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 農家醫女 203 逼狗跳牆

芷染怔了下,沒想到希瑜反應這麽強烈,看了樣目露討好看著她的慕相,輕輕的笑開。

對著屋裏的下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待下人魚貫而出,屋裏隻剩她們父女三人時,芷染才拉著希瑜往餐桌邊走,並笑語晏晏的說道:“大姐,你誤會了。”

“嗯?”希瑜一臉的狐疑。

芷染將希瑜按在板凳上坐下,自己與她相鄰坐好後,才說:“是我去求的祖母,讓她把袁姨娘弄出去一天,而這辦法也是我想的。”

希瑜望了眼芷染,又望了眼不斷點頭的慕相,不解的問:“為什麽?”

芷染聳聳肩,笑得無奈的說:“沒辦法,袁姨娘屋裏有我想要的東西,她天天待屋裏不出去,我隻能用這樣的辦法。”

希瑜黛眉輕蹙,追問:“你要她的什麽?”

芷染伸手往希瑜臉頰上一捏,說:“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快點吃飯吧!”

希瑜‘噢’了一聲,落寞的說:“好吧!我不問了,不過這事娘知道嗎?不會傷娘的心吧?”

慕相忙出聲,討好的笑說:“你娘知道的,還是你娘跟我說的這事!”

芷染輕輕看過去,想來應該是祖母思慮比較周全,事與告訴了娘親,免得她想不開,娘臨走之前又將事情告訴了爹。

“這就好!”希瑜捧起碗,低頭吃了兩口,一臉窘紅的抬眼,偷偷瞅了慕相幾眼,這才猶豫的張口。

“爹,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

慕相安撫的說:“沒事!不過下次爹希望瑜兒能相信爹的說話呢!爹說過,以後肯定不會騙你們,你們想知道什麽爹都會告訴你的。”

“嗯!下次我不這樣了。”希瑜窘紅的臉微微垂下,覺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間,算是愉快的用過了晚餐。

芷染與希瑜手牽著手就要離開,慕相這才叫住芷染說起今晚的正事。

“晚上讓爹的人過去看看吧!你在屋裏等消息吧!”

芷染搖首輕笑的拒絕道:“不了,爹。我想自己去看看,反正是自己家裏,總不至於有什麽要人命的事情吧!”

慕相想了下,就同意了。

他說:“嗯!爹讓兩人在院附近守著,有什麽事,你就大叫一聲,千萬不要逞強。”

“好,我知道了!”芷染輕笑的沒有說破。

她怎麽可能大叫,這麽一叫,明天袁姨娘回來,不就什麽事都知道了嗎?

將希瑜送到她小院的門口,芷染這才折回自己屋裏。

錦繡姐妹倆見到芷染回來,就興奮的迎了上來,倆人各穿了一身男兒裝,繡兒手裏還拿著一件男裝,在芷染的身上比劃。

“小姐,你回來啦!快換衣服,快換衣服。”

“這是?”

芷染懵了一下才說:“等會兒要去袁姨娘院裏,我沒得空去青樓。”

錦繡姐妹倆對視一眼,說道:“我們知道啊!但是小姐要過去,肯定要換行裝啊!如果被人發現了,至少不會懷疑到小姐的身上啊!”

芷染眼眸一翻,沒好氣的說:“我怎麽可能被人發現。再者,你當人家都是傻子啊!我這樣的身形,換了一身男裝在家裏走動,別人也看得出來是我好麽。”

畢竟誰家盜賊隻有十歲的身高,又不是街上被逼無奈的小偷。

“啊!不換啊!”繡兒覺得被人澆了盆冷水一樣,瞬間就沒勁了。

芷染哭笑不得的說:“不換,而且你們也不準跟了去,這次行動我一個人去。”

看她們這裝扮,就知道她們打算跟行,芷染便將話說在了前麵。

錦繡姐妹倆同時不滿的出聲,“小姐,怎麽這樣嘛!”

芷染翻了翻白眼,輕斥:“人多隻會引起人的注意,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芷染看錦繡姐妹倆失望的表情,好笑的說:“最多我穿你們替我準備的衣服去!這次是辦正事,十分的重要,不要鬧了啊!”

