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 農家醫女

小丫鬟緊張的看著芷染,不知道要不要答腔。

剛才豔姐姐告訴大管家這事,也是由於客人要害的對象是護國公,是東家認識的人,這才急忙報告了大管家。

而東家聽了她的匯報後,卻是說什麽師叔?

難道大家都猜錯了嗎?護國公其實是東家的師叔。

小丫鬟胡思亂想的垂著眼,也不敢打斷芷染的思緒。

“你說的豔姐姐在哪裏,帶我過去。”芷染深吸了口氣,緩了緩心情這才說話。

小丫鬟戰戰兢兢的說道:“東家請隨奴婢過來。”

林益東和豔豔此時在小後院裏,小後院是聚寶盆當差的下人,他們平日裏休息的地方。

三樓雖然是私人會所,但是能在上麵有單獨房間休息的,也就林益東、高升和姚福。

之前麥子果子在這裏當差的時候,也共有一間單獨的房間。

小丫鬟敲了敲門,進到屋裏,芷染就看到林益東和一個漂亮的姑娘麵對麵坐著說話,見到芷染立即起身恭敬的叫道:“東家。”

“嗯!”芷染輕應了一聲,在林益東身邊坐下。

林益東順手就先給芷染泡了一杯熱茶。

芷染看著局促的豔豔說道:“坐吧!你是叫豔豔嗎?”

“回東家的話,奴婢賤名豔豔。”豔豔恭敬的應聲,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林益東,見他溫和的笑說。

“你坐下吧!東家人很平易近人的。”

豔豔這才敢輕輕的坐下,一張凳子隻坐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三人坐下後,林益東就對叫芷染過來的小丫鬟揮了揮手說:“小敏,你先去忙吧!剛才知道的事情,不要和別人說起了,知道嗎?”

“好的!小敏知道了。”

被稱著小敏的姑娘,一臉的好奇,卻是訓練有素的樣子,沒有多嘴,就利落的將門帶上,獨自走了出去。

“說說,你都聽到了什麽?”芷染一臉凝重的問著豔豔。

豔豔舔了舔幹涸的唇,一臉回憶的樣子,小心翼翼的開口。

“就是之前,奴婢像往日一樣照看二樓賓客,在路過一間廂房的時候,聽到裏麵有細微的爭吵聲音。奴婢記得進這間廂房的客人,身份很是尊貴,因此就多留了一個心眼,偷偷探聽了一下。”

“是什麽人?”芷染略微皺了下眉。

她沒有忘記,當初師父查到默之身上中有紅顏斷時,師叔就說過,毒不是他下的,而紅顏斷又是師叔的獨門毒藥,他隻送給一人過,卻沒有詳細解釋這人是誰。

幸好默之身上中了好幾種毒,紅顏斷這種見血封喉的毒藥,才沒有立即要了他的性命。

“是護國公府的人,人稱棠少,也是我們這裏的常客,出手很闊綽。”豔豔小心翼翼的偷看了芷染一眼。

芷染和默之的事情一直都是沸沸揚揚的在謠傳。

甚至連這次的年飯,默之都是在丞相府上用的,這些事情並沒有瞞住什麽人,事情上,默之也沒有打算隱瞞,才會如此高調。

而丞相府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反駁,這事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就真像有這麽回事了。

“棠少?是什麽人?”芷染疑惑的擰起了眉,她從來沒有聽過這人。

林益東擰眉插話道:“是護國公府的表親,遊手好閑的貴公子,承蒙祖蔭,倒是過得十分的瀟灑。在這帝都裏也算有一二分麵子,許多人看在護國公府的麵子上,都會主動交好,不與他為難。”

“看在護國公的麵子上,嗬嗬……”芷染一聲冷笑,覺得這人真是好生不要臉。

“我師叔的事情又是怎麽回事?”

