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龍爺爺(下)

不知道龍爺爺要做什麽,我隻得站起來,走開,又不知道去哪裏,幹脆就走出屋外去。一出屋門口便看到別墅大門被人開了,龍騰那輛黑『色』的奔馳緩緩地駛了進來,駛到屋門前的空地上停下來。

他下車,徑直走到我的麵前,眼神像初識時那般冷冽,問的話卻帶著幾分的關心:“吃過了?”

我點頭。

他便不說話了,越過我就進屋裏去。

我想知道龍爺爺往沙發上一躺做什麽,也跟著他進去。

才走了幾步,就聽到“哎喲,哎喲”的痛叫聲從沙發上傳來,。

龍爺爺怎麽了?

剛剛還好端端的。

龍騰淡冷地走到沙發前,先是看一眼空『**』『**』的相框,然後拎起了相框就要扔到一邊去,龍爺爺趕緊叫道:“小祖宗,你別扔,扔散了,你又得幫我重做一個。這已經是第一千九百六十七個了。”年紀這麽大,記『性』還真好。

“爺爺,你在哎喲什麽?”

龍騰還是把相框扔到一邊去,像龍爺爺說的,相框被他這樣一扔,還真散了架子。

我心想,龍騰的手藝真差勁,扔一扔就散了架,要是我做的,用釘子釘得牢牢的,隨便他『亂』扔,也散不了架。

龍爺爺的老臉一皺,哼著:“我肚子痛。”

我以為龍騰聽到他爺爺說肚子痛肯定會緊張不已,誰知道他淡冷地站在那裏,俊臉上也瞧不見半點緊張之情,並且轉身就走,嘴裏淡冷地撇下一句話給龍爺爺:“每次我回來,你都肚子痛,爺爺,我以後還是不回來了。”

我瞪他,沒見過這種不孝孫,爺爺肚痛,他竟然轉身就走。

龍爺爺見他要走,趕緊坐起來,正想大嚷,龍騰頓住腳步扭頭睨著他,他的大嚷嚷便變成了小嚷嚷,“小祖宗,爺爺騙你的。”

“沒點新意。”

敢情是這對爺孫相處時的方式。

龍爺爺撇撇嘴,“爺爺的智商都給了你,想不到新意了。”

龍騰抿抿唇,沒有接過話來。

屋裏瞬間安靜下來,然後爺孫倆都把視線投到我身上來,我以為他們嫌我在這裏擾到他們,便笑了笑,對龍騰說道:“我先走了。”說著,轉身便走,可才走了幾步,龍騰沉冷的聲音刺來:“你答應我的事情做好了嗎?”

我答應他的事情?

我答應他什麽事情了?我停下來,費力地回想著與他相處時,說過的話,談過的事情,愣是想不起來我答應他什麽事了。扭頭看著他,我問:“我可能睡糊塗了,忘記答應過你什麽事,你能明示嗎?”與他相處挺費勁的,感覺挺累人。腦裏飄過了慕辰那張斯文俊秀又溫和的笑臉,我始終覺得與慕辰相處比起和龍騰這個人相似更舒服,更輕鬆。

“小祖宗,我瞧她的袖鸞星在近期會動呢。”龍爺爺忽然站起來湊到龍騰身邊小聲地說了一句,聲音很小,我距離他們很近還是聽見了。

袖鸞星動代表愛情來敲門。

我的愛情在近期會來敲門?二十七年來,因為陰陽眼讓我身邊朋友極少,更不要說男朋友了,他們要是知道我能看到髒東西,甚至以為我會引來髒東西,都躲得遠遠的,本人又不是絕『色』大美女,充其量也就一清秀佳人,沒本事能『迷』倒一個男人,讓他包容我這點異能,所以至今連初戀都沒有開始。

**陽的人多數也會學點相術,龍爺爺雖然走的是經商路線,但生在陰陽世家,怎麽著也會點皮『毛』吧。想到這裏,我折回來,親熱地把龍爺爺扶坐下,親切地問著他:“龍爺爺,你會看相嗎?你看看我什麽時候發大財?什麽時候找到白馬王子?什麽時候買車?什麽時候不用上班也有錢花,什麽時候……”

龍爺爺睨著我笑斷我的話:“我不會,但我家小祖宗是我們龍家的傳人,他會。不過,天機不可泄『露』,相術這東西就是窺測天機的,本來就屬於泄『露』天機,算得越準,泄『露』的天機便越嚴重,這是要遭罪的。”

“我瞧著那些江湖術士活得好好的,賺大把的錢呢,哪有遭罪?”

“他們不過是混口飯吃,哪有多少真本領?就算有真本事的,肯定不會說太多給你們知道的,最多就說一點皮『毛』讓你相信他們,你們去算命,真的事事算準了嗎?”龍爺爺反問我一句,好看的:。

我一頓,我也算過命,貌似那些算命師是算得不準。

龍爺爺繼續說道:“當然了,真正的相士還是很厲害的,他們甚至能窺知自己的命數,有些命不好的,便想著改變天命,有些人不是常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嗎?嗬嗬,那些人太自負了,天有多大,你真的反得了天嗎?他們往往會遭到老天爺的反噬,或死,或殘,或盲,或絕後。看相之人有一條死規矩,便是‘相人莫相己,相己必死’。丫頭,你想讓龍騰幫你看相嗎?龍騰算命奇準無比,但泄『露』的天機也就越厲害。你希望他泄『露』天機,遭到反噬嗎?”

我張張嘴,想說什麽,接收到龍騰深沉的眼神後,又咽了咽口水,終是笑道:“龍爺爺,我是隨口說說的,我不想算命。”我是神婆那裏的常客,我的命,早就被神婆算到爛了。

神婆說我這命就是與鬼為伍的……

白馬王子,不想了!

“我的衣服。”

龍騰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我特討厭他老是沒頭沒腦地嘣出一句話,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的衣服不是穿在他身上嗎?

咦,他好像換了衣服呢。

後知後覺地,我才發現龍騰穿的衣服換過了……噢,我記起來了,我答應過他幫他洗衣服的。

臉一垮,我默默地站起來,走到龍騰麵前,垂著頭都不敢看他,小聲地問著:“你的衣服呢?”

“跟我來。”

龍騰扭身便走,我小步跟著他,心裏腹誹他:這個小心眼的家夥,沒衣服穿了?這點小事情還死死地記住。

片刻,龍騰停下來,我也跟著停下來,他指著一個盆,盆裏全是水,他上午穿的那件衣服泡在水裏。示意我撈起衣服,我順著他的意思撈起了衣服,看了看泡過的衣服,似乎更袖了,我有點疑『惑』,抬頭望他,他開口:“洗不幹淨了。”

怎麽可能?

我不信,蹲下身去,就著那盆水洗他的衣服,他靜靜地站在我的身側,用著那深不可測的冷眸瞅著我幫他洗衣服。

半個小時後,我無奈地放棄了,還真的洗不幹淨。

不就是灑了點雞血嗎,怎麽會洗不幹淨的?我記得以前老爸殺雞的時候,衣服上濺有雞血是能洗幹淨的。

“咋辦?”

我問他。

“送一件新的給我。”

他簡短有力地答著。

送衣服給他?

我詫異地抬頭迎視著他,他竟然不與我對視,別開視線看向他處。我捕捉到他的俊臉袖了起來,就連耳根都染上點點袖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