錦繡姐妹倆見芷染一臉認真的神色,當即也不敢使小性子說要跟了,忙侍候芷染沐浴換了衣服。

芷染在屋裏休息看了一會兒棋譜,待到夜色差不多後,這才潛入袁姨娘的院裏。

袁姨娘不在府,她院裏的下人也休息得特別早。

芷染倒是來過袁姨娘院裏,知道她的臥室是哪一間,熟門熟路的到了門前,側耳傾聽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

今晚的月光很暗,照進屋裏的光十分的微弱,使得袁姨娘的房裏看起來就跟漆黑一片差不多。

好在芷染夜視的能力還不錯,四周看了一眼,這才開始地毯似的搜查。

“這女人倒是有財!”芷染小聲嘀咕一句。

她整個梳妝台堆滿了各種首飾,衣櫃裏上層是衣服,下層是兩個大箱子的珠寶首飾。

“也不知道是不是相府的銀子!”芷染一邊找兵符一邊小聲不滿的嘀咕。

若是相府之物,這些就原該是唐素卿所有,芷染能高興才奇怪。

正翻箱倒櫃的時候,芷染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朝著這邊過來,她忙四下看了一圈,找位置藏身。

芷染隱藏在屏風的後麵,隻見閆嬤嬤提個一個燈籠小心翼翼的進了屋,進屋關門前,還賊頭賊腦的左右看了幾眼,發現並沒有人看到,這才安心的將門關上。

芷染皺著眉,不解的看著閆嬤嬤,看她往梳妝台邊上走,心裏冷笑一聲,猜測閆嬤嬤該不會是趁著主子不在,進屋偷東西的吧!

若真是這樣的話,袁姨娘可就是一個笑話了,自己養的人,竟然是這副嘴臉。

芷染幸災樂禍的看著閆嬤嬤,隻見她越過梳妝台,直接往床邊走去,在床頭翻了翻,像是摸索什麽。

不一會兒,芷染就聽到一聲響動。

閆嬤嬤直接爬上床,將牆邊的床幔緩緩掀起。

芷染定晴一看,就見閆嬤嬤直接消失了。

芷染又等了一下,直到沒有動靜了,她才三步並兩的走到床邊,爬上床一看,原來是一條密道。

“相府姨娘的屋裏,怎麽會有密道?”芷染危險的眯起眼。

她猜測這密道的事情,慕相應該是不知道的。

否則的話,慕相應該早就讓人來查了。

芷染望著一道漆黑的密道,沒有多想,就小心翼翼的順著下去了,密道的越往裏走,就越亮。

直到裏麵有聲響傳來,芷染這才停了腳步,細心聆聽裏麵的對話。

“你家主子怎麽回事,這時候去山上求子!”說話的是一道男人的聲音,說話的語氣並不好。

閆嬤嬤聲音也透滿了不滿,低斥道:“你當主子願意嗎?還是被老不死的叫去的!還有,什麽叫你家主子,小姐也是你的主子!不要以為老爺不在了,就可能對小姐不敬。”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才不耐煩的說:“我知道,不過就是怒其不爭而已!當年若不是小姐,老爺也不可能死得這麽冤枉。”

閆嬤嬤幾聲歎息說:“還說這些做什麽,老爺直到死都是護著小姐的,你若是心裏對小姐不敬,老爺地下也不會安樂的。”

男子不悅的叫囂道:“我能不知道,我要是想不通這些,也就不會在替小姐賣命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跟小姐說的事情,她考慮得怎麽樣了。”男子不耐煩的打斷了閆嬤嬤的指責,說起了正事。

閆嬤嬤沉吟了一下,才說:“小姐有些擔心,這事安全不,若是出了什麽問題,可是掉腦袋的大事!小姐倒是不擔心自己,但是小小姐還這麽小,還有大把的好時光要過。”

男子斥責說:“成大事不拘小節,小姐是不是忘了,當年爺就是被狗皇帝殺了的!如今小姐隻要願意拿出兵符把兵馬全部都招回來,我們掌握了朝裏五分之一的兵權,說不定也能對抗一番,畢竟護國公可是巴不得皇上快點死呢!我們都能查出老護國公夫妻是被皇上害死的,別說護國公自己查不出來!”

芷染驚訝的捂著嘴,心裏詫異極了。

原來默之的爹娘都是被皇上害死的。

若是這樣的話,默之自己身上中的毒,難道也是……

而且這殺父殺母之仇,默之查清後,難道真的能忍嗎?

