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們似乎聽從了誰的告誡,不準靠近我,生火的技術也沒學會,隻有每天花銅板去鎮上買米湯喝,這幾天我吃了吐,三天了都在挨餓,上鎮上看到酸的東西都流口水,我沒忍住用最後的三文錢買了一些蜜餞回來。

我吃了兩口蜜餞,心情沉重的走在路上,沒錢了,我怕是要餓死了。

齊鈺這幾天也沒來,不知是不是那天晚上我露出的破綻太多了,導致他覺得我不對勁兒,所以不再過來了。

這人也太現實了吧,我還想靠著他多活兩天呢,算了,他走就走吧,離我遠遠地也是好事,他自己跑了,我解決小的就好了。

我絕望的摸了摸肚子,小崽崽啊,不是我不想讓你出生啊,你出生了我和孫小鵬就徹底玩完了,我給孫小鵬帶帽帽還不知道怎麽樣呢,要是你出生了那就是罪加一等啊。

我不想我們家小夫君傷心啊,你本來就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出生了也是受苦,你換個好人家投胎吧。

我摸了摸肚子,雖然不想要這個小娃,但是我連買墮胎藥的錢都沒有。

沒錢,是多麽悲哀的一件事情。

這幾天我想了想,如何在孫小鵬回來之前把一切麻煩給解決掉,齊鈺呢,他不來最好,來了我就跟他要一筆錢(打胎費),嗯...如果他不給我也沒轍,好吧,這個方案暫定。

反正就是要和齊鈺斷開,然後把小娃娃打掉,然後安安心心在小破屋裏等我的孫小鵬功成名就,衣錦還鄉,他不會發現什麽,反正這些事情也不是我做的,我也沒必要為餘芊芊背鍋,孫小鵬最好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些事情,我們就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完成閻王的任務。happyending,完結撒花。

當然,這計劃實施起來有點困難,不過我相信一定還有其他法子幫助我解決這些麻煩事。

想到這,我心情愉快了一點塞了塊蜜餞進去。

遠處的齊鈺已經觀察餘芊芊三天了,她確實很奇怪,以前很多事情都不會做了,每天敷衍的喂喂雞鴨,給狗一點點吃的,也不刺繡了,地的番薯早就應該收了,她卻沒什麽反應,每天就是坐在屋前發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有時候,又會站在小籬笆前邁來邁去,身子歪歪斜斜,然後又自顧自的笑起來,自娛自樂,好像還很開心。

她真的變了,開朗了許多,眉宇間的憂愁也不見了,反而是神采飛揚,雖然每天也會發呆哀愁,但自顧自開心的時間也多了起來,和以前不一樣了。

相較於之前的餘芊芊他更喜歡哎笑的她,隻要是她,他都喜歡。

我雖然能吃下去蜜餞,但也不管飽啊,我覺得自己可能要餓死了,我躺在**絕望的想著,到底要怎麽辦呢。

肚子好餓,就在我餓的受不了的時候,有人敲門了,我立刻跑過去開門:“孫!”

剩下的話我沒說出來了,站在門外的不是我期盼已久的孫小鵬,而是齊鈺,他聽的我的話,眸子閃了閃,依然笑著:“餓了吧,我給你帶了一些吃的。”他抱著一大堆吃食走進了家中,把蜜餞酸的東西放到我的麵前,然後擼起袖子去廚房做飯了。

我吃著果幹看著齊鈺,突然覺得他無比的高大威猛,當然比孫小鵬差一點點。

看著齊鈺默默做飯的背影,我覺得對他的怨氣好像少了一點點。

當然隻是那麽一點點。

黑夜之中,我端著一根蠟燭看著齊鈺熟練的生火,房間裏安靜的隻有燒火時的‘劈啪’聲。

人在脆弱的時候誰對你伸出來一隻手,真的能記住這個人的恩情好久。

此時,我真的特別感動,我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懷上了齊鈺的孩子,明明我應該特別恨他,可是他蹲下,身子給我燒火做飯的身影,卻讓我恨不起來。

他對餘芊芊很好,他愛錯了一個人,我雖然不接受他們這樣傷害我家孫小鵬的做法,但卻有些可憐他,因為我來了之後,心便會一直向著孫小鵬,他已經被我踢出局了。

我不是餘芊芊,我也沒有喜歡齊鈺,不管他和餘芊芊有什麽,一切都結束了。

我不知道閻王把這世的餘芊芊怎麽了,但按照我曾經看過時空論裏麵類似的問題,是這樣說的:我和餘芊芊本為同一人,不能同時存在一個時空,如果我們兩個同時存在一個時空見麵,我們便會同時消失,因為按照時空定律,不同時空的同一人不能相見。

我來了,餘芊芊就不能再出現了,他所認識的餘芊芊注定不會回來了。

我蹲下,身子看著的火光下被照的溫暖的手,齊鈺正在生著火,我把蠟燭放在灶台的邊角上,靜靜的看著齊鈺:“齊鈺,你喜歡我什麽?”

