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我有些哭笑不得,原來趙凱是和人約了要去打牌,難怪他會這麽著急,我看了趙雄偉的墳包一眼,抹掉了額頭上的冷汗,書到用時方恨少,不讀《易經》根本就沒法子給人看風水,看來,我回去之後還是得找時間把《易經》看一遍,最好能夠將《易經》背到腦子裏。

回到家,我拿出了《易經》,開了鋪子,坐在櫃台後麵看書,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和二叔說了趙凱的事情,我問二叔今晚去不去趙家村。二叔搖頭說不想去,讓我一個人去。

二叔不去,我也沒勉強,到了晚上,我來到趙家村,在趙雄偉的墳包前開壇做法,點上青香,以香為引將趙雄偉給招了出來。白煙凝聚成形,趙雄偉一身濕淋淋,滿是泥垢的模樣,見到我便衝我拱手,說道:“李道長,多謝了。”

我上前說道:“趙叔,到底是怎麽回事,趙凱說他昨晚夢見你,你也是這副模樣站在他麵前,是不是陰宅出了問題?”

“唉。”趙雄偉歎了口氣,點頭說道:“是啊,我的陰宅下陷,棺材已經被泥土浸濕了,不得安寢,所以,這才托夢給我兒子,希望他能夠幫我另外挑個幹燥的地兒,讓我也好安身。”

“知道了,趙叔,你放心吧,我會幫你辦好這件事情。”

“那就多謝李道長了。”趙雄偉衝我一拱手,隨即化作白煙消失無蹤影。趙凱走上來說道:“李道長,怎麽樣,我爹的魂兒招上來了嗎?”

我點點頭,說道:“趙叔已經走了。”

趙凱眼睛一亮,說道:“是嗎?那我爸他怎麽說?”

“趙叔說棺材在濕土裏浸了水,他在下麵過的不好,希望讓我跟你說一聲,讓你給他遷墳,另外找一個幹燥的地兒讓老爺子安身。”

“幹燥的地兒?”趙凱摸了摸腦袋,皺著眉頭,頗有些難為情的說道:“李道長,你說,我對這種事兒是一竅不通,我就隻會打牌,您是做這一行的行家又是風水大師,要不,您就連帶著一起給我父親找塊風水好的地兒,明天下葬,到時候,我多給您一些謝禮錢,行吧?”

“這……”我摸著下巴,心裏暗想:我根本就不會風水,我怎麽知道那塊地兒用來做陰宅好呢?趙凱見我猶豫,他以為我是嫌棄他的錢給少了,說道:“這樣吧,八百,事成之後,我給你八百塊錢,行吧?趙家村到鎮上也近,咱們這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人。”

我推脫不得正猶豫的時候,忽的眼睛一亮,腦子裏瞬間想到了二叔。雖然,我不會風水,可是,二叔應該會風水,我請二叔來幫忙不就行了?

想到這裏,我就答應了趙凱。因為趙凱早就有計劃,可能要給老爺子遷墳,所以,他早已經找了四個人在旁邊等著,聽我一說,趙凱將買來的香蠟紙錢燒了,隨即,打開了強光手電筒,幾個人一起動手將趙雄偉的墳包給挖了開,挖到下麵棺材的時候,果然,原本幹燥的黃土,這會兒已經變成了濕土,棺材也被浸濕了。

大家給棺材套上了繩子,一起將棺材給抬了起來,回到了趙凱家。趙凱早已經騰空了家裏的涼棚,棺材就放在涼棚裏,上了一炷香,趙凱跪下磕了幾個頭,隨後便說天黑了讓人騎摩托車送我回去。

回到家,二叔還在屋裏坐著,見我進來,二叔提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怎麽樣,趙凱父親的事兒解決了嗎?”

我低著頭,尷尬一笑,主動湊過去,坐在二叔旁邊示好說道:“二叔,趙凱父親的事確實是因為棺材被水浸濕了,需要遷墳,不過,這遷墳不是小事,要用羅盤去找一個風水好的地兒,我……不會風水,二叔,你看你能不能幫幫忙,明天一早用羅盤去給趙凱父親找一塊地兒?”

“哈哈哈。”二叔笑著站了起來,說道:“你一個道士,竟然不會風水,說出去難道不怕讓人恥笑?”

臉上一熱,我說道:“二叔,我真不會,不過,我可以學,要不,你教我?”

“教你?”二叔皺眉看我,說道:“吃你一口飯,你都不待見我,我憑什麽教你?”

我知道二叔又要翻舊賬,急忙哀求二叔,這幾天,我琢磨出一個道理,二叔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對付二叔,隻能用軟的,果然,我求了一會兒,二叔就答應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擦亮,我和二叔來到了趙家村,二叔用羅盤替趙雄偉選了一個好地兒,拿著八百塊錢,我們就回去了。

下午,聽說王翠蓮出院回家了。我心裏莫名高興,買了雞鴨魚肉,晚上,做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本想好好慶祝一下,卻不料吃飯的時候又出了一件事兒。

“二叔,我陪你喝吧?”