可若是不忍的話,他就勢必要與皇上為敵,到時候景南瑾肯定是站在皇上一邊,然後二姐,再然後她們……

“這可不一樣,護國公一直以守護南烏國為己任!至今沒有動作,可能是不想動搖國之根本。”

閆嬤嬤也不傻,護國公畢竟是南烏國的守護神,哪裏會親手打破這一切。

男子冷笑一聲,說:“不要看護國公年輕,就輕視他!心思極深沉呢!我們的人,在護國公府潛伏了幾年,至今還沒有得到信任,護國公的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說來看是泄氣。不摸清楚護國公的心思,我們也不敢冒然與他結盟。”

“和護國公結盟?你這跟小姐說了嗎?小姐不會同意的!難道你不知道護國公與相府三小姐的關係,我們與護國公結盟是與狼為盟。”

男子氣急敗壞的說:“做大事哪能隻顧這些兒女私情。”

閆嬤嬤也急了,大聲斥道:“可你也看看你是什麽大事,你是想推翻朝廷,你覺得護國公會同意嗎?不要忘了,護國公可是姓景的!皇位雖然不是他們家的,可是這江山卻是有他們家一半,他能容許嗎?”

男子大聲咒罵道:“蠢貨,我自然不會直說!肯定是騙得護國公一起對付朝廷行,隻說是為了報仇啊!護國公難保不心動。”

“不行不行,這事得緩緩,畢竟推翻了朝廷,事後怎麽對付護國公,這可不是一件易事!民間,護國公府的聲望,可是比朝廷還高。別到時候給護國公做了嫁人,助他登上了皇位。”

閆嬤嬤思來想去,怎麽都不同意。

男子沉默的一聲歎息,“算了,這事以後再說!你還說兵符的事情,小姐到底是怎麽決定的。”

“小姐同意了,這個給你!”

芷染站得遠,隻聽得到聲音,看不到人,也不知道閆嬤嬤給了什麽給男子。

隻見男子不滿的說:“我要的是兵符,她給我一張紙上蓋一個章是什麽意思。”

閆嬤嬤一聲冷笑,輕斥道:“兵符這麽重要的東西,自然由小姐自己保管,你隻要拿這個出去,不就證明了兵符在你手裏麽,怎麽著,難道你還有其他的用途,光這個還不能說服人信你嗎?”

男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嘀咕,“真是婦人之家。”

閆嬤嬤不敢示弱的說:“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

對於袁映雪,閆嬤嬤是十足的真心,把她看得比自己親生的還重要。

畢竟她深知一個道理,隻有主子好了,她們這些跟在主子身邊的奴才,才有好日子過。

“行行行!她是主子,她說了算!”男子不滿的說道。

閆嬤嬤答得順溜的說:“你知道就好!”

倆人沉默了一下,芷染才聽到屋裏又有聲響。

“小姐不會真的打算再生一個孩子吧?這時機,可不適合再生一個孩子。”男子聲音裏透著擔憂。

閆嬤嬤沒有滿口應下,隻道:“小姐有分寸的,她知道眼下什麽是最重要的。”

芷染聽到後麵,見她們沒有再說重要的事情,便悄然轉身先一步離去,免得被人發現。

芷染一路回到屋裏,躺到自己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錦繡姐妹倆一直在屋裏等芷染,見她回來後,二話不說,直接躺到**去,當下緊張的說:“小姐,沒查到什麽也沒關係,我們下次再繼續。”

芷染搖了搖首說:“不是!你們先回去睡覺,有什麽明天再說,我也累了。”

錦繡姐妹倆見芷染神色複雜,也沒有多打擾她。

“我這怎麽越來越負責啊!”芷染煩躁的抓了抓秀發,在**打了一個滾坐了起來。

她得先將剛才聽來的事情理理順。

首先,袁映雪狗膽包天的竟然想造反。還真是狗急了跳牆,連這種事情都敢做,平白連累她們。

不論她成敗於否,身為相府姨娘的她,這樣鬧開後,相府肯定要受到不小的抨擊,而相府的好壞,到時候就全是皇上的一句話。

無端端的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無辜之極。

再者,老護國公夫妻竟然是被皇上害的,這消息若是袁姨娘的人都知道,默之沒道理查不出來。

隻是默之一直未有動作,不知道是在圖謀什麽,亦或者他私下有動作,隻是她還不知道,隻待最後收網而已。

而且護國公府竟然還有袁姨娘的人,這事不得不妨,今日不受用,不表示以後不受用。

最後南烏國真的起了內哄,不往大的說,一些平民百姓受苦,就是她們相府,她們姐妹夾在中間也是極為難的。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默之再怎麽顧念百姓,他到時候應該也隻會顧全大局,而不會在意皇上的成敗。