齊鈺桃花眼看向我,他輕輕笑了笑,手拿著樹杈撥著火說道:“因為你是餘芊芊。”

我認真的看著他:“總會有個理由吧。”

齊鈺認真的想了想,桃花眼裏神采流轉:“起初驚豔於你的容顏,後來便喜歡上了你的溫婉賢淑,還有隱藏在那溫順之後的反骨。”

他湊近我的耳朵,輕輕的說著‘反骨’二字,餘芊芊看起來賢良淑德,但其實她並不安心於這樣相夫教子的生活,溫吞如水的生活對餘芊芊來說其實很痛苦,她也不認為自己一生要為一個男人奉獻。

他雖然讓餘芊芊打破道德的束縛花了不少的心思,不過,後來餘芊芊的舉動告訴他,她是在放任他這麽做,讓她能有個借口踏入了欲、望的旋渦之中,她並不甘於尋常女子的一生,所以,他們走在了一起。

他最後的兩個字充滿了誘、惑,我心就像是被什麽撩動了,平靜的湖水泛起了漣漪,這種感覺其實我曾經有過,隻不過沒有現在來的那麽強烈。

我凝望著灶裏燃燒的火,餘芊芊是這樣的人嗎?不甘束縛於古代對女子枷鎖嗎?

不過,我還是不敢苟同她做的事情,出、軌就是出、軌,沒有什麽值得可憐。

“那如果我變了呢?我沒有了那根反骨了呢?”我回眸望著齊鈺

齊鈺定定的瞧著的我,他的手撫上了我的後背,摸著我的脊椎,聲音沙啞道:“你的反骨一直在這裏,不會消失。”

我往前躲了一下,身子,沉默不語,剛才被他溫暖的手碰觸的後背就像是被火燒般的灼熱,可疼痛中還有隱約的快、感。

他說的沒錯,我的反骨還存在,不然我怎麽會和為鬼的孫小鵬走在一起,這可比餘芊芊出、軌還要驚世駭俗。

熱騰騰的湯麵端了上來,齊鈺白嫰的端著木碗放在木桌上,把筷子遞給我:“吃吧。”

我看著有幾個綠葉的湯麵,看起來很簡單的一份湯麵,我肚子餓的很難受,卻因為最近幾天老是嘔吐並不太有食欲,我凝視著湯麵,眼眶忍不住濕潤了,這幾天我就像是被這個世界遺忘在了某個角落裏的人,沒有錢沒有人,一切都倒退了遙遠的年代,盡管我有心裏準但備在這樣巨大的反差還是忍不住難受。

芒果台的變形記還能有個盼頭,我呢?變形不成功,我就真的回不去了,也沒有成為網紅的機會,倒是有個和心愛之人相守的機會,不過付出的代價也很大。

孤獨的我隻有一個大黃狗,偏偏大黃狗也不像胖仔一般膩著我,隻有餓了的時候才會靠近我,根本沒有胖仔和我的親昵勁兒。

我仿佛被世界遺忘了一般,之前我做出努力,好好學習就會有回報,而現在呢,我甚至沒辦法做出努力,唯一能討生活的刺繡我根本就不會,家裏的雞下的兩個蛋我都要保存好,還能換幾個錢。

我從小不說生活富足奢華,但是家裏吃穿不愁,高中畢業之後我自己又有翻譯的工作,小錢錢更是不斷,可以這樣說,我來到這之前,我從沒缺過錢,如今卻被沒錢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種反差真的很難受,甚至我以前所學的東西在這裏都用不上,我不會農活,不會刺繡,不會生火,不會做飯,沒有能力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

我的一切在這裏都被否定了,來到這裏給我的第一個打擊就是裹腳,我從一個健康人突然有了一個畸形腳也更加難以接受,我不能快速的奔跑,以前輕易能做到的動作,現在都困難起來,我好想是個正常人,但有了正常腳的對比讓我知道這種反差的難受。

在這裏沒有我用現代的知識發大財經商,有的隻是我要被拋棄的感覺。

怎麽會這樣呢?

“怎麽哭了?”齊鈺看著對著一碗熱騰騰湯麵流淚的餘芊芊,他掏出錦帕給她擦著淚水。

我望著齊鈺,此時無比希望他也是現代人,如果我有個同伴就好了。

“howareyou?”幾乎下意識的我就問出了這句話,他能答出來就是齊鈺了。

我話音才落就看到齊鈺疑惑且不解的樣子,我心一沉,太衝動了。

“芊芊?你在說什麽?”齊鈺妖嬈的桃花眼裏滿是不解,給我擦拭眼淚的動作也頓了一下。

我搖了搖頭接過錦帕擦著眼角的淚水,用鼻腔道:“我可能餓糊塗了。”

“快吃吧,別餓壞了肚子裏的孩子。”齊鈺輕笑著,他單手支著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吃飯。

我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端著碗抬頭看向他:“你看著我做什麽?”

“看你吃的特別香,我很愉悅。”他舒展眉眼,笑的溫柔,一派安閑,那樣子像極了真正丈夫該有的模樣。

那一瞬間,我甚至有些恍惚,仿佛坐在我對麵的人就是我的丈夫,我們不過是一對平常的夫妻。

不過,這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