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符經
因為我們懶散慣了,早上七點還在夢鄉中,卻被林羽夕敲門叫了起來,她告訴我倆好消息。第一個是陸先生兒子昨晚安穩睡了一夜,讓他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八點半會親自開車來接我去鄉下看祖墳墳地。第二個是得到了陳大洪的下落,在西嶺市東南三十裏外的“下店村”。
我穿上衣服啥也不說就往外走,林羽夕拉住我問去幹嗎?我說當然去找陳大洪啊,這人身上不但有我們倆人的身世之謎,還可能有破解鬼舌毒咒的秘方,就是有天大的事都要擱一邊去,先去找到他。
林羽夕拉著我死不放手說,反正知道了陳大洪的下落,他又不會突然跑了,何必急在一時?先幫陸先生搞定了墳地,想怎麽做都行。
我想想也是,去鄉下估計一個上午就完事了,下午還有大把時間。生意講究誠信,還是先搞定工作室重新開張後的第一樁買賣吧。不過看到小胖揉著眼睛從臥室裏走出來,心頭一動,跟林羽夕說:“陳大洪比任何事都重要,你如果非要逼我去看墳地,那也成,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還債的事免談。”這丫頭心眼轉的夠快,加上嘴也快,立馬把這條路給封死了。
我轉轉眼珠說:“我不談還債,就談待遇。不發工資沒意見,可是總得有獎金吧?我吧沒幾年奔頭了,啥也不想了。可小胖還要談對象,一年沒收入,讓他找誰談?”
“自己跟自己談!”這丫頭眨巴眨巴眼,嘴巴挺快的。
小胖本來還沒完全睡醒,被這句搞清醒了,急道:“小夕……不……林經理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自己跟自己過一輩子啊?我左右手能夠答應,我還不答應呢。”
開始我們倆都沒聽明白他這左右手啥意思,不過隨即就想到了,林羽夕俏臉上微微一紅,呸了聲罵道:“兩個流氓,以後離我遠一點!”說著掉頭就跑。
早飯是林羽夕做的,就在她屋子裏吃。吃飯的時候,我又舊話重提,那意思擺明了,如果不發獎金,今天我就不去看墳地。氣的這丫頭我看牙齒都快咬碎了,最後無奈之下,答應給小胖每月發三千塊獎金,我的一個子都沒有。
我問她憑什麽啊?這丫頭理直氣壯的說:“你不是說過要賺錢養活我嗎?男子漢說話要算數,獎金沒收。還有,你別誤會我有什麽其他意思,該找對象找對象,別在我身上打主意。”
不給拉倒,反正我是逗她玩的,也讓小胖看到哥們我,是怎麽把場子找回來的。
八點半陸先生如約開車來到樓下,林羽夕讓小胖在家值班,我和她一道出門。上車之後,陸先生先對我來了個滔滔不絕的敬仰讚美,這可跟昨晚擺出的官架子判若兩人。我微笑著照單全收,跟著他又說,他老家是市東南“東阜鄉”下店村,十五公裏左右,很快便到。
我和林羽夕不由對望一眼,心裏頓時一陣砰砰亂跳,這不是正好嗎?看完墳地直接去村裏,把陳大洪揪住,殺人的事我不追究了,就問我們倆的身世和毒咒的破解秘方。這一路上,心不在焉,陸先生往往問我幾句,我都答不上一句。心裏在不住的想著,怎麽才能抓住了這隻老狐狸。
要知道陳大洪能把老瞎子和雷雪婷這倆老人精給弄死,可見他有多狡猾。林羽夕沒我這麽緊張,不住的扯我衣服和咳嗽來提醒我,這麽冷淡敷衍陸先生太不禮貌。我也為了能使心裏靜下來,於是給陸先生滔滔不絕的來了一次有關墳地風水的見解。
那一套說詞都是鬼符經補充篇裏的,其實大多來源於道家堪輿術和葬書。很多的專業名詞,他們倆壓根聽不懂,被我掄的暈頭轉向,對我讚不絕口。
十五公裏的路程很快便到了,我也把墳地風水講的告一段落,心情比先前放鬆了不少。陸先生祖墳在村子北側五百米開外,農村以前下葬,隻講風水不講是不是荒地,隻要風水後就會把地皮買下來。不過葬往後,原來地主還會在墳地周圍種莊稼,其實也影響不了多少收成。
這一大片玉米地內,夾雜著幾座錯落有致的墳頭,陸先生爺爺的墳在中間,兩側是長子和次子,再往下一排是陸先生早年夭折的兄弟輩。這種格局是有講究的,叫做“攜子抱孫”局。
現在玉米還沒收割,長的一人多高,這種環境裏看墳地是很困難的。好在墳頭一側有棵大樹,我爬樹上去,墳頭四周的地勢盡收眼底。墳前方向不遠處,有條溝渠,墳後便是群山環抱,這墳地格局非常好,與養屍地和陰盛極煞壓根不沾邊。並且砂環水抱,藏風納氣,是難得到一個風水寶地,後人絕對是大富大貴。
《葬書》曾言:“地有四勢,氣從八方,故砂以左為青龍,右為白虎,前為朱雀,後為玄武。”所謂地有四勢,就是周易中所講的四象,四麵的方位。從墳地來講,左邊砂(稍高者稱為砂,也就是山的意思。如果沒有山,砂即為山)稱為青龍,右邊的砂稱為白虎,前麵的砂水稱為朱雀,後麵的來龍稱為玄武。
“氣從八方”是指外氣,即堂氣。八方,是指乾、坎、艮、震、巽、離、坤、兌的八方。即是從八方湧向墳地的生氣。這塊地四麵八方生氣旺盛,又配合四個非常嚴謹的地勢,沒半點差錯,也瞧不出有什麽地方遭到破壞,諸如墳頭被動或是四周地脈挖斷等,損壞風水格局,變成藏凶局。
我在樹上趴著,心裏不由暗自嘀咕,問題出在哪兒了呢?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便從樹上滑下來。陸先生和林羽夕過來問我看出什麽了,我搖搖頭說暫時沒看出來哪有破綻,不過墳地肯定發生了變化,不然這麽好的風水局,怎麽可能讓老太爺在地下不得安生呢?
陸先生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帶來了香果供品,在墳前擺上,燒了點紙錢,撒了些酒水。我和林羽夕先走出玉米地,邊走邊想,這麽好的墳地,老太爺死的這四十年裏怎麽會屍身不腐呢?按照這種情況,墳地的風水不是後來發生變化的,是從一開始就不對。想到這兒,我急忙回頭望向墳後山峰,果然看出了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