可是君南瑾一定在意,若是如此,就又成了三方爭鬥。

“啊……”芷染一聲嘶叫,想起這些破事,她就煩躁。

“小姐,你怎麽了?”房門立即被推開,錦繡姐妹倆凍得通紅的臉闖了進來。

芷染怔了下,傻眼的看著錦繡姐妹問:“不是讓你們回去休息了嗎?怎麽還在這裏?”

錦繡姐妹倆揉了揉凍僵的小臉說:“我們看小姐神色有些異常,十分擔心。”

芷染哭笑不得的說:“傻姑娘!算了,今晚你們也別回去了,我們三個人一起睡吧!”

好在她的床夠大,三個小姑娘身形又單薄。

錦繡姐妹倆一聲歡呼,一身涼意的上了床,芷染無奈的說:“你們啊!下次不要這麽傻了,起碼也去隔壁的耳房休息啊!守在我屋門口做什麽。”

壞也壞在她想事情太專注,並沒有注意到門口站了人。

要不是她一聲怪叫,這對死心眼的姐妹,說不定就這麽站一晚了,明兒指不定還要受涼。

芷染調動內息,兩隻手分別放在她們的後背後,將兩人身子捂暖了,這才把被子蓋好說:“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快點睡覺。”

錦繡姐妹倆一左一右睡在芷染身邊,都側著身子看著她,一臉擔憂的問:“小姐,你今晚是不是有什麽不高興的事情啊?”

她們想不明白,不就是去袁姨娘屋裏尋兵符嗎?怎麽小姐一臉陰沉的回來後,連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呢!

芷染歎息一聲,看了看兩眼,才輕聲說:“兵符沒有找到,不過知道袁姨娘正打算利用兵符做點事情。”

“什麽事?”錦繡姐妹倆異口同聲追問。

芷染輕歎道:“造反。”

錦繡姐妹倆同時倒吸一口氣,這件事情在她們的想法裏,是十分遙不可及的,甚至連想都不能想的問題。

繡兒驚過就質疑,“袁姨娘怎麽有這麽大的膽子?”

錦兒卻是不解的問:“小姐是不是看到了什麽,書信往來嗎?小姐有沒有拿一些出來,留做證據啊?我聽人說,造反是誅九族的,我們在不在袁姨娘九族之內啊?”

芷染失笑的說:“她怎麽可能留這麽明顯的把柄,我是聽到閆嬤嬤和一個男人的說話。原來袁姨娘屋裏有密室,她將自己鎖在屋裏,一鎖一個下午,可能就是去了密室,或者從密室裏出去了。”

錦繡姐妹倆震驚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說:“密室?是不是就是像貯存食物的地洞一樣啊!”

芷染黑線的看著驚奇的繡兒,無語的說:“你這比喻還真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

“是不是這樣?我還沒見過。”

繡兒一臉興致勃勃,芷染想了想,覺得其實也是差不多的。

她無奈的說:“是啦是啦!這事,你們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跟別人說了,爹娘也不許。”

錦繡姐妹倆同時翻白眼說:“小姐,我們知道啦!每次這樣叮囑,顯得我們好像很沒腦子似的。”

“嗯哼,你們知道就好!”芷染一聲取笑。

三人在**鬧了起來,又說說笑笑,折騰到很晚才睡著。

次日一早,芷染一臉惺忪到了學樣,嶽珊取笑說:“怎麽了,昨晚做賊了嗎?還是昨天自馬上摔下來,被嚇到了?”

芷染無視嶽珊的取笑,逕直回了座位。

嶽珊嬉笑一聲,又對希瑜說:“今晚放學了沒事,我帶你去騎馬吧!不在家院裏學。”

希瑜靦腆輕笑,搖了搖首,羞澀的拒絕道:“不用了,晚上我回家裏學就好了,昨天學院裏的事情,我爹都知道了。”

“嗯?你爹親自教你嗎?”希瑜驚訝的瞪大了眼。

她嬉笑道:“慕相是文官,我還不知道他馬背上的功夫也厲害呢!”