芷染比較關心這一點,至於所謂的棠少,這事自然是交給默之,讓他自己去處理了。

相信以默之的手段,定不會讓這人好過的。

“師叔?”豔豔迷茫的眨著眼眸,不解的看向林益東。

他們的說話裏,有提到東家的師叔嗎?她不知道啊!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誰是東家的師叔。

“剛才小敏來告訴我,不是有提到玉麵毒君以及紅顏斷嗎?”

“噢!他啊!對,奴婢是聽到他們有談論這人!當時屋裏有兩人說話,隻知道其中一人是棠少,另一個人是誰就不清楚了,聽另一人說話的意思,是要棠少不要逼他,說當初那藥千真萬確是紅顏斷,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藥效,且這藥還是他陪了玉麵毒君一晚才換來的。”

芷染剛才聽到小敏說的話,就知道她沒有猜錯。

屋裏除了棠少的另一人,就是師叔當初賜藥的對象。

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是與師叔有過一夜歡愉。

畢竟紅顏斷,師叔一直沒有說清楚,到底是送給了一位什麽樣的朋友。

“後來呢?還有聽到其他什麽嗎?”

豔豔回憶了一下說:“最後好像有聽到說,再想想辦法,說是玉麵毒君也在帝都,年前他看到了,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找不找得到人。棠少是說幫忙去找人,還要另一個人畫出玉麵毒君的樣貌,後來我就沒有再偷聽了,怕被他們發現。”

“嗯……”

芷染輕應了一聲,陷入了沉思。

若是這人之前遇到過玉麵毒君也就是她師叔的話,就不免也可能遇上白雲飛。

白雲飛看著溫和,卻是十分的有底限,若是被人越過了底限,脾氣是又倔又大。

這是不是和師父當初堅持要離開帝都有關係呢?

當初她就覺得師父和師叔之間有一點問題,可是由於她的事情太多太忙,一直沒有插手兩人之間的事情。

主要也是相信他們都是成年人了,一定能處理好的。

她若是沒有猜錯,白雲飛應該知道了白雲帆過往的事情,心裏咽不下一口氣,這才借口說有事要離開,目的應該隻是為了躲白雲帆吧。

畢竟事先,芷染可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師父突然就說要離開,而且她怎麽留也不管用,歸期也沒有。

豔豔一副如坐針氈的樣子,扭了扭身子,不自然的說道:“東家,大管家,要是沒事的話,奴婢就先出去了。”

芷染猛地抬眼,淺笑說:“你去忙吧!記得,這事不要再有人知道了。”

“是,奴婢知道了。”

豔豔應下,就急忙出了房間。

屋裏就剩芷染和林益東的時候,林益東才擔憂的問:“小姐,你打算怎麽做?”

芷染聳聳肩說:“這事,我也不能怎麽做,師父和師叔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年前人就走了,至今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我就是有心,也通知不到師父。再者,我相信師叔也不會把紅顏斷再次送人。至於棠少的事情,還是讓默之自己處理吧!我也不方便插手。”

林益東擔心的問道:“需要我去打聽一下,另一個男子的身份嗎?”

芷染回憶起以前和師叔在一起的場景,想起談到田世聰時,他說過的話,腦海下意識的覺得。

這麽一位男子,應該是在某些地方與師父神似的。

“暫時不用,我會讓默之替我留意這人的。”默之如果要動棠少,這提供紅顏斷的人,自然也會被捉起來。

到時候讓默之把這人暫時扣下,等白雲飛回來了,再交給他了斷。

這事了解得差不多了,芷染和林益東又說起了買樓鋪的時候,林益東正想勸說芷染不要買這種青?樓時,就被人打斷了。

院裏,隻聽到一陣聲音咋咋呼呼的。

“咦,他們不是說芷染在這裏嗎?在哪一間啊!”

