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翰啊!你輕點輕點,等等等停一下啊~”
人生最悲催的事情是什麽,我是不知道,我現在卻經曆著自己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心裏也早就將那控製路樂琳屍身的家夥罵了個狗血淋頭。
麽翰在仔細的檢查了我右手臂的傷之後,很快就知道了傷口上的毒是屍毒混合著巫毒提煉的巫毒。
需要的解毒材料和方法也很簡單,隻不過必須要將整個手臂從肩膀的位置不停的往下捏擠,直到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液變得清晰鮮亮為止,解毒才算是成功了一半。
而現在隨著裏麵的毒血被擠出來的同時,我漸漸地感覺到了右手臂上緩慢恢複的知覺。
從開始到出現一絲熟悉的觸碰感,時間早就過了兩個小時,而偏偏右臂中的毒血很難擠出來,似乎是隻要一接觸到空氣,就見那毒血立刻就凝成了一滴黏稠的膠體一樣的東西,必須一個個的將它們拿鑷子一點點的取下來才能接著擠動右臂。
就這樣周而複始的動作中,我右手臂上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隻是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隨著麽翰雙手在我手臂上來回的擠壓,就感覺那明顯的針刺樣的痛感中還夾雜著在骨子裏癢的讓我受不了的感覺,力道越重,那種折磨人的感覺就越讓我受不了。
現在我渾身的衣服早就被汗水給浸濕了,臉上額角的汗珠一滴滴的順著臉龐流到了下巴,再滴落到了地麵之上,現在早就匯聚成了一灘顯眼的水跡,我不禁有些苦中作樂的想,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流這麽多的汗。
又一次叫了中場休息的時候,我拿起一旁老頭之前就煮好的草藥汁水喝了幾大口之後,閉著眼趴在一旁的桌子上養養神。
口中微微的苦澀感讓我不禁一陣後怕,原來我中的巫毒還能慢慢的麻痹我的無感。
回到殯儀館的休息室之後,我隻覺得自己口渴的要命,隻是老頭並不讓我喝水,隻讓我先坐在桌子邊上讓麽翰給我清理右手腕上的傷口。
過了一會兒之後,我就看見老頭手裏端來了一個大鋼杯子,不等老頭遞給我,我就已經急不可耐的伸手一把將老頭手裏的杯子拿了過來。
隻是沒想到老頭一聲大叫之後,趕緊奪回了我手裏的杯子,快速的放到了一旁的地板上,吹著自己的雙手不停的跳著腳。
而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雖然行動自如,想到什麽就能做什麽,隻是我本身的觸感和痛覺早就已經喪失了,在手裏的杯子被老頭奪回去之後,我的左手手掌已經通紅一片,沒過兩分鍾就已經起了兩個亮晶晶的水泡。
在老頭和麽翰的合力檢查下,他們不由得非常的慶幸,好在我的法力並不深厚,所以那些巫毒隻是在右手臂上緩慢的移動著,還沒有到達我肩膀上身的血脈位置。
如果我再多個五年的修行,這巫毒隻怕是就有了危及我性命的可能了...
“麽翰你也休息一下吧。”眼裏的紅血絲看著簡直是嚇人。
這讓我不禁暗暗地猜測,隻怕那個神秘的鬥篷人困住麽翰他們的法子也不是那麽好破解的吧,不然隻憑著麽翰身上所帶的那麽多厲害的法器,也不至於會拖那麽久才追上我。
麽翰閉了閉
眼,搖了搖腦袋之後,並沒有應我的話,反而又倒了一滴類似於油脂類的東西在雙手之中相互揉搓了以下之後,才攤開雙手看著我說:
“隻差最後一點巫毒了,小樣姐你再堅持一下,咱們一鼓作氣的將毒都逼出來以後,就能夠去休息一會兒了。”
說著,就自發的牽起我的右手臂,話語帶著些疲憊的對我說:“我繼續開始了,小樣姐你忍住,最後一點的時候可能會很疼的。”
看著麽翰倔強的神情,我也順從的對著他點了一下頭,再次將毛巾咬在嘴裏,閉上眼睛等待著麽翰手上的動作。
“唔!”麽翰兩手手指動作的一瞬間,我就感覺到自己右臂上傳來了一股如同皮肉被撕裂一樣的劇烈疼痛感。
隻是咬著牙忍耐了一會兒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是麽翰在擠壓手臂血脈的動作間又加入了一些穴位刺激,這使得我的右手臂感覺更加的敏銳了。
當感覺到手腕上的傷口處傳來的一股酸麻的感覺時,我終於忍不住將上身的重量全都壓在了桌子上。
終於解脫了...
在麽翰輕柔的包紮動作中意識開始漸漸地模糊了起來,很快就陷入了疲憊的沉睡之中。
睡了幾個小時之後,我完全是被渴醒的,做夢在夢裏都在找水龍頭,等到找的水龍頭時,卻發現是個壞的!沒有水!
