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找到了位置,焉有輕易離開的道理?

我打定主意決定在這兒偷偷觀察,看它們到底還要禍害多少無辜的少女。

見它們已經抬著花轎進去,在轎子後頭還跟著許多穿著民國時期的裝束的賓客,看樣子應該是來喝喜酒的。

我直接從地上抓了一把土,把自己的臉給抹乎的跟個大花貓似的,也跟在人群的後頭混了進去。

由於我怕它們把我給認出來,因此就一直低著頭走路,一不小心竟然撞到了前頭的人,我就看見一個什麽東西從上頭掉了下來,“骨碌碌”地就滾到了我的腳邊兒。

我仔細一看,嚇得我差點兒驚叫出聲,那竟然是一顆紙紮的人頭,後腦勺的地方還梳著清朝時候的那種大辮子,那個臉白的就跟賀瑗在後院兒放的那些紙人一模一樣。

那人頭的眼睛竟然還朝著我眨了眨,眼神中滿是詭異。

我趕忙對它說道:“對,對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

前頭那被我撞到的人也沒有多說什麽,就見那身子“哢哢”地發出了幾聲骨節摩擦的響聲,而後那具無頭的屍體便僵硬地彎下了腰,把地上的人頭給撿了起來,而後便自己把頭給安在了脖子上。

我抬頭一看,我的媽呀,那人的胸前竟然是一個後腦勺,這貨居然把頭給安反了。

那人艱難地動了動身子,似乎他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就見他抬起了雙手,自己揪住了耳朵,“哢嚓”一扭,就把那腦袋給轉了一百八十度,這一次終於是安對了。

他站在我的跟前左右搖晃了一下腦袋,確定這次沒有問題之後,便對我發出了詭異的一笑。

我已經被他之前的那一係列反人類的動作給嚇到了,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雖然我到過地府溜達了一趟,但畢竟記憶已經被那孟婆的徒弟孟欣給抹去了,對於這種怪異的場麵,我在一時之間還是很難接受的。

他見我很害怕,便得意地張開了嘴巴,他的嘴巴裏偷竟然沒有牙齒,而是露出了一顆黃皮子的頭來。

那黃皮子竟然開口對我說:“小姐姐,我很看好你喲,不如咱們成親吧?下一個就是你。”

當它說完最後一個字“你”的時候,我被嚇得渾身一哆嗦,就感覺有人往後拉自己,緊接著我便滿頭大汗地醒了過來。

賀瑗和二肥一邊兒一個地瞪著眼睛,就像在觀察外星來客似的盯著我看。

我趕忙問道:“喂,你們兩個都在這兒看我幹什麽?”

賀瑗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們兩個找來找去,後來竟然發現你這裏最可疑,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不是跟那些黃皮子一夥的,你還是不是洛昀本人?若是不說實話,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我被問的莫名其妙,這貨不會是以為我被黃皮子附身了吧?

見我不理會她,賀瑗便開口道:“下麵我來問你三個問題,你要是能答上來的話,就說明你不是假的,否則嘿嘿。”她揮舞著青天印威脅道。

我無語地說道:“好,你問吧。”

“第一題,請聽題,我上個月的大姨媽推遲了多少天?你隻有十秒鍾的作答時間。”賀瑗嚴肅地說道。

“七天。”我脫口而出。

“好,那麽請聽下一題,我偷偷攢的私房錢藏在哪兒?”賀瑗接著問道。

“你**右側自己縫的口袋裏。”我翻著白眼兒道。

“呦嗬,看來你還挺知道的嘛,接下來是最後一題,你聽好了,我前兩天跟你說的,我最大的夢想是什麽?”賀瑗手裏握緊了青天印道,仿佛我一回答錯,她就要直接把我拿下似的。

“你也真夠無聊的了,你不是說你要成為狐瑞雪那樣的嗎,想要讓自己的平頂山變成38D。”我翻著白眼兒說道。

二肥悠悠地說:“看來她應該沒被鬼附身,隻不過剛才她身上的氣息波動實在是太奇怪了,那分明就是黃皮子的。”

我這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合著我剛才做夢的時候,在夢裏感受到的,在我這身體上也都跟著起了連鎖反應。

於是我便把自己做的那個奇怪的夢講給了賀瑗和二肥聽,賀瑗聽完了之後便思索道:“糟了,看來下一個它們很有可能就會對你下手啊,你是有天眼,所以你能看出那些黃鼠狼的真身,張小英的婆婆之前看見的可能也是那些黃皮子,它們隻不過是披上了一層紙人皮而已。”

“大師呀,這可咋辦呀?但凡得到金豆子的人家,好像都要死人呐,咱家這小姑子剛被送走,現在這黃皮子咋又送來金豆子了?莫非它是看上俺了?可是俺是有夫之婦呀。”

賀瑗無奈地笑了笑,這才指著我說道:“你放心吧,這一次不是你,而是她。”

