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無人色的張誠,還沒走近,我就能感覺到他即將要飄散的殘魂,至於其他的魂魄則早已經被那逃跑的凶靈偷走。

“看來,真正的原因還是出在他的身上。”

被偷魂的人通常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麵色不是慘白也不是蒼白,而是泛著奇異的金色,而通常偷取人魂魄的都是對那個人執念最深的,有的是為了複仇,而有的則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伴兒。

眼前這個張誠是顯而易見的被那邪靈記恨,並且在我們來的時候,就開始偷取這個張誠的魂魄了,至於目的,我現在還想不明白。

看著**的張誠生氣要斷不斷的樣子,我本來伸進背包裏的手又縮了回來,走到窗邊圍著他仔細看了好久。

“看出什麽了?”時歌打量了一眼房間,麵色平淡,然後走到我身邊,漫不經心的開口。

我瞅了他一眼撇撇嘴沒作答,看著房間的擺設心裏卻盤算著用小型風水來護住張誠的剩餘的魂魄,之所以不一開始就用鎮魂符之類的東西,也是考慮到張誠的魂魄之間是有聯係的,要是貿然的用這些貼身的東西護法,那就很有可能被那偷走的魂魄的凶靈感應到什麽。

導致它狗急跳牆做出什麽傷害張誠魂魄的事情來。

可能是注意到我個時歌觀察房間的動作,一直站在門口大氣不敢出的張裕遲疑了一下,就走到一旁問我們:“這房子有什麽問題嗎?”說著,也麵帶疑慮的掃視著這間麵積還算大的房間臥室。

“我們先看看。”見時歌沒有搭理張裕的打算,我立即朝著張裕點點頭,然後拉著時歌的胳膊走到了窗戶邊小聲地問他:“你會風水嗎?把這裏布置一下。”

時歌順從的跟著我走到了窗邊,聽到我的話,頓時一挑眉卻隻是看著我沒有任何表示。

“哎,問你呢?”看他這莫名奇妙的表情,我不由得又拉了他一下,卻見他快速的點了一下頭說:“會,不過,從一開始出手的人是你啊,我可不好插手。”

“呃!?”他這麽一說,我忽然想起了這條道的一個規矩,那就是一家人看邪氣不能同時請兩個人,要是兩個人同時在場的話。都是最先出手的人先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完,不管好壞都要給主人家一個交代,然後才能第二個人再看情況插手。

而眼前這個情況顯然是這樣,但是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一轉眼就看到他轉身要走的樣子,頓時急了,一把抓住他將他拖到窗戶邊,不滿的瞪著他:“能者先知,當然是你會的你來了,再說,人家找的是你才對吧,我隻不過是李叔叫過來了,現在該是你出手就是你。”

說完,我就看著他不說話,也不鬆手,又在心裏填了一句:你出手了就沒我的事兒了啊,我看這張誠就覺得不怎麽樣。

時歌動了兩下胳膊沒掙脫,估計是覺得我太耍賴,就忍不住用一隻手捂著嘴笑了起來,放下手就問我:“你臉皮該是有多厚啊,嗯?”說著,就用手掐住我一邊的

臉頰不放手了。

我對著他白眼一翻,咧著嘴角有些口齒不清的衝他叫囂:“你是名人,你出手才保障行不行。”

其實從一開始被發現的時候,那張裕大部分的眼神都是看向時歌的,或許是因為我和時歌離的近,所以也隻是稍稍帶上了我,不過我也明白,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人家當然是看不上眼的,盡管李叔是真的對我有信心。

我也不願意爭一時之氣,既然人家看中的是時歌,我幹嘛爭那口氣呢,不出手,還能多和李叔聊聊天呢。

時歌顯然已經知道了我的小心思,眼中透著揶揄的笑,對著我輕哼了一聲,就扭頭對著不遠處的張裕開口道:“給我拿兩樣玉石做的東西過來,有沒有朱砂,給我找一些,還有毛筆。”

看他妥協,我心裏一喜,立刻就鬆抓住他手臂的雙手,準備去和李叔聊聊,卻還沒抬腳,就被時歌眼尖的抓住了胳膊,眯著眼不滿的說:“哪兒也不準去,都丟給我一個人,想得美你。”

說著,就長臂一撈將我扣住肩膀定在了他身邊。

“這本來就是你的事好不好,幹嘛把我帶上。”心說,這人怎麽變得這麽幼稚了,明明對他來說這麽簡單的事情,還非要拉上我,這不是浪費我時間嗎!