我無神的瞪著眼睛看著白亮的天花板,卻是一點都不想動彈,我感覺自己身上的溫度都能直接煎雞蛋了,整個人就跟火爐一樣,還偏偏燒不出一點汗跡。
我動了動幹澀的嘴唇,發現嘴裏都不知道是個什麽味道,隻覺得嘴裏全都是酸澀的要命的味道,這讓我更加的難受了。
我側頭看了看纏滿了紗布的右臂,呼吸間似乎還聞到了從紗布裏透出的濃鬱的草藥味道。
“呃,咳咳咳...”這是,居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嗎!喉嚨估計是腫了吧,沒想到這巫毒這麽折磨人,後遺症還很多。
看著窗簾後麵透進來的明亮的陽光,我緩緩地朝左翻了個身,然後靠著完整的左臂晃晃悠悠的坐了起來,我用力的吞咽了幾下口水之後,喉嚨裏不舒服的感覺才稍稍好些。
我緩慢挪動著自己無力的雙腿,小心的坐在床邊也不敢再動了。
因為身體太虛了,動一下眼前就是一片漆黑,如果我再逞強的下地,那就必須是與地板來個百分百的親密接觸了...
“哢嚓!”我正閉著眼睛想要減輕一下眼中的黑光時,就聽見房門被打開了,我睜開眼睛將頭緩慢的轉向了一旁,當看到從外麵探進來的蓄著一頭銀白色長發的腦袋,不禁有些意外。
“老道長讓我等你醒來之後就給你把藥喝下去。”隻見那腦袋的主人,也就是之前救過我的鬥篷家夥在看到坐在床沿的我時,立刻說明了他的來意。
當看到我對著他點頭後,才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當看到他一隻手上端著的杯子,我眼睛頓時一亮,我現在的心情真是無比的複雜又無奈,真是渴的時候連苦汁都是好東西...
在他的幫助下將一大杯藥汁喝光之後,我身上的虛弱感也立即變得輕鬆了許多,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擦
著嘴上的藥汁一邊看著他出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你要偷走路樂琳的屍身呢?”
或許是他本身的氣息就很平和,所以我現在對他也提不起敵意了,隻是心中的疑惑讓我不得不開口問出聲。
“我原名叫栗九,板栗的栗,字數九,您可以叫我栗九就行了,。”
“九?”以字數做名字的嗎?還是個長相非常有異域特色的年輕人。
栗九接過手裏的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用他那雙眸色極淺的眼睛看著我接著開口道:“至於搶走你朋友的屍身,我在這裏先給您道個歉,不過當時情況危急,所以我也衝動了一些。”
我看著栗九誠懇的眼神,我並沒有和他計較這些,隻是:“什麽情況危急,難道是路樂琳的屍身出了什麽問題!”
經此一問,我立刻就回憶到當時路樂琳突然自己想要翻出木棺的種種表現,我本以為就是栗九暗中做的手腳,隻是沒想到是另外一個家夥搗的鬼嗎?
見我神情帶著些恍然,栗九立刻點著頭應道:“沒錯,那個家夥一直都在搜集二十歲左右純淨少女的魂魄和屍身,你和你朋友都很符合這些條件,所以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起就對你動了惡念。
你朋友的屍身裏有他埋著的傀儡種子,那時候那家夥已經在附近激活種子了,所以我就想要把她弄走免得在這裏傷害到其他人的,沒想到你居然那麽厲害,追我追到了山頂上...”
“......”這是在誇我厲害嗎?我怎麽覺得自己又要被自己給蠢哭了呢...
果然衝動是魔鬼嗎...
我看著栗九佩服的眼神,我不禁有些微微的尷尬,不自在的轉了轉眼珠後,才又回歸了正題問他:“你和那家夥認識嗎?他難道就是淘魂者?你也是?”
被我這麽一問,栗九的神色立刻就閃過一絲傷感,看著我解釋說:
“我曾經的主人,他的孫女就是被那家夥害死的,後來我的主人因為遭到這混蛋的算計,也丟了性命,我主人是淘魂者,在主人死後,我就用他的隱魂衣隱藏著自己的行蹤,一直都跟在那家夥身後。
隻是我能力低微,沒辦法和他正麵抗衡,所以隻能一次次暗中給他搞破壞,沒想到這次是我幫了倒忙了。”
見他這麽一副比我還糾結的表情,我頓時有些無語。呆了一會兒之後,我才遲疑的對著他說:“沒事,都是我們互相不了解,也被那家夥給誤導了。”
接著,我微微頓了頓,見栗九對著我憨憨的笑著,我又小心翼翼的問出了又一個問題:“那個...你主人去了多久了?那家夥也是一直都在作惡嗎?”
聽到我這個問題,栗九並沒有表現的多麽的排斥,而是五官略顯深邃的臉上帶著淡然的表情,看著我坦然的微笑道:“那還是在十年前的時候,不過現在他既然已經盯上你了,那你就必須小心了。”
見他眼中閃過的一抹仇恨的目光,我也回憶起了路樂琳幾次逃跑都被抓回去的情形,就堅定的對他說:
“我朋友的魂魄還在他手裏,我一定要奪回來的,他既然盯上了我,那就是一個好機會,我就不信我們這麽多人還搞不定他一個淘魂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