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符經
這聲音一響,小胖咕咚一下就坐地上了,林羽夕跑的比兔子都快,不是往外跑,而是躲在我背後,雙手抓緊我的手臂。
這具幹屍看樣子跟老太爺一樣,都是屬於“蔭屍”。蔭屍分兩種,一種是幹屍,一種是濕屍,幹屍被稱為“恨性八煞”,濕屍被稱為“惡性八煞”。這種情況在民間並不罕見,很多都是墳地出了問題,造成屍身不腐,像老太爺身上有水分,指甲都長出了半尺多長。一旦形成蔭屍,那便會禍及子孫,如果從棺材裏跑出來,專吃後人,讓自己一家死絕。
幹屍和濕屍的形成,又和墳地犯哪種邪煞來決定的。可是一家人出現倆蔭屍,這還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雖然不知道幹屍跟老太爺啥關係,但藏在自家地窖裏,跟他的關係肯定非同一般。並且幹屍腦門上貼了符,那就是防範它跑出去回家禍害後人,從這方麵上看,我懷疑應該也是陸家先輩。
思索間,幹屍張大的嘴巴,開始動起來,喉嚨裏發出嗬嗬悶叫,木箱被搖晃的更厲害。我趕緊叫小胖過來搭把手把老粽子抬出來,可是這小子嚇得兩腿發軟起不來了。無奈之下,我隻有一個人用力把老粽子抱出來放在地下,搞的一身都是屍液。
然後回過頭,抓出一把糯米塞進幹屍張大的嘴巴裏,立馬跟噴爆米花似的,劈裏啪啦的往外不住狂噴。同時它也渾身顫抖,七竅往外噴黑煙。僵屍最怕吃糯米,不管多高級別的玩意,吃了糯米就等同吃了劇毒,把屍氣泄完就掛了。七竅噴出來的黑煙就是屍氣,足足噴了幾分鍾,整個地窖都彌漫著一層黑霧,幹屍才消停下來。
我們仨又捂住口鼻,等屍氣散盡才敢呼吸。我如釋重負的鬆口氣,心說這具幹屍倒是挺聽話,沒給我找麻煩。蔭屍並不是好對付的,糯米塞入嘴裏有時候會全部噴出來,形不成很大的損傷,如果是這種情況,那就夠我們喝上一壺的了。
林羽夕帶著哭腔問:“一會兒還有粽子沒了,今晚啥時候是個頭?”
我拍拍她的肩膀說:“這件事你可以問小胖。”
“問我有屁用,你直接說不得了?”小胖咧著苦瓜臉,看樣子也差點沒哭了。
我和林羽夕說:“應該不會有了,在這兒躲到天亮就徹底安全了。”邊說話邊將身子探入木箱,這其實是個簡易的棺材,也不是棺槨。拿手電仔細照看幹屍,全身衣服基本上腐爛殆盡,露出全身漆黑幹癟的肌肉。它身上除了腐爛的壽衣外,沒有任何陪葬品,不過胸前卻看到一個暗紅色的圖案。
戴上皮手套,把腐爛的衣服碎片撥開,登時讓我驚呆住了。幹屍胸口上的圖案,是一條血紅的鬼舌!
盡管隨著屍體皮膚變成暗紅色,但此刻在手電照耀下,依舊顯得那麽醒目慘厲。林羽夕見我臉色不對,她好奇心又重,伸頭往裏瞅了一眼,驚聲說道:“鬼舌!”
小胖本來剛從地上爬起來,聽到鬼舌倆字,嚇得咕咚又一屁股坐在地下,說:“看來今晚沒個頭了是吧?”
我沉著臉點點頭,跟林羽夕說:“這人死前中了七毒鬼舌,死後胸前印記還在,說明不是被毒咒禍害死的,而是沒熬到七年頭上,因為其他原因離世,鬼舌毒咒也就永遠留在屍身內。它之所以變成幹屍不腐,是因為毒咒沒有解開,讓它死後也不能安寧。”
林羽夕看著鬼舌的印記,反倒鎮靜下來,歎口氣說:“生死有命,蘇承達沒有中鬼舌毒咒,可他不是比我們死的早麽,並且死的也那麽慘。”
“你還對他念念不忘?”我說著又將鬼舌印記四周的衣服碎片劃拉開,忽然看到喉嚨裏好像有東西,使喉結往外暴突出很高。
“哪有啊!”林羽夕慌忙否認,“我早對他……咦…….那是什麽?”她看到我用力捏了下幹屍喉嚨,然後從張大的嘴巴裏露出了一樣東西,被嚇了一跳。
我伸出右手食中兩指,從幹屍嘴巴裏夾出那件物品。像是一塊石頭,觸手冰涼,由於多年遭到屍氣熏染,外表塗了一層如同墨汁一樣的汙垢,一時看不出是什麽。用皮手套將外表汙垢擦淨,竟然是一塊淡綠透明的玉觀音!
我們倆不由愣住,林羽夕疑惑不解的說:“陸先生講的那塊玉觀音,是不是就是這塊?”
我也拿不準,一來這塊玉觀音完好無損,二來也沒在老太爺身上,這就難說了。或許,玉觀音有兩塊,再說這種玉飾值不了多少錢,關鍵在於開過光沒有,開光的觀音像才有法力,不然就是普通之物。
小胖見我們倆拿著一塊玉佩在嘀咕,便沒了恐懼心,爬起來走到跟前,歪著腦袋左看右看,問林羽夕:“你是文物經紀人,能看出這塊玉值多少錢嗎?”
林羽夕把眼睛幾乎湊到了玉觀音上,邊看邊說:“這不是普通綠玉,通體透明,色澤均勻,其中似有水紋波動,價值很高的。”說著抬起頭,見我們倆一頭霧水,於是跟我們解釋,這種玉叫“水澤玉”,是極其罕見的品種,她隻見過一次,那是從古墓裏挖出來的。這種玉有市無價,如果非要估個價,那也在百萬之上。
小胖當時就驚呆了,我也怦然心動。百萬是什麽概念?我們擺一輩子算命攤也可能掙不了這麽多。雖然現在土豪比比皆是,百萬不算啥錢,但對我們這種窮光蛋來說就是巨款!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發了?”小胖楞了半天才說出一句。
林羽夕一把從我手上把玉觀音奪走,笑眯眯的說:“現在是工作時間,發現了任何東西要上交的。這塊玉觀音以後歸我所有,不是我們。”
“不是,你不能獨吞啊,這可是魚哥發現的,就算你把肉吃了,也要給我們留點湯喝。”小胖苦著臉說。
“好啊,是丁魚發現的東西,沒你什麽事,你就不用喝湯了。”林羽夕把玉佩在身上蹭了蹭,滿心歡喜的拿在眼前打量。
“有魚哥的份兒也成,他這人厚道,我知道會分給我一點的。”小胖笑嘻嘻的討好我。
“那你就別妄想了。他說過賺錢養我,所以他的一份也歸我所有。”林羽夕立馬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小胖耷拉下腦袋說:“你們倆我算看清真麵目了,嘴上說不可能發生關係,暗地裏都包養了,合著你們商量好了來坑我的。”
林羽夕急了:“什麽發生關係,什麽包養,說的那麽難聽?我們是好姐妹,他是男人,當然要養……我。”說完臉上一紅,似乎自己都覺得這理由不太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