院裏傳來嶽珊清脆的聲音,芷染眉眼微鬆的對林益東說:“看樣子,我們談不成正事了。”

林益東苦笑著上前去開門,心裏卻是惦記著之前去看的樓鋪。

樓裏的姑娘真的是太不行了,上了年紀不說,還一副慘淡的樣子,死氣沉沉的,別說是一些青?樓的常客,就是他這麽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看到這些女子,也沒有興趣多看兩眼啊!

“嶽小姐!”林益東開門,便出聲叫人。

嶽珊回眸看來,越過林益東,望向他身後的芷染,當即就不滿的叫了起來。

“你好樣的啊!說是叫我們出來聚聚,結果自己跑到這裏來談生意了是吧?”嶽珊眼神不滿的溜著。

她倒是認識眼前的林益東,是芷染的左右手,芷染生意上的事情,多是交給他在打理。

“你當我想啊!天天忙得腳不沾地的,我如果可以的話,也想像你一樣,當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好麽!”

芷染翻了翻白眼,走出門。

嶽珊不滿的叫囂,“誰說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啊!最近我看你掙銀子挺歡樂的,我都跟我爹娘說好了,他們會讚助我一筆銀子,也讓我開間鋪子。”

芷染哭笑不得的問:“你開鋪子?開什麽鋪子啊?”

嶽珊揚揚下巴,驕傲的說:“我還沒有想好,但總是要開的!”

芷染翻了翻白眼,隻當她是小孩子心性,並沒有把她的話當真。

希瑜蓮步上前,擔憂的拉著芷染的手,輕聲問道:“小妹,是不是很累啊?”

芷染一向是報喜不報憂,不想希瑜擔心,忙笑著說話。

“不會,就是正好林大哥有事和我商量,我就過來了一會兒,對了,你們玩得怎麽樣了?”

希瑜擔憂的看著芷染,也沒再多說什麽,免得掃了大家的興致。

“不錯啊!第一次喝你們這裏的雞尾酒,怎麽看著這麽漂亮,喝完了腦袋卻昏昏沉沉的呢?”蕭可穎一臉呆萌的樣子。

小腦袋左右晃著,要不是站在她身邊的嶽祺時不時扶她一把,隻怕她就摔到地上去了。

“呆子,看著再漂亮,也是酒啊!雞尾酒的後勁足著呢!你這麽貪杯,不醉才奇怪!”

芷染翻了翻白眼,笑得十分的無奈。

蕭可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右手食指在空中點啊點的說:“難怪我看著你,覺得有兩個你呢!”

“野蠻女,你醉了!”

嶽祺看著蕭可穎兩隻腳走路不穩,交叉踩來踩去的,好心的上次扶著她的手臂。

卻是被蕭可穎一下就甩開了,大叫道:“走開!混蛋,你休想占我便宜!”

嶽祺看著空空的右手,人一下就懵了。

莫說是嶽祺,就是芷染她們也沒因過神來,都呆若木雞的看著蕭可穎發酒瘋。

她突然伸長了腦袋,微眯了眼,一臉狐疑的在嶽祺身上嗅來嗅去。

弄得嶽祺及尷尬,神情緊繃的看著她,問:“野蠻女,你想幹嘛?”

蕭可穎突然粲然一笑,甜膩的張著小嘴問道:“喂,你是不是喜歡我呢!”

“啊?”嶽祺慌得往後一退。

蕭可穎一個明顯喝多了的姑娘還沒有摔倒,他倒是先摔倒了!

淨白的臉頰脹得通紅,大聲反駁叫道:“你不要胡說八道了,誰、誰喜歡你了啊……”

芷染莞爾一笑,與嶽珊小聲嘀咕,“你弟弟什麽時候和可穎走到了一起啊?”

“誰知道他們!”嶽珊聳聳肩,不太在意的樣子。

但一雙眼眸卻是發著亮的打探著倆人,在他們身上睃來睃去。

“什麽走在一起啊!沒有,才沒有。”嶽祺微胖的身子,利索的爬了起來,朝著芷染和嶽珊就大聲吼叫。

芷染不信任的撇撇唇說:“不喜歡你臉紅什麽啊!不喜歡你結巴什麽啊!”

