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水中手

我的話讓王若蘭和良曉甜都是滿心的擔憂,她們不明就裏,隻是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很麻煩,這片樹林如同一塊死亡之地,將我們死死地給困住了。

這個時候,我心裏其實有一種很極端的想法,那就是真的把這片樹林給燒掉,相信那樣的話,甭管是什麽樣的陣,也都破解掉了,畢竟,沒有了遮擋物,就沒法布置陣法。

但是,這個辦法隻是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就被我給拋棄了,很顯然,我不能這麽做,先不說這片樹林都是馬尾鬆和竹子,如今又是初冬時節,地上的落葉很厚,草木幹枯,一旦點燃起來,勢必造成滔天大火,到那時,雖然樹林燒掉了,可是,也很有可能把我們自己燒死,而且,一旦釀成森林大火,就不太好撲滅,燒殺生靈,損耗陰德不說,還有可能傷及無辜,所以這個計策隻能是在迫不得已的時候再行使用。

既然不能防火燒林,那剩下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清除這些柳木杆子了,這些杆子是陣眼,隻要拔掉它們,想必陣法也就破解了。

當時我想到這裏,抬眼看了看那杆子,心裏頓時想到了一個辦法,隨即不覺是讓王若蘭和良曉甜跟我一起行動,找了一些木柴和幹草,堆在了那墳頭上,正好把那杆子包圍了起來,然後用火把把柴堆點著了。

哼哼,這樣一來,那杆子就算不拔掉,也必然被燒壞了,這就跟杆子被拔掉了一個道理。

當時我很得意,看著熊熊的大火在墳頭上燃燒起來,心說甭管你是什麽陰氣,什麽鬼魂,在這樣的烈火炙烤之下,隻怕是早就被燒得連渣滓都不剩下了。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心裏正得意的時候,卻突然就見到那墳頭上的火焰猛然就“嘩啦”一下,非常詭異地向上躥了過去,然後那竄起的火頭,竟是隱約形成了一個張牙舞爪的人形,當時看著那人形火焰,我幾乎能夠感覺到那火焰裏的陰魂,正在憤怒而又掙紮地怒視著我。

這個狀況讓我一怔,心裏有些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別處,結果一轉頭的當口,卻是赫然看到不遠處的墳頭上正站著一個人影,正在笑吟吟地看著我,那臉上盡是不屑的神色。

那人影讓我一怔,下意識地眯眼看過去,想要看看那人影是誰,結果一看之下,卻發現那人影往墳頭後麵一縮,緊跟著就消失了。

當時我站在原地,琢磨了半天,心裏一直感覺怪怪的,覺得剛才那人影似乎並不是鬼影,而是實實在在的人影,這個情況讓我一陣的迷惑,心說莫非是胡大年?可是,胡大年不是已經被鬼上身,變得瘋癲了麽?怎麽這會子又跑出來嘲笑我了?

就在我心裏正嘀咕著的時候,旁邊的良曉甜一把抓住了我,滿臉驚恐的神情看著我道:“小北,我怎麽感覺背後一直有人在朝我脖子吹風?我剛才回頭看了一下,好像看到樹後麵有人。”

良曉甜的話讓我身上一毛,下意識地回頭看去,發現背後的鬆樹枝果然在晃動,好像真的有人。

就在我們正疑神疑鬼的時候,王若蘭皺眉道:“不要自己嚇自己了,那是風刮的,我看了半天了,沒啥問題。”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王若蘭依舊很鎮定,這不能不讓我感到佩服。

但是,話說回來,光是鎮定是沒有用的,我們還是要解決問題才行。

抬頭看那火堆,已經把柳木杆子燒得灰黑色,冒出了一片猩紅的火星,但是那柳木杆子卻依舊沒有倒下來。

我有些忍不住了,上去想要把那杆子推倒,結果還沒靠邊呢,那木柴火就像是瘋狗一樣,呼啦一下竄起來,朝我身上撲了過來。

見到這個狀況,我心裏一驚,不敢造次,但是也不趕緊就這麽放棄,所以我摸索著撿起了一塊大石頭,瞄準那柳木杆子,猛地砸了過去。

這一下,終於是起作用了,那柳木杆子到底被燒得有點脆弱了,所以石頭一砸之下,立時就斷掉了,然後吱呀呀的聲響,如同女人的慘叫一般,緩緩地向側裏倒了下去。

見到它倒了,我和王若蘭,還有良曉甜對望一眼,立時都是會意,上去就抓住那杆子猛地往外一拽,瞬間就聽到墳頭那邊“噗——”的一聲輕響,柳木杆子被我們拽斷了。

拽斷了柳木杆子之後,我有一種大功告成的感覺,隨即滿心興奮地對兩個女人道:“走,繼續找,把這種鬼杆子都弄掉,這陣法就算不被破解,也起碼少了八成的威力。”

