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能這樣!就算我們私闖鬼市,但老子陽壽未盡!憑什麽勾去我們的魂魄!”我一邊掙紮,一邊奮力大喊道。

“哦,你怎麽知道自己陽壽未盡?我且勾了你去,回頭審核一下生死簿。如果錯了自然會放人,不過這一個審核手續很麻煩的。拖上個三年五載也是難免啊。”白無常一邊冷笑,一邊已經將鎖鏈收緊。我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被勒出來一般,身體根本無法抵抗黑白無常的力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離自己的肉身越來越遠。

“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就在這時,鬼市內一道黑雲湧出。猛然間的壓迫感幾乎令我窒息,下意識的就拜倒在地。黑白無常也是慌忙拜倒,齊聲高呼,“拜見五官王。”

五官王為冥界十王之第四王。據預修十王生七經、地藏十王經等所舉,此王之本地為普賢菩薩,係冥途中司掌五刑之王。五官乃指鮮官、水官、鐵官、土官、天官,分別禁製殺,盜、**、兩舌、飲酒等五惡。司掌合大地獄,又名剝剹血池地獄,另設十六小地獄,凡世人抗糧賴租,交易欺詐者,推入此獄,另再判以小獄受苦,滿日送解第五殿察核。

用時髦點的說法,就是主管經濟犯罪的。

“黑白無常,此地乃是鬼市,你二人夠了魂魄不走鬼門關,走這鬼市作甚?”五官王身材高大,聲音如同雷鳴。

“回稟五官王,這不是鬼節將至。鬼門關那邊鬼多雜亂,我兄弟二人怕堵在半路耽誤進程,就從您這抄了個近路。”黑無常急忙說道。

“哼,早提過鬼節期間開放鬼門關通關審核,上頭那幫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五官王冷聲說道。

我卻是想開口解釋自己陽壽未盡,誰料鎖鏈猛的一緊正好勒住了我的脖子。任憑我怎麽努力就是發不出聲音來。忽的腰間一熱,仿佛被烙鐵燙了一下。這股熱度不但我感受到了,似乎通過鎖鏈傳到了白無常手中。隻聽他一聲慘叫,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頓時我隻感覺身子一沉,鎖鏈掙脫靈魂歸位。

“五官王明鑒,我本是玄門弟子,因借契約之力召喚黑白無常。卻不料得罪了這兩人,今天來鬼市想買東西。又遇到這兩人,剛才分明是他們公報私仇,我正值壯年陽壽未盡。絕對輪不到這黑白無常來勾魂索命。”我急忙拜倒在地大聲說道,頓時黑白無常變了臉色——能從一副黑臉白臉上看出變了顏色,可見二鬼是真的害怕了。

“哦,還有此事!”五官王的聲音又是冷了幾分,神念一動便以查明。轉過身來對黑白無常冷聲說道,“十殿閻王當年確實和玄清宗有契約,你二人不但玩忽職守,還公報私仇。還有什麽話好說。”

“回稟五官王,這二人雖然陽壽未盡。但是卻有罪狀!”白無常已經嚇傻了,倒是黑無常激靈,“他二人本無鬼市令,還企圖以陰陽錢賄賂鬼差。犯了欺詐交易之最,按理送入您的剝剹血池地獄也不足為過。”

“一派胡言,鬼市令不正掛在他腰間嗎?”五官王伸手一指,我倒是愣住了。這才想起方才腰間救命的火熱。急忙查看,這才發現正是同《陰符鬼門》一起找到的那塊令牌。實在沒想到這玩意就是鬼市令。

黑白無常一副見鬼了的表情,死死盯著我的那塊令牌半天什麽都說不出來。

“哦,認不出來倒也不怪你們。這東西被以秘法加工過,鬼市令作為原料摻入其中,卻有保存的鬼市令本身的符文印記。可以當做鬼市令來用。”五官王說道。

“可是——可是鬼市令隻有一塊!”黑無常仿佛掙紮著說道,“那也隻能保他一個人,這個家夥總沒有抓錯吧。”

“他不是人,是我的貨物!”我猛的響起第一次進鬼市,有人問老厲要賣我的情況,立刻反駁道。

黑白無常滿臉臥槽這都行的表情簡直精彩,最後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你有鬼市令,又何必賄賂鬼差呢?”