“我、我哪有臉紅,哪有結巴啊!”嶽祺一副暴跳如雷的樣子反駁。

可是他越這樣,大家就越覺得他喜歡蕭可穎。

若真是不喜歡,應該十分淡然的輕笑一聲反駁就好了,情緒波動哪有這麽強烈啊!

芷染和嶽珊對視一眼,同時攤了攤手,一臉猶疑的說:“不信!”

“愛信不信!我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你!”嶽祺張牙舞爪的吼道。

說完,微胖的小身軀一溜煙就跑了,這敏捷的動作,不亞於武林高手。

“噢……”

院裏一陣打趣的笑起響起,眾人齊望向芷染。

芷染驚呆了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用肩撞了撞她身邊的嶽珊。

“喂,我耳朵是不是有問題了,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沒有,我們都聽得很清楚,嶽祺說他喜歡你!”院裏的幾人,一起出聲答道。

都是一副看熱鬧的好笑表情。

惟獨了剛才還一臉微醺的蕭可穎,隻見她微微垂下眼簾,不屑的輕笑。

“有什麽了不起,我也不喜歡你!隻知道和我搶東西吃,壞蛋,大壞蛋……”

“我才不要他做我姐夫呢!他長得一點都不帥,還是一個小胖子,配不上我姐姐啦!”瑤瑤突然童言童語的叫了起來。

嶽珊當即不滿的反駁。

“喂,任丹瑤,你在胡說什麽。我弟哪裏不好了,配你姐不是正好嗎?微胖怎麽啦!摸起來軟軟的,不是更好嗎?”

瑤瑤猛烈的搖著小腦袋說:“不好不好!跟肥肉一樣,我最討厭吃肥肉!”

“哎呀!你這小妮子是欠收拾吧!”

嶽珊挽起袖子就要打瑤瑤的樣子。

看她們這對活寶胡鬧,芷染輕笑開來,目光觸及到蕭可穎,嘴角的笑容卻是生生僵住。

“好了啦!你們還當真啊!剛才你們這樣逼問嶽祺,他是害羞了,才拉我出來當擋箭牌。”

芷染使了下眼色,大家也都反應過來了。

本來隻是一席玩笑的話,鬧到後來,大家都有些小心翼翼了,再加上時辰也不早了,便也就沒有再多留了。

芷染讓林益東派了人,把大家都各自送回了府。

希瑜拉著芷染說:“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嘛,有什麽時候,明天再商量啊!”

芷染輕笑的吩咐劉均浩。

“未來大姐夫,你把瑤瑤和我大姐各自安全送到家啊!我還有點事要辦,就先不回去了,跟娘說一聲,不用擔心我,給我等門!”

“行!”劉均浩利落的應下。

等她們都離開了聚寶盆後,芷染才跟林益東說了一聲,獨自悄然無聲的潛入到了護國公府。

“唐三。”芷染輕輕叫了一聲。

唐三就悄然無聲的出現在芷染的身邊,低聲叫道:“你家主子現在在哪裏?”

“屬下也不清楚,不過這時辰,主子若是沒有出去的話,多數在書房裏。”唐三一板一眼的回道。

卻是偷偷的翻了一下眼皮,他整日裏跟在芷染的身邊,哪裏能知道護國公的行蹤。

芷染沒有多問,直接讓唐三帶路。

倆人?大搖大擺的走在護國公府,有下人看見他們,也隻是側目的多打量了幾眼,並沒有人上前來說什麽。

一路到了書房這種重地,還是沒有人攔著芷染他們。

至於連門都已經大開,芷染走進去,就看到書桌後麵的默之。

默之眼簾也沒有抬一下,就道:“給我一刻鍾的時間,馬上就好了。”

芷染隨意打量著書房,沒多時,就有丫鬟端了茶水送進來。

她這才沒有在屋裏繼續亂晃,而是坐到了一邊品茶,嘴裏砸吧道:“你家這茶葉不錯啊!很甘甜。”

“明天我讓下人送些過去給你!”默之手邊批著屬下送來的折子,一邊與芷染答話。

芷染一點也沒客套一下,當即就說:“好啊!”

