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左手中的紙符貼上屍體額頭的那一刻,原本緊緊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滿是渾濁血絲的眼珠暴突,死死的盯著我。

無視掉屍體猙獰的雙眼,我再次凝神,左手食指和中指死死的壓製住屍體的頭顱,右手手腕一轉,迅速抬高,讓八卦鏡正對著屍體煞氣最重的地方。

“爾等邪物,如若還要執迷不悟霸占他人之死身,吾便替天行道散了你的真陰,還不速速離去!”

在八卦鏡緩緩劃過屍體的全身上下時,我也在集中精力尋找著這團無名煞氣的核心。

這團煞氣並沒有主魂意識,所以也就沒有思考的能力,不過卻因為是成千上萬魂魄散落下來的陰死煞氣凝聚而成,所以對於某些危險還是有所反應的,而我剛剛喝出的那些話也是給於它警醒。

至於為什麽不直接消滅掉它,也是因為它有一個很好的作用,它對於鬼魂來說是個很好的補充陰體的便捷來源,有些亡者死去的魂魄虛弱或者有些輕微的殘缺,隻要他們能夠遇上這樣的無名煞氣,那它們就可以彌補它們自身的一些虛弱了。

不過作用也隻是僅限於這一點而已,但是這無名煞氣,對於一些怨氣很重的屍體有著非常敏銳的感應,而楊真真的屍體恰巧就符合了它的情況,所以就本能的鑽進屍體之中,想要將楊真真的屍體作為溫養自己的巢穴。

畢竟它雖然沒有主魂的意識,但是也不願意成為那些弱小魂靈的補品日漸淡化,直至被吸收幹淨,所以它們才會出現在這裏。

盡管楊真真的屍體在這無名煞氣的控製下動彈的頻繁,但是隻要是會一些法術的人都可以鎮住它,而且它對於吃過的虧還是很有記性的,要是下一次再遇到我的時候,它就會逃走,絕不會出現在我麵前。

果然,在我的話喊出之後,八卦鏡裏也開始印射出金色的光芒,在光芒照射到楊真真屍體的那一刻,屍體瞬間便停止了活動。

就連還在屍體表麵蠢蠢欲動的煞氣都在眨眼間全都縮回了屍體之中,見此,我壓著紙符的左手猛的一收,在紙符離開屍體額頭的那一刹那,一團黑氣便從屍體之中一衝而出,在楊真真的屍體附近環繞了幾圈之後,立刻就消失在了牆壁之中。

在它徹底消失的那一刻,那個被煞氣衝擊到的法醫身上也飛出了一縷黑色氣絲沿著無名凶煞消失的軌跡鑽進了牆壁之中,再也沒有了蹤跡。

為了避免它有可能的出爾反爾,我將手裏的紙符分別貼在屍體的頭腳處,才收回了手走到了那個暈過去的法醫身邊,而那個被我推開的法醫也趕緊跟了過來,卻是一邊拍著胸口一邊對著還沒回過神的程陽豎起了大拇指。

“還好還好,程隊長,還好你有先見之明請了這麽一位高人,不然我們今天晚上算是載了。”

“啊?”程陽回過神,聲色驚疑不定的打量著驗屍台四周的零亂,也走到了我麵前。

“找杯子接一杯冷水過來。”我掰開暈倒的法醫

眼皮左右看了看,心知其情況不大,隻是突然被邪氣入體衝擊了一下而已,隻需要安安神就可以了,所以就對著麵前有些呆愣的程陽開口了。

“礦泉水行嗎?”耳邊傳來了另一個法醫的聲音,我對他點點頭表示可以:“最好用玻璃杯。”

“哦哦,好的。”聽了我這句話,程陽才徹底的反應過來,連忙轉身從背後的櫃子裏取出了一個量杯。

我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個暈倒的法醫可不要讓他知道他是用驗屍台下麵的量杯喝的符水,不然心裏麵積那得有多大呢不是。

“隊長!這是量杯。”這不,就連另一個法醫都出聲了。

“隻要是玻璃的就可以,幹淨就好。”我心想這裏恐怕也不會放喝水的杯子,所以這個量杯都是放在櫃子裏麵,肯定消過毒的,所以也不介意,拿過杯子,再擰開身邊的法醫遞過來的礦泉水,倒了一半,化了一張安神符,讓程陽兩人給那個法醫灌下去。

將所有符水都喝下之後,我再次看了看那人的眼睛,點點頭對程陽說:“睡一覺就好,不過可能會忘記自己是怎麽睡著的,到時候你們和他解釋吧。”

“哦,好的。”程陽拿著量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似乎有話要說,不過我並沒有理會他,隻是看了他一眼,就開口說道:“還要繼續嗎?如果繼續的話,一會兒有可能還會來一個大家夥,你們精神不太好,不然還到明天晚上吧?”