這話算是讓王若蘭和良曉甜都安心下來,隨即我們重新搞了兩個火把,然後繼續在樹林裏繞著,準備找找看哪裏還有類似的柳木杆子。

這樹林裏大多數都是鬆樹,鬆油很多,所以火把很好弄,而且持續的時間比較長,因此,照亮倒不是什麽問題。

隻是,讓我們有些氣餒的是,在樹林饒了一圈之後,卻是再也沒有發現第二根柳木杆子,然後,還有一個讓人比較鬱悶的事情就是,我們轉悠了一圈之後,再次回到了那知府老爺的墓前。

這個時候,我冷眼看著那墳墓,夜色之中,樹蔭之下,透過樹蔭就可以看到外麵的河水,心裏對著墳墓無形中就有一種比較氣憤的想法,這也導致我的頭腦不夠冷靜,沒法仔細思考應對的辦法。

倒是王若蘭一直很沉穩,此時她皺眉想了一下,禁不住對我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離開這裏。”

“什麽辦法?”我看著她,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看,雖然我們從陸地上,沒法走出這樹林,可是,我們可以從水上走啊。這墳墓後麵不就是河水麽?我們紮個簡單的木筏子,應該就可以了。這裏的幹樹枝這麽多,應該費不了多大的功夫。”王若蘭對我說道。

王若蘭的話讓我心頭一亮,不覺是點點頭,然後連忙對著那墳墓冷笑一聲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怎樣把我困死!”

我說話間,在那墳墓前麵點了一堆火,之後則是讓王若蘭和良曉甜分頭去找幹樹枝過來。

這個夥計,對於王若蘭來說,還不算什麽,畢竟她長期在農村生活,幹農活是家常便飯的事情,而良曉甜就有些無奈了,她細皮嫩肉的,那些鬆針紮人又疼,所以她才找了沒幾根樹棍回來,手上就已經被紮紅了好幾個地方,我有些心疼,但是卻依舊是咬咬牙,讓她繼續去弄。

因為我沒有什麽力氣,所以她們找幹樹棍的當口,我就找了一些藤條,把那些幹樹枝給捆紮在一起,開始朝著木筏子努力。

王若蘭找了一會兒,回來到火堆邊上,看著我問道:“我們要是走了,那老頭子怎麽辦?”

她說的當然是胡大年了,這倒是提醒我了,對呀,我們如果走了,胡大年怎麽辦?他已經被鬼上身了,把他留在這裏的話,肯定是死路一條。

可是,現在我們連他的影子都找不到,所以,就算我想要帶他一起走,也是不可能了,因此,當下我隻能是有些心狠地對她道:“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回頭準備充分了,再來找他。他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畢竟人是命,天注定,你女鬼是他的三嬸子,如果執意要殺他,早幾十年就可以殺了,不會一直等到現在的。”

見到我這麽說,王若蘭也不再多說,隻是點點頭,繼續去找幹樹棍。

兩個女人的力量有限,但是螞蟻搬家一樣,一趟趟搬過來,不多時也就在我麵前堆起來了一大堆的幹柴。

我利用這些幹柴,簡單做了一個可以容納三個人一起坐上去的筏子,王若蘭為了確保安全,又和我一起合力做了一個,兩個筏子摞在一起,綁好了,這才由她和良曉甜一起抬著往水邊走,放到了水裏。

筏子放進水裏之後,王若蘭上去試了一下,感覺還是不夠,於是我們又捆了兩大捆柴,加固在兩邊,這才三個人一起上去,然後推開河岸,準備順流直下,離開這個鬼地方。

隻是,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當時我們坐上了木筏子之後,也不知道是那河水流淌地太慢了,還是方向不對,總之就是我們坐上筏子之後,好半天的時間都沒能飄出多遠,那筏子就一直在距離岸邊不到一丈遠的地方打轉,然後,我們正對著的河沿上,正好就是那條通往墳墓之中的黑洞洞的水道。

這個情況讓我們無比的糾結,無形中,總覺得那水道之中有人在看我們,而我們似乎也正在向那水道靠近。

情急之下,我就抽出一根樹棍劃水,那知道我的動作太大,一抽之下,筏子一陣晃動,竟是有些要側翻的意思。

王若蘭和良曉甜嚇了一跳,連忙穩住筏子,然後我才得以去劃水,卻不想,一劃之下,那水底似乎有一隻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木棍子,然後用力往下一拽,頓時我整個人就是往前一栽,直接掉到那冰涼的河水裏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