默之又忙了一下,不多不少,差不多剛好一刻鍾時,才收了筆。

扭了扭筋骨,走到芷染身邊坐下。

“今晚怎麽有時間過來?”

芷染抓起桌上擺的蘋果咬了一口,這才說道:“自然有事情要跟你說啊!”

默之以為芷染要和他說她家裏的事情了,當即一副慎重的表情表示。

“你說吧!有什麽事,我都會陪著你的!”

芷染翻了翻白眼,輕笑說:“這一次可是我陪著你呢!我要說的事情是我聽到有人說要害你。”

默之目光微柔,沒有多大的感觸,不甚至在意的回嘴。

“我還當什麽事呢!哪天沒有人想害我。”

芷染皺著眉,不滿默之這副不在意的樣子,小臉一鼓說:“你的命可是我求了師父師叔,花了很大功夫才把你救回來的呢!”

默之忙說:“我這條命是你的,在三十歲之前一定會好好活著,如何?”

芷染目光一滯,看到默之談笑間雲淡風輕的樣子,絲毫不在意,他隻能活到三十歲。

芷染也是被默之這樣說,她才猛然反應過來。

“這事我差點就忘了。”

默之伸手揉了揉芷染的腦袋,輕微勾唇,淡紫色的唇一張一合的說道:“忘了好,這種事情,記著做什麽。”

芷染忽然覺得有些悲涼。

為什麽她身邊的男子壽命都不長呢!

芷染沒有刻意壓抑感情,有感而發的說道:“你之前不是問我出了什麽事,為什麽會去太尉府嗎?”

“嗯?”默之輕輕一應,也沒有逼她。

芷染苦笑的說:“因為太尉夫人告訴我,我弟弟慕佑恩可能活不過二十歲。”

默之眉宇微皺,伸手將芷染攬入懷,讓小小的芷染坐在他的雙腿之上。

“有什麽我能為你做的?”

芷染輕輕垂下腦袋,抬眼問道:“你知道鳳族嗎?”

默之回憶了一下,才不確定的說:“我之前好像在我爹的手劄裏看到過,但具體是什麽,我也不知道,爹的手劄裏也沒有多提。”

“噢!”芷染落寞的一應。

默之伸出食伸,抬起芷染的下巴,與她目光對視後,這才繼續問道:“難道你弟弟的事情和鳳族的關係?”

芷染抿了下唇,輕搖下腦袋說:“算了,不說這事了,等以後我有了頭緒,我再告訴你吧!倒是你自己的事情得抓緊了。”

“什麽事?”默之玩著芷染小巧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問起。

芷染不悅的將手一抽,不高興的說:“你是不是忘了我今晚來找你說什麽,都說了有人要害你啊!你還記得之前在劉家村時,我師叔給你解毒的時候就說過了,你身上有一種毒,就是他的紅顏斷。”

默之目光沉了沉,他記得這事,當時也問過白雲帆,不過他吱吱唔唔沒有說。

他想著這人是芷染的師叔,且又是真實救了他一命的人,也就沒有追究,一定要問個明白。

因此,便不了了之了。

“怎麽,你知道是誰了嗎?”