希瑜尷尬的輕瞅了希瑜兩眼,一臉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芷染也詫異的側目看了過去,她之前也沒聽希瑜說起,並不知道慕相說了要教希瑜的事情。

“不、不是!是我爹和均浩都知道了!而、而且均浩還被我爹說了幾句,讓他教我學這些!”

希瑜說完,一張臉頓時通紅的垂下。

她一點都不想告訴嶽珊這些,怕嶽珊難過,可是嶽珊問了,她又不敢騙她。

“噢噢,這樣啊!嗬嗬,那很好啊!有他教你,很好!嗯,挺好的!”嶽珊一聲訕笑,語無倫次的說道。

芷染看了眼瞬間落寞了的嶽珊,心裏輕歎著,隻盼著她盡早自己走出來。

三人沉默的時候,門口一陣**,芷染抬眼看去,隻見是昨天冒失的姑娘,頂著一張紅透了的臉,拿了一個盒飯,遲疑的走了過來。

“慕、慕小姐,這是我親手做的,希望你能收下!”

嶽珊見芷染沒有動靜,接過飯盒,嬉笑說:“真的親手做的嗎?我們可有口福了。”

傅覓兒靦腆一笑,緊張的看著芷染,挫著手說:“對、對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芷染臉色不好的諷刺道:“怎麽?你還想有以後。”

傅覓兒脹紅的臉,急得快哭了似的,忙否認說:“不不不,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芷染抿著唇抬眼,看著她一臉的小心翼翼及滿目的晶瑩,鬆了口說:“算了,這事過去就過去了,你也別記在心上了。”

傅覓兒一喜,眼中的淚珠直直劃過,她用手直接一抹,高興的望著芷染問:“那以後我可不可以過來找你一起玩啊!”

芷染哭笑不得,有這姑娘玩,也得有命玩啊!

她揶揄說:“行,隻要不是射箭的時候,畢竟,我也是怕死的。”

傅覓兒窘紅了臉,忙表示說:“不會不會!我以後不會了。”

得了原諒的傅覓兒,心情很好,拉著芷染說:“你嚐嚐我做的早點吧!我做了一個上午了,希望你喜歡。”

芷染在傅覓兒的盛情邀請下,吃了幾筷子,發現味道確實很好,當即就出聲讚揚了幾句。

直到夫子快來上課了,傅覓兒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還約了下次再給芷染做早點。

中午的時候,芷染背著小藥箱連午飯都沒吃,就去了太尉府給唐老夫人看病。

唐夢嵐見芷染這時候過來,又穿著一身學院的衣服,當下就心疼的說:“傻孩子,飯都還沒用吧?”

芷染輕笑的說:“姨母,中午時間短呢!在學院裏用過就來不及了。”

“嗯!你忙著,姨母去給你準備,馬上就能吃了。”

唐夢嵐說完就出去了,屋裏就留了太尉夫婦和幾個下人丫鬟。

唐太尉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的說:“你這孩子不要太拚了,銀子是掙不盡的。”

芷染不解的看去,目露迷茫。

唐太尉尷尬的說道:“我聽人說,你去給慕容先生看病了,你白天上學,晚上還看病,中午還不吃飯來這裏,你身體吃得消嗎?”

芷染聽著唐太尉中氣十足的斥責她,輕笑的說:“外祖父身體好像好了許多呢!”

唐太尉不悅的瞪了一眼,繼續說道:“你還和惜然公主打賭,你這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

芷染聳聳肩,對於這事,她十分無語的解釋。

“這跟我沒有關係,是惜然公主先挑釁我的。”

唐太尉冷哼說:“怎麽就挑釁你一個人呢!”

芷染笑盈盈的說:“可能我太優秀了,惜然公主嫉妒我吧!”

唐太尉目光像要剜芷染一塊肉下來似的,被她氣得不輕。

過了好一會兒,才問起:“昨天你們姐妹沒受傷吧?”