屋子裏頭頓時就是一片寂靜落針可聞,緊接著張小英便拉著我的手道:“這可不行啊,你們本來就不是咱們村子裏頭的人,那黃鼠狼怎麽能連你們也害呀?要不你們現在就離開這兒吧,實在不行我去找村長說說,大家不行就都搬家吧。”

賀瑗冷聲道:“晚了,我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你們這裏被怨氣籠罩,你們就算是搬到了天邊兒上去,也會被纏著的,這是沒有用的。”

我也笑著道:“你們放心吧,那群黃皮子不能把我怎麽樣的,正所謂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瑗,要不然這一次你就給我當個陪嫁丫頭吧,到時候留著瑞雪在外頭接應我們。”

賀瑗點頭說好,我們接下來便遣散了眾人,開始研究接下來的婚事了。

“既然咱們要假戲真做,那就好好給你搗扯搗扯,畢竟你這也是頭一回嫁人,雖然對方是黃皮子,但是你好歹也是當了一回新娘子。”賀瑗笑著說道。

我怒道:“呸,你就會拿我開涮,你這陪嫁丫頭到時候也要好好打扮才是,別被人家給看出了破綻。”

其實我們這次這麽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進去找到那老黃家仙,跟它把事情說清楚講明白,讓它不要牽連無辜的百姓,但畢竟它們對人類現在是有著深仇大恨的,所以我們為了以防萬一,必須做好兩手準備。

賀瑗不知道弄了些什麽,就見她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又拿出了青天印和杏黃旗,緊接著就在我的頭上點了一下,我就覺得腦袋裏頭迷迷糊糊的。

過了片刻之後,她這才對我說:“我有陰脈,到時候身體能夠直接跟著靈魂去,它們也不會發現我是個大活人,可是你就不同了,雖然你有洗髓經,但是你畢竟是個半吊子……”

“你丫的跟我混熟了是不,說誰是半吊子呢?”我怒道。

“不是,我的意思就是說,你的洗髓經還沒有煉成,現在這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的,為了防止你的魂魄真的被勾走,所以我把你三魂中的一魂給取了出來,放在杏黃旗裏,到時候若是你真的被那邊兒給困住,我也好通過你這邊兒的一魂,把你那邊兒的魂魄給勾回來呀。”賀瑗解釋道。

我一聽,這才知道原來如此,看來這家夥還是很會為我著想的,隻不過她說話的方式有些奇葩,就好比說:我想跟你一起睡覺,那就是耍流氓,而若是說我想跟你一起起床,那就叫做文藝範兒,語言的確是門兒藝術,但賀瑗在這方麵兒卻是不及格的。

張小英的婆婆一聽說我們是要混入敵後給她閨女報仇,她頓時就來了興致,當天晚上便翻箱子倒櫃子的給我找嫁衣,結果她竟然把她六十年前出嫁的時候穿的嫁衣給我拿了出來。

“小姑娘啊,你可別嫌棄呀,這套嫁衣當時我就隻穿過一次,之後一直都好好的收著,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給別人多看一眼呐。”張小英的婆婆道。

我一看那大紅的裙子,還有上頭繡的那些花紋,頓時就想起來了《還珠格格》裏頭,小燕子代替別的閨女嫁給那個大貪官的情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畢竟人家老太太的一片心意,我也不好駁了人家的好意。

賀瑗則笑著接過了那套大紅嫁衣,笑著往自己的身上比了比道:“嘖嘖,你還真是有福氣呀,這麽漂亮的衣服,恐怕隻有在古裝電視劇裏頭才能看到吧?”

我沒好氣兒地瞪了她一眼道:“你若是喜歡,要不明天你穿上這衣服,替我嫁過去好了,我還不知道我明天會得什麽病死呢,可別是對空氣過敏中毒而死啊。”

賀瑗放下了那套嫁衣,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安啦安啦,明天我會讓瑞雪好好保護你的肉身的,絕對不會讓野狗給叼了去,而且之前那些人所謂的死亡,隻不過就是靈魂被抽走了而已,身體上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毛病,隻不過是那些醫生胡說八道而已,他們總不能說自己檢查不出來吧?之前我在殯儀館打工的時候,就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

我頓時有些無語,當天晚上我竟然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著,結果好不容易進入了夢鄉,竟然就夢到一個穿著清朝服飾的男子,臉上我根本就看不清,他是背對著我的。

他的身上係著大紅花,笑著對我說道:“娘子,明晚子時我便過來迎親,希望你能提前做好準備,聘禮我已經送過來了,就放在你們家外頭大門的門框頂上。”

他說完便提步要離開,我趕忙說道:“你先等一等,那個……我想要帶上一個陪嫁丫頭,不知道可不可以?因為我這個人從小就很麻煩,大事小情的都有下人伺候,我怕我到了你們那邊兒會生活的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