芷染複雜的看著默之,說:“人稱棠少的男子,你熟悉嗎?說是護國公的表少。”

默之目光微眯,不用芷染多說,他便了然的輕笑。

“原來是他。”

芷染‘嗯’了一聲說:“但是師叔的紅顏斷倒不是給了他,而是給了另一個人,我今晚也沒有看到這人長什麽樣子,還是聚寶盆的下人說的。”

“嗯,不用擔心,我會處理的。”默之嘴裏漫不經心的應下,心裏卻是已經開始盤算起來。

“對了!到時候把將紅顏斷給棠少的人,記得留一留,我想等師父回來了自己處理。”芷染擰著眉,不喜的說道。

默之猶豫了一下,才提議說:“這樣不太好吧!我相信你師父應該不願意再見到這麽一個人。”

芷染抿了抿唇,跟默之說了她的猜測。

懷疑師父離開帝都,就是想躲開師叔。

畢竟在帝都的老宅子,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們又不可能當著她這個晚輩的麵,鬧得太僵。

因此,師父被迫無奈才離家出走的。

默之沉默了一下,才說:“若是如此,他應該更不願意見這人吧!畢竟當初連提起都沒有和你提起過!你一個晚輩去說這事,多少讓你師父有些失了顏麵。”

芷染一想,覺得也有些道理。

將心比心,至少她身上出了這樣的事情,肯定也會偷偷處理,不會讓其他人知道,看了笑話。

“好吧!你看著辦吧!”

芷染無奈的歎息一聲,心裏默默的想著,這都是什麽事啊!

這日子就過得沒有一天舒心的。

“不用擔心,你弟弟的事情,我會和你一起想辦法的!”默之不忍心見芷染小小年紀,就這樣多愁善感。

拍了拍她的腦袋,想著,待晚一點芷染離開了,他再去翻翻爹生前的手劄,看有沒有鳳族這方麵的紀錄。

芷染苦笑一聲,卻是突然想起。

“你有沒有聽過回魂丹?”

默之目光閃了閃,“聽你師父略提過幾句。”

芷染眼眸一亮,希冀的說:“若是能做出回魂丹來,你和恩恩是不是都有救了,我問過師父了,回魂丹對你有效,就是不知道用在恩恩身上,有沒有效果。”

畢竟恩恩的情況很特殊,現在他身體查不出一丁點毛病,都是全憑唐老夫人說的話。

“百花林太過危險,我一直有收集這方麵的消息,目前沒有把握,我不打算輕舉妄動,你也是!”

默之警告的看了一眼芷染,強勢的說道。

以前,爹娘都過世了,他真的覺得生無可戀了,不過是護國公府這幾個字牽絆住了他。

如今,有了懷裏的小芷染,怎麽也不可能輕生了,若是有機會,定然是要一試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趁著年輕娶了芷染,延續了香火,再把所有的爛攤子交到芷染的手裏,這對她不公平。

若是不能陪她到老,他不會娶她。

默之突然覺得有些悲傷,將腦袋埋入芷染的肩頸,輕聲說道道:“讓我靠一下。”

脆弱的聲音,打在芷染的心田上,她溫柔的抬上,撫了撫默之的黑發。

他們倆都背負了太多,以致於平日見麵的時候不多,能這樣靜靜坐在一起,聊聊天,說說各自的難題,也是少之又少。

芷染來的時候,天色就不早了,因此也就坐多長時間,就由默之送回了丞相府。

默之送她回府的事情,自然是瞞不住了,麵對慕相和唐素卿的好奇。

芷染也沒有隱瞞,隻是簡單的說道:“今晚和他們在聚寶盆玩,然後聽到有人要害默之,剛才就去提醒他了,讓他小心一點。”

慕相皺著眉,沒有說話。

唐素卿卻是滿臉擔憂的問:“怎麽出去玩一趟還遇上了這事,可知道是什麽人?”

芷染微應了一聲,道:“知道,是護國公府的宗親。”

慕相猶豫了片刻,才說:“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參與得好,畢竟護國公的事情與你也還沒有訂下!”

