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門神大爺忽然驚疑地出聲,然後轉頭向石橋拱洞下麵望去。隨著他的動作,我們也一起往外瞧去。
門神大爺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趙淩月的身上。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裏一緊。在趙淩月身後不遠處,一個黑影正在悄悄地向她靠近,看樣子依稀是之前附在她身上的那個水鬼。此時趙淩月坐在大石頭上,不停向我們這裏張望,全然不知危險已在悄然間降臨。
我看看周圍幾個人,臉上都是好奇的樣子,沒有一絲焦慮的情緒,估計他們看不到那個水鬼。
“趙……”我想出聲提醒趙大書記。
“哼!”門神大爺鼻子裏哼了一聲,“小小水鬼,不自量力!竟然敢在我老人家眼皮子底下放肆!”周思雨等人聽見門神大爺的話,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隻見門神大爺做個手勢,一道黃光忽然從趙淩月身邊升起。靠近她身邊的那個水鬼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然後就被黃光籠罩,繼而消失不見。
盧勇他們雖然看不到水鬼,但是那聲尖叫和那道黃光卻是聽得清晰,看得分明。
“老伯,難道是剛才我們碰見的那個水鬼?”唐鬆儀問門神大爺。
“嗯,小夥子心性資質確實不錯。”門神大爺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微笑點頭。隨後他右手一伸,一道黃光飛射而至。在我們驚異的目光中,老大爺伸開手,掌心握著一枚銅鏡。
“咦,這不是我的那枚銅鏡嗎?剛才還在下麵的背包裏放著!”我馬上叫了出來。
“一邊去!什麽你的銅鏡?還不是從我這裏拿走的!”門神大爺瞪了我一眼。看到他老人家剛才如此神勇,我也不敢出聲了。
門神大爺用袖子擦了擦銅鏡,然後將它放入了懷裏。他的袖子早已破了口,塵土油膩什麽的早已讓那袖子變得油光發亮。他不擦鏡子還好,這一擦之下,鏡麵上早留下了幾道黑色的油跡。唉,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擦這鏡子的意義何在?!
我也不敢多嘴,靜靜看著門神大爺。他老人家環顧一周,朝我們每個人看了一眼。然後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橋洞邊上大手一揮,“都下去吧,該辦正經事了!”說完他縱身一躍,跳到了地麵,落地時幾乎沒有聲音發出。
看到門神大爺的身手,我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咱們也下去吧。”唐鬆儀說完,從地上拿起一條繩子,繩子一端有四個鉤爪。然後他將繩子一段固定在橋洞石壁的縫隙裏,拉著繩子一躍而下,女神周思雨也用同樣的方法跳了下去。看來剛才他們也是用這繩子上來的。這兩個人裝備如此專業,也不知從什麽地方學來的。
“哇,真好玩!大勇,我先下去了!”潘曉撒著歡兒跑到繩子旁邊,然後學著唐鬆儀他們的樣子,拉著繩子往下溜。離地還有不到兩米距離的時候,她突然鬆開了繩子,然後一個倒翻筋鬥,穩穩落在了地上。
“好!小姑娘真厲害!”
門神大爺喝了一聲彩。
現在橋洞裏隻剩下我跟盧勇兩個人。“翔子,要不你先下去?你拽著繩子,我把你放下去。”不愧是好哥們兒,盧勇的話讓我心裏一暖。
但是男子漢強烈的自尊心卻讓我胸膛一挺,拍了拍胸脯向盧勇說道:“沒事,兄弟,你先下,我掩護!”
“你確定真的能自己下去?”盧勇擔心地看著我,“可別像小時候掏鳥窩那樣,把自己掛在半空中下不來哇哇大哭啊!”
“滾,廢話真多。”我推了盧勇一把。這家夥嗬嗬一笑,站到橋洞邊,然後也直接跳了下去。
咚!伴隨著一聲如同巨石撞地的聲音,盧勇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地上。
“嗬,這大塊頭兒也不錯!”門神大爺翹起了大拇指。
我站在三米高的橋洞上望著下麵的眾人,咦,怎麽感覺有點頭暈。可惡的恐高症!剛才爬上來的時候也沒想起來,我可是嚴重的恐高症患者。
小時候第一次爬樹掏鳥窩,我身如靈猿敏捷無比,埋頭隻管往高處爬。後來下樹的時候,看著自己的雙腳懸空,看著離自己有那麽遠的地麵,我忽然覺得天旋地轉。於是就坐在一根樹枝上哇哇大哭,後來幸虧是盧勇在下麵托著我,跟我一起爬下樹來的。因為這件事,從小到大不知被小夥伴們嘲笑了多少次。
長大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這叫恐高症,怪不得每次站在稍微高點的地方我都感到雙腿發軟。所以每次遇到登山爬高的事情,我都刻意避開。在平地上活動多安全,沒事爬上爬下的,那不是猴子嗎?!
