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石灰窯

我當先從洞口跳下去,發現裏麵的空間很狹隘,寬高都不超過一米,隻能往前爬行。並且四壁沒經過任何修整,到處都是凸起的尖石,縫隙中還積滿了白石灰,爬起來咯腿不說,帶起灰粉飄揚,還挺嗆人。

左嫽緊跟在後麵,倆人都顧不上說話了,唯恐張嘴會吃到石灰。往前爬了約有兩丈多遠,忽然聽到滋滋聲從前方傳來,心知有異,於是停下來仔細觀察。隻見一縷縷白煙伴有一股熱氣,從前方湧過來。

我心頭一凜,這他大爺的好像是石灰遇到了水,爆發出來的熱量。小時候在村子裏見過修建房屋,在生石灰上澆水,咕嘟咕嘟冒泡,在裏麵埋上倆生雞蛋,一會兒就蒸熟了。這玩意施放熱量時非常恐怖的,既然能蒸熟雞蛋,也能把人給烤熟!

“快回到墓室裏!”我捂著口鼻叫了一句,勉強轉過身。

左嫽也掉過頭了,可是吃驚地叫道:“不好,來路被石灰擋住了,並且還在冒著熱氣!”

說話之際,狹隘的隧道裏充斥著一股潮熱的氣息,令人感到一陣窒息。我不由暗暗心驚,白仙兒絕不容許我們靠近它的老巢,於是在半道上對我們下毒手,要活生生地把我們倆烤成熟雞蛋!

我正快速轉動腦筋想辦法,這時從兩側緩緩流過來咕嘟咕嘟冒泡的石灰水。生石灰被水泡過變成熟石灰,就不會再產生熱量了。可在水泡的過程中,是非常可怕的,在這種狹窄的空間裏,沒有躲避餘地,流到我們身上,就算燒不死,起碼也是重度燒傷。

左嫽捂著口鼻都出現了窒息情況,眼見過不了一分鍾,我們小命就要掛掉。焦急之中忽地想到一個法子,說到底這也是白仙兒的邪術,無非是衝著我們來的。如果搞倆紙人把兩股石灰水引開,我們就獲救了。

想到這兒慌忙從包裏掏出一張黃紙,迅速撕開遞給左嫽一半說:“折紙人!”

左嫽似乎明白我想幹啥了,她的小手比我都麻利,短短十多秒工夫,就折好了一個紙人。都不用我開口教,她從頭上拔下一根發絲纏繞的紙人身上,然後咬破手指,在上麵抹了點鮮血。我隨即也是這樣的法子搞定,將兩個紙人並排放在地上,捏訣念了童子咒。

這叫童子引魂法,用於勾引死鬼的一個法門,屬於簡單小把戲。就因為太簡單,平時都沒想到用,此刻覺得這玩意雖然簡單,但能派上大用場。

念完咒語後,倆紙人從地上突地跳起來,我左右手同時捏了法訣,往兩側分開指引。頓時一隻紙人往左,一隻往右,蹦蹦跳跳地去了。很快倆小家夥都跳進了流過來的石灰水中,盡管浸濕了腳部,不過在指訣的催動下,依舊往前蹦的挺歡實。

這兩股石灰水立馬出現了詭異的情景,各自掉頭往回倒流,追著倆紙人去了。它們身上有我和左嫽的頭發和鮮血,在鬼邪的眼裏,那就是我們倆本人。此刻我們在這兒閉住呼吸不動個,像倆死人一樣,而紙人蹦的挺歡實,自然而然會追向它們,不能讓它們跑了。

這會兒嗆人的熱氣基本上從墓室入口排出,沒那麽氣悶了,我甩下頭,倆人繼續往前爬。一邊爬一邊催動指訣,讓前方紙人毫不停滯地往前蹦跳。

屁股後頭那個,估計很快就會掛,就算石灰水再流回來,我們也不怕了。往前爬過的地方,雖然有水漬,但沒有石灰殘渣,說明這不是真正的石灰,就是一種邪術。

往前快速爬行了十多分鍾,就看到那個紙人抵著牆壁不住蹦跳,再也前進不了一步。而石灰水倒卷過來,要將這小家夥淹沒。我指訣一抬,紙人突地跳到頂部,貼著洞頂來回遊移,石灰水追在屁股後頭不住拍打,可就是打不著。

左嫽這時拿著手電,在盡頭照看一會兒說:“出口被石頭封堵了。”

我早看清了這情況,跟她說:“按道理是不該封堵的,我覺得是假象,你用一種比較霸道的黑符試試。”

左嫽點點頭,掏出一張黑符,左手捏訣時挺古怪,就像數指頭一樣,每根手指蜷起後再逐一放開,如此來了三遍,才輕聲念起咒語。轟地一聲響,她手上黑符燃燒時動靜挺大的,隻見她大聲喝道:“往裏狂風,催!”

催字一出口,將手裏黑符用力甩向前方,封堵的口子忽然就打開了,變成一個黑乎乎地圓洞口。與此同時,石灰水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地上一灘水漬。

我眨巴眨巴眼說:“什麽符啊,威力這麽大?”

“想偷學啊?不告訴你。”這妞兒還賣起關子來了。

“不是,剛才要是用這種符,還用得著再折紙人?一路上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我剛才沒想到,再說也不知道這種符管不管用。你別囉嗦了,快進去看看,是不是石灰窯。”左嫽說著在我後麵推了一把。

我反過手臂將手電拿過來,爬到洞口前,探頭往裏照射燈光。果然是個石灰窯,空間還挺大,有七八十平米的麵積,遍地都是燃料灰燼和燒結物,並且中心堆積著一堆煆燒好的生石灰。

這估計是白仙兒的老窩了,它一定就在裏麵!

我想到這兒,心頭一凜,當即從包裏拿出柳條,打開陰陽眼,再次環顧一周,空****地,連根鬼毛都沒有。我心裏納悶,白仙兒怎麽說也是個死鬼,陰陽眼不可能看不到,那就表明它現在不在家,應該串門去了。至於去哪兒串門,哥們猜不著。

不過我還是不放心,又催動指訣,讓紙人蹦跳進去,圍著那堆石灰轉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異常,這才放心地爬了進去。

這兒空間高大,終於能夠直立站起。左嫽跟著爬進來,低聲跟我說:“感覺很詭異,都到了白仙兒老巢裏,怎麽反而出奇的平靜?”

我心說這會不會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有時候也不必想的那麽複雜,或許剛才那張黑符,把白仙兒嚇跑了。可是它跑不要緊,弄不死它,怎麽離開這個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