不等芷染反駁,慕相忙說:“爹也是怕你攪進這是非之中。”

芷染知曉慕相的好意,也沒有動怒,隻是淡淡的說道:“爹,默之不說將來和我走到哪一步,就他現在是我朋友的身份,我知道了這事,肯定是要告訴他的。”

再者,芷染心中默默想著,雖然她是和默之的年齡有些差距。

可到底沒有差上十幾歲,可以大到不在乎性別摟抱的。

“爹也知道,就是擔心你!”慕相複雜的看著芷染,歎息一聲。

芷染輕笑的說:“時辰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去休息吧!以後不要給我等門了,我不會有事的。”

唐素卿摸摸芷染的臉頰說:“還說不會有事,小臉都凍僵了!快些回屋吧,以後有什麽事情,就白天辦了,到底是一個閨閣的女子,這樣大晚上的還在外麵跑,不像樣,知道嗎?”

“我知道了,娘!”

芷染步履輕快的回了屋,心裏想著,往後有什麽事,可一定要偷偷摸摸來,別是連累了父母晚上等門,而且心裏肯定又擔心又不踏實。

再加上她這要求的性子,唐素卿還敢說上幾句,慕相可是連一句重話都不敢說,隻能悶在心裏偷偷擔憂著。

芷染回屋看到錦繡姐妹倆,當即怔了下,輕笑開來。

“你們回來啦!”

錦繡姐妹倆不滿的跺跺腳,“小姐你還說呢!走都不通知我們一聲,還是我們自己回來的!”

芷染早就有話,接到人了就隨便她們自己去玩,也沒有管她們,後來更是沒有想到她們了。

“好了,人回來了就是了,你家小姐我後來有事,去了一趟護國公府!”芷染輕笑的走近床邊。

剛坐下就被錦繡姐妹倆拉了起來,同時出聲道:“小姐,先梳洗吧!我們給你準備了香湯。”

芷染有些犯懶,本來打算偷摸的直接睡覺的,被兩個小丫鬟監督著,隻好老實去屏風後淨身。

梳洗幹淨後,這才往**一躺,美美的睡了一覺。

林益東昨晚趁著芷染在聚寶盆的時候,沒有機會說青?樓的事情,翌日又把幾家青?樓跑了一遍,決定在矮子中選高個,挑了一家樓裏姑娘稍微比其他幾家好一點的樓鋪。

芷染上午睡到自然醒,下午的時候,正和錦繡姐妹倆在屋裏商量時候的時候,前麵丫鬟來報,說是有客訪。

芷染起身,不解的嘀咕。

“會是誰啊?”

“不知道,是不是嶽小姐她們又來找小姐玩了啊?”錦兒邊說邊走了出去,問了來通傳的小丫鬟,這才回身進屋。

“小姐,是林大哥來了。”

芷染大致有些明白他來的目的,便沒有多問,對錦繡姐妹倆說:“你們按我去說,多接近袁姨娘身邊的人,能收賣就收賣,看準人行事,別把風聲透露出去了。”

“小姐,我們辦事,你放心啦!”繡兒拍拍胸口,滿口應下。

芷染這才輕笑的帶著兩姐妹去了前廳,見林益東。

見到林益東的時候,他正有些局促的坐在大廳裏。

芷染抬眼一看,原來是慕相也在。

“爹,你怎麽來了?”

慕相輕笑的說:“聽說你的屬下來了,特意過來見見,也謝謝他這麽長的時間,一直在你身邊幫忙。”

林益東忙起身拱手道:“慕相太客氣了,這是小的應該的!小姐對小的有知遇之恩,能夠替小姐分擔憂愁,是小的榮幸。”

芷染輕笑的說:“林大哥,你什麽時候說話這麽客套了啊!”

慕相聽到這稱呼,不自覺的皺了下眉,芷染眼尖注意到了,便解釋說:“爹,林大哥他們是跟著我從劉家村出來的,我從來沒把他們當下人,他們幫了我許多,沒有他們的頂力相助,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因此,我一直尊稱他一聲林大哥。”

慕相沒想到會被芷染直接點開,當即有些尷尬的說:“爹又沒說什麽,你看你這孩子。”

芷染笑了笑,沒再多說這事。

“是說樓鋪的事情嗎?找到了嗎?”