如今站在橋洞上,我雙腿又開始發軟。
“黃翔,你也快點下來啊!”趙淩月和門神大爺等人一邊聊天,一邊催促我下去。等她喊了一嗓子之後,下麵所有人都抬頭看著我。
“好,好……”我口裏艱澀地答應著,然後俯身抓住了繩子。使勁拽了拽,看來繩子那頭在石壁上固定得還挺緊的。
我長出了一口氣,天旋地轉的感覺稍微減輕了些。雙手緊抓著繩子,我的雙腳離開了橋洞。我閉著眼睛不敢往下看,身子懸在半空中,隻感覺嗚嗚風聲從耳邊吹過,我的身子隨風搖晃。
“媽呀,別再晃了,不然我就要吐了。”我欲哭無淚。
“往下走啊,你就這樣吊在半空玩雜技呢?”潘曉清脆的聲音傳來。
啊,對了,剛才隻是雙手抓緊繩子,還沒有往下走呢。於是我小心翼翼,雙手交替著一點一點往下挪。耳邊風聲不止,身體飄**,我閉著眼睛戰戰兢兢,仿佛身下是萬丈懸崖!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感覺腳下接觸到了地麵。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我雙手鬆開了繩子,嗯,確實安全到達了地麵。
“翔子,你演技真好!硬是把這麽短短的一段距離,表演成了在萬丈雪山上探險的感覺!”盧勇的向我翹起了大拇指。
“看他看得我手心都出汗了!”潘曉童言無忌。
“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坐飛
機安全著陸時的感覺。”趙淩月幽幽說了一句。
“哈哈哈……”在場的所有人哄堂大笑。
“你們有沒有同情心啊?!”我伸手指向眾人。可能是剛才雙腿發軟,右腳又受了傷的原因,我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肆無忌憚的笑聲再次傳來……
“唉,怎堪大任,怎堪大任?”門神大爺搖頭歎息。過了一會兒,等大家的笑聲停了下來,門神大爺招了招手,讓我們聚攏在他身邊。
他望著唐鬆儀和周思雨,笑著說道:“多謝你們這些個娃娃救了我,讓我得以還陽。今晚我們能夠聚在一起,看來是真的有緣啊。”
“有緣?湊在一起就叫有緣?”我聽不懂門神大爺的話,反問了一句。
“臭小子廢話!你知道你們幾個人湊在一起是多麽不容易嗎?你們幾個人,如果今天有一個人不來的話,我今天就無法還陽了。”門神大爺雙眼中神光隱現,看得我低下了頭。
“可是他們兩個每晚都會來這裏約會啊!”我瞧了瞧盧勇和潘曉說道。
“咦,翔子,你怎麽知道的?”盧勇奇怪地問我。看來這小子的反偵察能力不行啊!
“他好幾個晚上都鬼鬼祟祟地跟在你身後唄,你這個傻大個都沒有發現。”門神大爺隨口說了一句。
“什麽?!”潘曉跳了過來,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你說,你都看到了什麽?”
“我,我什麽都沒看見。”我心虛地回答。忽然我的腦袋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禍水東移的點子,於是我馬上叫道:“老大爺,你怎麽知道我在偷看他們兩個的,難道你也在偷看?”
潘曉一臉的驚愕,顯然她剛才也沒想到這個問題。
門神大爺摸了把胡子,“胡說!我都這把年紀了,還看個什麽?!我晚上都有重要的差事做,好幾次在那小路上,我都看見你跟在他們後麵的猥瑣身影。本來以為你是個圖謀不軌的家夥,後來才發現那隻是你的惡趣味。我在石橋邊也看見過那個帥小夥和俏姑娘幾次,一來二去,我發現了你們幾個人的命格特殊……被那個王八蛋暗算之後,我就分魂出來,想跟你們好好聊聊。所以那天晚上,我在小山坡後麵叫住了你,誰知道你追這位俏姑娘去了……”門神大爺看了看我,又伸手指了指周思雨。
記得第一次在小山坡後麵碰見周思雨和門神大爺之前,我確實跟蹤盧勇來著,原來是這麽回事。
“停,停!”聽見門神大爺剛才所講,我忽然覺得哪裏不對頭,“你說半夜他們兩個在一起?”我脫口而出,指向了唐鬆儀和周思雨。不知怎的,忽然就感覺心裏空空****的。
“當然是他們兩個了!”門神大爺回答得十分爽快,“這兩個小娃子不簡單啊,居然隔三岔五來小石橋邊練功夫。”門神大爺後麵又補充了一句。
“真的隻是練功夫?”我心裏一鬆。話剛問完,就聽見旁邊傳來周思雨的冷哼聲。我嚇得縮了縮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