芷染睜了睜眼,目光柔和了許多,道:“沒事!就是一個不長眼的小姑娘而已,不過心思看起來倒是挺單純的,而且今早還親自做了早點拿來給我賠不是。”

“沒事就好,下次自己要注意一點!”唐太尉一板一眼的說著。

唐老夫人有些聽不下去了,輕笑的對芷染說:“你別看你外祖父說話硬梆梆的,其實他是關心你。”

唐太尉粗聲粗氣的吼道:“我是怕她丟我的臉。”

芷染也不理會別扭的唐太尉,對老夫人輕笑道:“我知道的。”

“外祖母,我配了帖藥,待會兒針炙完了,我就給你敷上,三日後,我再來取換藥,剛敷上會有一點點刺刺的感覺,要忍耐一下。”

“好!”

唐老夫人自己沒多上心問藥是什麽用的,唐太尉卻是十分關心,追問了許久,直到芷染針炙完,敷上了藥,這才算完事。

芷染看著差不多了,又替唐太尉把了脈說道:“外祖父的身體恢複得很好,過不了多久,就會痊愈了。”

唐太尉特別冷傲的應了一下。

唐夢嵐進屋幾趟看芷染終於忙完了,接著她說:“總算忙完了,快些吃飯吧!別餓壞了身子。”

唐太尉沒多留,粗聲粗氣的說道:“以後吃了飯再來,別是故意想騙飯吃。”

芷染無奈的輕笑,和唐太尉接觸下來,發現他怎麽是這麽別扭的一個人,明顯就是關心人的話,一定要說得這麽不好聽。

好在她聰穎,還能聽出深意來,一般人,不被她氣死才怪。

芷染在太尉府用了一頓豐盛的午餐,這才起身告辭,本來太尉府的馬車是要送她去學院的。

但是在門口碰上久候了的護國公府馬車,送芷染出來的唐夢嵐便笑著說:“既然你有事,姨母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好的!姨母進去吧,我走了。”芷染揮了揮手,上了護國公府的馬車。

芷染看了看天色,心裏琢磨著,這下午又得曠課了,不過她也是有話要和默之說,這才沒有拒絕的。

一路到國公府,難得看到默之十分的悠閑,一身裝束極輕鬆的站在院裏,看到芷染走了過來,就朝她招了招手。

芷染注意到默之之前在練箭,旁邊站著的小廝手裏還捧著箭支,當即有些驚訝的說:“你竟然這麽閑了啊?”

默之拍了拍芷染的腦袋說:“往後中午沒事的時候就過來,我教你騎馬射箭。”

芷染目光微暖,嘴角揚起弧度,笑問:“是不是知道我昨天差點出事了啊?”

默之目光深深的看來,也沒多說,而是招了招手,一個下人就捧著一個錦盒過來。

默之將錦盒打開,拿出一副手套遞給芷染說道:“時間匆忙來不及,這是我娘生前用過了的,雖然你用大了許多,不過總比沒有強!你的已經在趕製中了,過幾天再換新的。”

芷染感動的看著麵前這副小巧的手套,看起來還有七成新,顯然之前的主人對這副手套極重視。

“這個給我套,不合適吧?”畢竟是默之娘親的遺物,又用這樣的錦盒裝著的,肯定是十分珍貴的。

“沒關係!你先戴著吧!家裏沒有其他人,這副手套是我爹親手給我娘做的,他們要是看到你能戴上它,肯定十分高興。”默之拿過手套,眷戀的輕輕摸索著。

芷染心裏一軟,下意識的撫上了脖上的玉佩。

默之之前懷念家人的時候,也是這副表情摸著她脖上的玉佩。

“默之,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芷染想了想,決定還是和盤托出。

本來她來這裏之前,還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說的,但是看到默之對她的用心後,忽然覺得這些事情,默之也許願意與她一起承擔。

默之接過芷染的小手,輕輕的將手套套了進去,握著她的小手揉了揉,輕道:“你說。”

芷染看了眼旁邊的下人,默之即會意的說:“你們都下去吧!”

等到附近下人都退散了,芷染這才仰了脖子看著默之問:“你知道你爹娘為什麽會過世嗎?”

默之目光一閃,眼中翻過驚天懼浪,不過卻也是眨眼間的功夫,他很快便穩住了情緒。

他說:“怎麽好好問起這些。”

芷染目光微黯,他果然是知道這些事情的。

“我聽人說,老國公和夫人是被皇上害死的。”

默之猛然看向芷染,目光如炬的追問:“你聽誰說的?”

芷染安撫的輕輕拍著默之的胸膛說:“你不要緊張,聽我慢慢說。”

她知道默之擔心什麽,畢竟這種事情,不是小事,若是背後有一個把這些事情都查清楚了,他圖謀什麽呢?