林益東本來就一臉尷尬,沒想到芷染會在慕相的麵前說起這些,吱吱唔唔起來。

芷染看了一眼慕相說道:“爹,我們談生意呢!”

慕相挑了下眉,見此,更加好奇了。

當下故意說道:“正好讓爹瞧瞧你的本事,你們談吧!我不出聲就是了。”

芷染眼簾一垂,無力的耷拉下雙肩,但想到她開青?樓也是為了恩恩的事情,當即又底氣十足的說:“沒事,直說吧!讓你頂下青?樓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什麽?”林益東還沒開口,慕相就拔高了聲音叫了起來。

“青?樓?頂下青?樓,你要做什麽?你要開青?樓嗎?你一個人姑娘家怎麽能開青?樓呢!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你還要不要做人了。”

芷染耷拉了眼皮,微眯著一雙眼,死魚狀的看著慕相,不輕不重的反駁。

“是誰剛才說的,他不說話!”

慕相急得直接跳了起來,“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你告訴爹,你是不是打算開青?樓,是不是沒銀子用了!”

芷染翻了翻白眼,無力的說:“爹啊!青?樓是來消息最快,發展也最快的一項生意,你當我是為了什麽而開青?樓,我若隻是為了掙銀子,我早就開了。”

“不管你為了什麽,都不許開青?樓,爹什麽都能依著你,可是這事不行!”慕相鐵青了臉,一副要攔到底的樣子。

芷染無力的歎息,“爹,我想盡快打聽到鳳族的消息,建立了青?樓,就能建立龐大的情報網。還有什麽會比青?樓來消息快,又有什麽男人不上青?樓的。”

慕相腰板一挺,底氣十足的說:“爹就不去!”

芷染已經無力葉槽了。

她說:“我不會親自出麵的,不會有人知道青?樓是我開的!”

芷染知道慕相就是擔心這個,畢竟這事傳出去了,這滿大街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他也不行!你之前弄聚寶盆,不也沒出麵嗎?他一出麵,大家不都知道聚寶盆是你開的嗎?”

慕相一手指著林益東說話。

芷染無力的翻了翻白眼,這一次好像真的不能用林益東了,帝都的人都知道林益東是在替慕芷染做事。

慕芷染就是林益東背後的東家。

“行,我也不用他!這總能行吧!”芷染板著臉說道。

並強勢的說:“沒得退了,再退我就告訴娘去,說你並不想救恩恩,你都是騙她的,你看娘是信我還是信你。”

慕相氣歪了嘴說:“過兩天就要開學了,開學沒多久就是應天學院一年一度的測試,你就不能學學你娘的才氣,也拿幾塊木牌回來,心思別淨在琢磨這些上麵,這些事情,爹會處理的。”

芷染目光微沉,倒是想起當初她們姐妹三人進學院時的熊心壯誌。

都說不能給唐素卿抹黑了臉,就算不能像唐素卿一樣,一屆直接拿五塊木牌,至少也要拿一兩塊回來讓娘開心,並且集齊三塊,留著將來訓夫。

隻是時光荏苒,如今就她一人還留在學院裏。

“我知道了,我會準備好的!不會給爹娘丟臉的,這開青?樓的事情,也就這麽決定了!我不會改主意的。”

慕相見說服不了芷染,氣是拂袖走人。

並怒衝衝的說:“我管不了你,讓你娘管你,總行吧!”

慕相一走,林益東就一副慌張的樣子,詢問芷染。

“小姐,慕相生氣了,後果會不會很嚴重?”

芷染目光輕閃,安撫說:“沒事,我們先說青?樓的事情。”

爹娘已經分開了這麽多年,她比爹更清楚娘在意的是什麽,雖然娘有時候是很倔強,但她相信她能說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