自己沒用上,卻幫了林羽夕一個忙。

鬼符經中,關於拔除屍毒的法子很簡略,隻是提到用搗爛的糯米外敷傷口,內服糯米汁,再加以符水,中毒如不是很嚴重,七日內必有奇效。符水就是用淨身符燒成符灰,用陰陽水調和,這陰陽水就是開水和冷水了。

先把糯米搗爛了形成顆粒粉末狀,拿出一部分調成糯米汁,喂林羽夕喝下。把她手臂上繃帶打開,將原來用嘴嚼爛的糯米刮除,用清水洗淨傷口,再敷上新鮮的糯米粉,重新包紮好。

林羽夕仍舊是昏迷不醒,摸額頭還有點發燒,家裏也沒退燒藥,隻能用毛巾浸了涼水敷在她的額頭上。忙完了這些,隔著窗戶往外看,見陸陸續續有人來找老瞎子算命,但看到柵欄上貼的那張草紙後,一個個失望而歸。

這招挺管用,懸著的一顆心也就落地了。此刻才想起來我一直還光著身子,於是找出一條褲子要穿上,忽然又發現那本書一直還塞在褲衩裏。取出這本濕淋淋書隨手放在一邊,穿上褲子後,感覺渾身酸痛,困的不得了,拉過一張涼席鋪在地上倒頭就睡。可是閉上眼後又開始擔心,萬一哪個犯二的顧客不顧提示,愣是闖進來咋辦?

想到這兒,再累再困,也不敢睡了。坐起來又覺得肚子裏餓的咕咕叫,由於我們家院牆是那種一米多高低矮的土牆,大門是木柵欄,站在外麵能把院子裏看的一清二楚。大白天出屋,很容易被人看見。不敢去廚房做飯,但也不能餓著,眼珠轉了轉,想到老瞎子總是鎖著那個櫃子,曾經偷偷瞧見他往裏麵放過帶包裝的營養品之類食物。

他這人很摳門,有顧客送來禮品,他都會鎖起來,到了過節的時候才吃。就算不宜存放的,那也會藏起來,有時候半夜自己偷偷吃,快要變質時才肯讓我吃點。

我揉著肚子跑到裏屋,鑰匙經常拴在老瞎子褲腰上,再去把屍體拉出來找鑰匙感覺太費事了,找把錘子把鎖子砸壞。打開櫃子一瞬間,就飄出了一股混合的香味,存放了很多封裝食品,有芝麻酥、牛肉、扒雞、餅幹、保健品等等。我抓出一袋牛肉,撕開就吃,發現櫃子裏還有幾瓶好酒,於是打開一瓶直對瓶吹起來。

除了酒跟食物之外,櫃子一角還擺放了幾遝毛爺爺。我把酒瓶放地下,拿出鈔票數了數有六遝,每遝看上去都是一萬,這都是這些年算命掙的錢。但我覺得他掙的遠不止這些,應該還有一大部分存銀行了,或是花在了女人身上。

看到六遝毛爺爺,我心裏樂開了花,從小到大沒見過這麽多錢,並且以後都歸自己所有了。吃飽喝足,暫時把毛爺爺收進櫃子裏,拿出一袋黑芝麻糊,要調點給林羽夕吃。忽然看到袋子下麵帶起一封信,信封上一個字沒寫,口是開著的,於是取出裏麵的信紙打開看了看。

書信是用毛筆寫的小楷,字體特別漂亮。信的內容大概意思說,讓老瞎子注意陳大洪這人,別著了他的道。這人早年是從外地遷過來的,可是一般來說,是男人不會選擇來荒僻的山村落戶,除非是那些孤苦無依或是被拐賣的女人,才會被迫到山旮旯裏過日子。還提醒老瞎子,不必在偷來的孩子身上浪費過多時間,讓他上完初中,基本上把能認的字都認完了,就讓他讀鬼符經。

最後又特別附加一句:切記,事成之後,這個孽種務必鏟除,千萬不能留在世上!

我越看越心驚,陳大洪就是本村經常給我們小孩講故事的陳大爺,挺慈祥一個老人,可是在這封信裏卻成了危險人物。這還在其次,重要的是,我是被老瞎子偷來的,並不是他所謂在路邊撿到的。並且老瞎子也按照這人教的,讓我上完初中輟學,然後開始引誘我發現鬼符經。老瞎子挺有耐心,為了讓這一切自然發生,我初中畢業之後,又苦等了幾年。

等著我發現鬼符經,然後再經過學習和修煉,終於可以進古墓打開妖屍身上的機關了,這才精心布置了一個圈套。好在那個妖屍,充其量算是毛僵級別的,如果真是跟旱魃有一拚,別說打開機關,小命早玩完了。最最令我吃驚的是,老瞎子要殺我,果然是在很多年前就決定了的,因為這封書信都已經寫清楚了。

轉念之間,我又想到一件事,雷雪婷臨死前說凶手姓陳,那會不會是陳大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