我不滿的瞪著他,想要掙開他的鉗製,可是連他手指頭都沒扳動一根兒,直到張裕找齊了他要用的東西,我都沒能撼動他半分。

最終我還是垂頭喪氣的幫他拿著東西跟在他身邊,看著他東晃一下西走一下,弄著我看不懂的東西。

而當他落下最後一筆的時候,我的眼睛一亮,頓時就感覺到了這個房間裏些許微妙的感覺,不由得在房間裏遊走了一圈,驚奇的看著他說:“感覺不一樣了,挺舒服的。”

本來還是普通的房間卻在他落下最後一筆朱砂之後,整個房間的氣韻就變得寧靜溫和了,這迅速的變化,讓我真是打開了眼界,就揣著小心思走到時歌身邊小聲的問他:“你家也有這個嗎?我房間沒有吧,到時候也給我弄一個?”

我不知道別人是什麽樣的感覺,但是我卻覺得現在的房間裏,溫潤的氣息越來越緩和,倒是讓我察覺出自己身體隱藏的很深的疲憊,而隨著疲憊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我在這房間轉了一圈之後,就覺得自己舒服了很多,就連精神都好了許多。

說著,我一扭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李叔在跨進屋子之後,慢慢舒展開來的眉心,我立即明白這真的是時歌布置出來的效果,看著李叔變得閑適的姿態,我的心裏頓時微微一動,耳邊則傳來了時歌的回應。

“回去了就給你弄,不過隻對個別人有持續作用,他現在的感覺也隻是一會兒的效果而已。”扭頭,我剛好看到時歌看向李叔的眼神。

我也跟著看向了李叔的位置,果然發現他和剛才略微不同的神態,心裏不由得有些惋惜,又看了看氣息漸漸穩定的張誠點點頭。

“這樣啊,那算了。

”心裏卻決定一會兒給李叔一些我自己畫製的符咒,即使不能隨身攜帶,但是隻要那鬼爺爺不在的時候,就可以放在貼身的外衣裏做護身用了。

“該回去了,凶靈暫時不會再來這裏了,回去準備準備,看看能不能幫他把魂招回來,實在不行再另想辦法吧。”時歌將手裏的筆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卻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我一聽,頓時就有些不願意,扭頭看了一眼李叔的位置,就發現他也在看著我呢,就一邊轉身一邊對時歌說:“你自己回去,我到李叔家。”

“你想我死嗎?”我才要抬腿,耳邊忽然傳來時歌陰沉沉的聲音,我一扭頭就看到他正臉色很不好的盯著我。

一看他這樣,我立即衝他翻了個白眼脫口而出:“瞎說什麽呢?”

卻見他抬起一隻手伸出食指往自己衣領的位置輕輕一勾,但是很快就收回了手將衣領整理好。

而我卻被他脖頸處一掃而過的異樣看的瞪起了雙眼,還沒開口就見他皺著眉看著我說:“現在就走。”說著,我就看到從他脖子的衣領處散發出來的黑白光點。

我頓時就氣勢一矮,心道自己做的孽還得自己來還,無奈的點點頭,“回吧。”扭頭就對著李叔擺擺手道:“我和時先生還有事情,到時候我會去找你的,我們先走了。”

話音剛落,我就被時歌一把抓住手腕,拉著往外麵走去,就連手足無措追過來的張裕都沒來得及理會,穿過那條小道,找到停車的位置,我才坐穩,車子就被司機發動了。

當車子駛出去之後,我立刻挪到了另一邊的時歌旁邊,眼睛盯著他脖子的位置,小心的問他:“那到底是什麽毒啊,之前不是解了嗎,怎麽還會複發?”一想到當時被割腕放血的經過,我就在心裏無語凝噎,卻也沒有辦法,這都是自己闖的禍,隻能自己補償了。

“邪巫之術最有靈性的巫靈,它的毒,也隻有它自動認主之人的血才能慢慢化解。”

時歌說完,立刻就捂著嘴咳嗽了起來,看得我是心驚肉跳的,生怕他像之前一樣咳出血來。

“你沒事吧,要不要現在給你血。”看著他咳得喘不過氣的樣子,我心裏一陣發緊,也不去想他剛剛說的話了,抬起自己的左手就伸到了他麵前,緊張的看著他問。

過了好一會兒,時歌才堪堪忍住咳嗽,動了下脖子掃了一眼我伸到他麵前的手腕,輕輕的勾起唇角,抬手將我的左手壓下去,沙啞的說道:“那天是情急之下的辦法,這次是複發,隻要有你在,倒也不用流血解毒。”

“呃,這樣啊。”聽完時歌的解釋,我心裏的緊張也放鬆了些,才抽回手,就趕緊自己右邊的肩膀一沉,扭頭就看到一個黑漆漆的腦袋壓在我的肩膀上。

聽著他有些粗重的呼吸,我忍住沒有推開他,心裏那股異樣的情緒卻又再次充斥在了心間,讓我變得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總覺得自己似乎又忘了什麽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