“跟我來!”默之抬手製止了芷染張口繼續要說的話。

他話語很急,動作卻十分輕柔的牽起了芷染,一路到了書房後,又將她領進了密室,這才開口。

“現在說吧!”

芷染好奇的四下打量了一眼,才故意輕鬆的知說:“怎麽你們這些人家裏都喜歡裝密室呢!連我們府裏的袁姨娘屋裏都有一間。”

芷染笑得輕快,就是想活絡一下氣氛。

但顯然她的目的沒有達到。

默之皺著收追問:“一個姨娘屋裏有密室。”

芷染輕應了一聲,也收起了笑臉,將昨晚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全告訴了默之。說完,也還自嘲的輕笑一句。

“本來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這事的,畢竟你也知道我二姐和君南瑾的事情,我又隻是聽說,我不想這中間產生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默之輕輕拉過芷染抱入懷裏,聲音顫抖的說:“我早就知道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

“嗯!”當時的默之不如現在剛毅。

像一個墜入凡間的美少年,長有一雙與人不一樣顏色的淡紫色唇瓣,陽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人挪不開視線。

不過當時的她,滿眼都隻有銀子,為了一株藥材和他吵了起來,後來知道這是他救命的藥材,便割愛了。

“其實我當時就是在逃亡,那時我就知道了!要不是有人相護,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芷染詫異,不知道當年的默之背負了這麽多。

當年她才七歲,默之也不過十四歲。

“你……”

回想到過往,芷染突然離開默之的懷抱,抬眼詫異的看著他。

“你早就知道,你為什麽還……”

她以前隻知道皇上忌諱護國公府,因此,不願意和護國公府有過多的牽扯,但是如今說開,默之是早就知道他們之間在的路不好走了,卻是毅然而然的決定和她一起走。

“我恨的是皇上,不是太子!太子這人,我觀察過!品性不壞,算是劣瓜生了一顆好棗。”

芷染哭笑不得的看著默之,吐槽道:“這全天下,怕也就你敢這樣說皇上和太子了吧!”

芷染輕輕的倚入默之的懷裏,問:“你是不是早有打算,決定好了怎麽做。”

“嗯!”默之輕輕應了一聲,卻是讓芷染一顆心都安心了下來。

倆人靜靜相擁了片刻,默之才一臉眷戀的蹭了蹭芷染的發頂說:“我不怕外界的力量,我就擔心我再怎麽努力,也敵不過老天。”

芷染在默之的腰上重重揪了一下,輕斥:“我都不信這麽飄浮的東西,你還相信這個嗎?”

默之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芷染才有些悲傷的說:“你是擔心你的身體嗎?”

“嗯!”

芷染眉眼微垂,問:“百花林真的有這麽可怕嗎?”

她沒有去過百花林,隻聽師父師叔說了,而且三申五令不準她去,想來是極可怕的!

現在見默之這樣,更是覺得不易,一個連對付皇上,都胸中有溝壑的男人,卻被一個百花林難倒了,想來,百花林是何種的可怕。

“等再過幾年,我及笄時,若是還沒有尋到救治你的辦法,我們就一起去百花林吧!”

默之摟著芷染的手臂一緊,說:“不用,這事我會自己去辦。”

芷染當即就不悅的掐著默之腰側的肉,緊緊的不鬆手,一臉盛怒的說道:“你敢一個人偷偷去試試!看我怎麽收拾你!再說了,不單是你,還有我弟弟,你們倆我都要救,你敢偷偷瞥下我一個人去,我就敢偷偷溜去!看我們誰敢誰。”

默之緊張的捏住芷染的下巴,俊眸微睜,厲聲喝斥:“你保證,你不會一個人去。”

芷染用力的甩開捏住她下巴的手,冷豔的駁道:“你要是保證在我及笄之前,不一個人偷去,讓我陪你一起去,我就不偷溜去。”

倆人互相看著,同樣氣勢淩人,互不相讓。

最終還是默之歎息一聲說:“到時候你聽我的指揮。”

芷染想了下,狡黠一笑,倚入默之的懷裏,輕聲道:“這也行!”

反正兩個人在一起,就該凡事有商有量,再說,張愛玲不是說過麽,女人有說話不算數的權利。到時候誰聽誰的,就各憑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