“縣官不如現管,和這種基層幹部搞好關係總沒壞處吧。我平時進機關大院,還會給看門老大爺塞一包煙呢。看大門的也有鬼權啊!”我厲聲反駁。

“你——”黑白無常氣的幾欲吐血。

“你們夠了!”五官王一聲冷哼打斷了我們的辯駁,“真以為我看不出來發生了什麽事嗎?今天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非要追究到底的話,你們兩個以為會有好果子吃嗎?”

此話一出便奠定了基調,黑白無常連連跪地求饒。五官王則是走向我,“不好意思,地府的手下讓你看了笑話。這點心意就當是賠償各位的損失了,勞煩回去知會一聲玄清宗掌門,當年的契約可不隻是單方麵的。”

說完一陣黑煙卷過,五官王已經帶著黑白無常離開了。我則是有些沒回過神來的,下意識的覺得手中一沉。低頭看去多了個錢袋,打開查看竟有上百枚陰陽錢。考慮到之前老厲拿出五枚就如同被割肉的樣子,如果我拿著這一袋錢在他麵前炫耀豈不是等於淩遲之刑嗎?

如此也算是有驚無險的進入鬼市,本來是準備大采購一番,我卻對那塊令牌耿耿於懷。按照五官王的說法,這東西除了鬼市令之外還有別的用處。想一想能和《陰符鬼門》放在一起的,那肯定也不會是什麽簡單的東西。可惜《陰符鬼門》好歹還有字能讓我看,這令牌木頭疙瘩一個,我實在沒想出使用的方法。

鬼市溜達了一圈,可惜我沒有老厲那種眼裏。驅魔蜜汁的便宜是撿不到了,可誰讓咱有錢呢。染了黑狗血的紅繩一百米、60年一甲子中的午年農曆午月午日午時的金錢劍、開過光的繪符黃紙……

總之一趟下來足足畫了咱七十多萬,但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相比於之前我那一套破爛家夥事,這一批東西拿在手裏都覺得牛逼哄哄。一時間我信心十足,隻恨不能現在就殺到犯罪現場,把那魑魅魍魎屠戮殆盡。

當天晚上,我和王虎就按照王副局給出的資料。來到郊區一個叫富貴村的地方,這一次的連環凶殺案仿佛瘟疫。富貴村附近的幾個村子都已經出現凶殺案,估計下一個動手的地方就是這裏了。

果然如老厲所說,遠遠地還沒靠近村子。隔著幾百米我就能看到一陣陰煞之氣從天而氣,接著晚霞的餘暉顯得各位滲人。

“小山,我看這地方不對勁啊。能不能行啊。”王虎這種沒修過玄學的都看出來不對勁了,我要是在看不出來那就是瞎子了。心說不虧是折了三個業內翹楚的鬼地方。不過老子也是今非昔比,一身近百萬的裝備就是底氣。

“都到這裏了,不行也要硬著頭皮上。”

夜晚的村落驚得下人,似乎都聽說了隔壁村子的事情。一入夜村子裏就見不到半個人影,我閉目站在小巷子裏。感受著風從皮膚表麵劃過,內裏藏著汙穢之物。妖風習習,鬼氣陣陣。而且隨著午夜的臨近而越來越濃烈。

“找到了,就在這裏!”猛的睜開雙眼,同時一張溯陰符被我扔到空中。此符見風便著,一路飄忽著就飛向了遠處。我急忙喊著王虎跟上。果不其然,轉過一個拐角。符紙正好燒沒,卻看見地上一個黑影正拖著個莊稼漢子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