“不必,我自己喝,喝的痛快,倒是少了繁瑣的禮節。”二叔喝酒是真霸道,拿著酒壺,仰頭便往自己的嘴裏灌酒,咕嚕咕嚕就是一大口。

“二叔。”許瑤有些急了。二叔放下酒壺,抹掉嘴角的水漬,說道:“你別管我,吃菜。”二叔扯下了燒雞的一隻雞腿,放到了許瑤的碗裏,隨後扯下了另外一隻雞腿,朝我遞了過來,手在半空忽又停了下來,收了手,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我睜大眼睛,吞了吞口水,許瑤見狀,扯下一隻雞翅膀,笑著放到了我的碗裏,說道:“夫君,給你,吃吧。”

吃到一半,二叔便喝紅了臉,已經醉了,許瑤勸他不要再喝,二叔卻偏要喝,拿起酒壺,仰頭“咕嚕咕嚕”就是幾大口下肚了,就在這個時候,“撲通”一聲,院門被人踹開了,趙勇手裏拿著水果刀衝了進來,看見我們,惡狠狠的說道:“好啊,你們都在,竟然還有心情喝酒,我殺了你們!”

“砰!”二叔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道:“趙勇!”二叔的手搖搖晃晃的指著趙勇,隨即,身子往後一癱,倒在了地上。

我和許瑤對視一眼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啊啊啊!”趙勇拿著水果刀便衝了上來,我和許瑤急忙後退,讓出了桌子,趙勇右手放在桌下,用力一掀,桌子被掀翻,我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二叔,心裏一急,飛起一腳踹在桌子上,趙勇被震退了兩步,桌子倒翻在地上,沒砸到二叔。

剛鬆了口氣,趙勇便瞪著我說道:“你敢踹我,我先殺你!”說完,趙勇朝我衝了過來,我後退了兩步,故意將趙勇引著往一旁走了幾步,許瑤知道我的意思,急忙繞到了趙勇的身後,手中的白綢飛出去係住了趙勇的脖子,雙手抓住白綢將趙勇拉著往後退了兩步。

我縱身一躍,跳過了倒翻在地上的桌子,飛起一腳將趙勇踹趴在地上。“洛昀,趙勇來找你們啦!”外麵傳來周隊長的聲音,抬頭看去,周隊長帶著兩個警察從外麵衝了進來,趙勇趴在地上,扭頭看了周隊長一眼,爬起來便朝著院牆跑去,一腳踩在水缸上,借力往上一彈,雙手抓住院牆爬了上去,縱身跳到了外麵的巷子。

“糟了,快追!”

周隊長帶著兩個警察衝了出去,我提著桃木劍跟著追了出去,來到了外麵的巷子裏,周隊長跑在前麵,拔出了腰間的配槍,瞄準了趙勇,厲聲喝道:“趙勇,站住,你再跑,我就開槍了。”

周姥姥從院牆上跳了下來,撲向了周隊長,我急忙衝上前,手中的桃木劍刺向了周姥姥,本來,周姥姥就要抓住周隊長手裏的手槍,扭頭看我衝了過來,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往前飄了幾米,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砰!”的一聲,周隊長開槍了。

這一槍打在了趙勇的大腿上,“啊!”趙勇慘叫一聲,跌跪了下去,不過,趙勇似乎知道自己的處境,臉上痛苦的表情一閃而逝,舉著手中的水果刀,瞪大眼睛看著我們,說道:“別過來,你們誰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周姥姥瞪了周隊長一眼,隨即朝著趙勇飄了過去。糟糕,周姥姥這是要帶走趙勇,事情發展到今天,派出所已經在附近幾個村子張貼了通緝趙勇的通緝令,現在鬧得是人心惶惶,如果再不解決,恐怕還得出事情。

想到這裏,我一咬牙,握緊了手中的桃木劍衝了上去,“跟我走!”周姥姥一把抓住了趙勇的肩膀,趙勇跪在地上的膝蓋瞬間懸空,見我衝過來,發瘋吼道:“別過來,我讓你別過來!”

我來不及猶豫,一劍刺向了周姥姥的右手,周姥姥不得不鬆開右手從趙勇的頭頂飛了過去,回頭瞪著我,惡狠狠說道:“臭道士!”

“我殺了你!”來不及喘氣,趙勇手中的水果刀已經朝著我的胸口刺了過來,左腳原地旋轉了90度,猛地一個側身,趙勇手中的水果刀“刺啦”一聲刺穿了我的衣袍,皮膚傳來了一股刺痛感,隨後,一股暖流的從手臂流了出來。

我意識到水果刀刺破了手臂的皮膚,心裏一慌,本能的抽手,右手抱住左臂,不斷的往後退了幾步,身子靠在了院牆上。此時,我是驚魂甫定,腦子裏一片空白,趙勇卻不相同,現在的趙勇如同一隻被觸怒的野狼,而我就是觸怒趙勇的那頭獵物。

趙勇雙眼死死的瞪著我,拔腿從地上爬了起來,朝我衝了過來,嘴裏喝道:“我殺了你!”

“放下你手裏的刀!”

周隊長喊了一聲,趙勇這時候哪兒還聽得見,左手臂壓著我的胸口,右手拿著水果刀,猛地朝我腹部捅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