因為我看到的一個暈倒昏睡中,而另一個法醫則是黑著眼圈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至於程陽,顯然也是被人從被窩裏拉出來的,所以,我才說出了這個意見,也是看在他們敬業的精神裏。

聽到我的話,那個法醫頓時瞪大了眼睛,緊張的看了看四周,一臉的惶恐。

“什麽大家夥?還有啊?”

那法醫的話剛問完,就見程陽從思索中回過神看著我問:“剛剛那個...是鬼嗎?”

“不是,隻是邪氣而已。”我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並不打算和他說的太清楚,反正說了他也不懂。

程陽放下手裏的量杯,看了一眼楊真真的屍體,皺著眉又問:“你說的大家夥又是什麽?會殺人的鬼?”

“差不多,不過有我在她翻不起浪。”我看了一眼驗屍台,又從包中拿出幾張紙符在這件屋子的各個角落都貼上之後,就看這他們說:“我困了,先回去睡覺,這裏不要讓別人進來,我明天晚上再過來,記住,不要碰那些紙符,不然會碰上什麽,我可不管。”

說完,我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驗屍室,也不打算給他們回應的時間。

“高人慢走,明天晚上我在這裏等你啊。”

等到我走下樓梯的時候,頭頂傳來那個法醫躍躍欲試的聲音,我莞爾一笑,心道:果然還是太年輕,就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要說起來,程陽的長相看上去雖然顯得老成,不過我猜想他估計就和藍湛樂差不多,

而那兩個法醫則看起來嫩一些,並且他們這種特殊的職業一般也會講究一些的,哪怕不信鬼神這個東西,但是有很多前輩還是在教導他們的時候提點幾句。

而那個被我退開的法醫顯然是經曆過這些事情的,所以對於我的出手雖然驚訝但是顯然更多的是驚喜和慶幸。

就是因為這一點,我才直接說明天晚上的時候,他們也算是經曆過這件事情的,隻要他們不阻攔我,那我就完全可以順利的取得楊真真凶靈的信任,到時候再和程陽說出真相,那之後的事情就是他們的了。

至於我,在解決了楊真真之後,就可以趁著時歌不在,回去找老頭去了。

雖然是這樣想,但是我卻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麽事情,想了想,我這才想起,那兩個很邪門歪道的家夥,也不知道那個摔下樓的家夥是死是活,倒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去醫院或者是診所之類的地方進行治療。

而當我走出警局的大門時,那個法造傀儡司機就已經開著車等候在了大門外,我到也沒覺得多反感,上了車很快就回到了旅社,隻是不知道李叔的能量又多大,要是他能幫我打聽處這兩個人的下落,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對那兩個人出手了,我可是記得,那個小個子男人在張誠附近跟蹤我要我命的事情呢。

“小姐是要找人?”在我準備進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傀儡司機的聲音,我一挑眉回頭看著他:“怎麽,你能幫上忙?”

傀儡司機因為一直戴著墨鏡,又是一臉僵硬的樣子,我一邊往裏麵走,一邊又說:“有什麽主意直接說吧,不行的話我找別人。”心裏卻是想著另一件事。

那就是,這個造法傀儡的智商不一般啊,隻是我根本就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什麽陰魂的氣息,所以用小鬼或者是陰魂操控傀儡的辦法被我過濾掉了,那麽這傀儡又是怎麽知道我是要找人的麽?

因為已經知道這個家夥不是活人,所以我也沒把他看在眼裏,隻當他是時歌派來跟著我的司機而已,所以在思索的時候就往往把他給忽略掉了,隻是這家夥明明是個死物,怎麽會猜到我心裏的想法呢?

不過他既然自己提出來了,那我倒是覺得能用的話,那我還是覺得省事兒很多的,所以就直接問了他這個問題。

傀儡司機進門隨手將門一關,微微低頭說:“小姐隻需要把那個帶血的東西給我,我就有辦法。”

“嗯?”這傀儡簡直是狗鼻子啊,居然知道我身上裝著那個帶血的布塊兒,我隨手將布塊兒放在桌子上,眼睛卻盯著傀儡司機的墨鏡,果然在看到布塊兒的時候,他墨鏡裏閃爍了一道紅光。

他伸手就要拿布塊兒,不過卻被我攔住了,注視著他良久,才一字一句的說:“你,記住了,找到這兩個人摸清楚他們的地方之後,第一個就要告訴我,我不知道你主人給你下達了什麽命令,不過在我麵前你必須聽我的,這一點你要記清楚了。”

“是,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