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後雲陽娜兒生辰宴會,大朝中的諸臣紛紛前來慶賀,一時間蘇府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彩色的絲綢掛滿了一整個長廊,一張張檀木圓桌擺放在外麵瑩潤光潔,上麵放著金樽玉杯瓊漿美酒,各色佳肴美食應有盡有,丫鬟們穿著特製的討喜禮服粉嫩嫩的站在旁邊,人人手中都拿著淡綠色的團扇上麵白色的鵝毛被風吹拂輕輕拂動。
地上鋪著赤紅色的鑲金地毯一直延續到大廳之上,連台階上麵都層層疊疊的鋪著,上好的絲綢布匹鋪放在桌上帶著流光溢彩的色澤,大臣們送來的賀禮從這頭排到那頭。
雲陽娜兒早就已經精心打扮一番,烏黑的長發如同波浪一般的散在身後,兩鬢各紮了一個麻花長辮在後腦勺束為一體,上麵掛著的蝴蝶發夾色彩斑斕,隨著她的動作仿佛要振翅欲飛,在陽光之下晶瑩剔透,那精致的紅瑪瑙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
朱紅色的唇,上挑略帶挑戰性的鳳眼,挺翹的瓊鼻配上巴掌大的小臉,麥色的皮膚帶著幾分野性,手中持著一條軟鞭,穿著紅金相間的鏤空花紋鹿絨長袍,腰帶環環相扣,踏著孔雀彩蘭寶石靴緩緩的走出來,周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既淩厲又是美豔。
在場的每一個大臣都露出了驚詫的神色,尤其是隨同過來觀看的各家公子眼睛都有些看直了,隻有坐在正中央的冷南行眼色平淡,甚至視而不見。
看到冷南行對自己的出場毫不在意,雲陽娜兒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但是這種失落轉瞬即逝。
她身為最得寵的小公主自然是不能因為一個男子而改變自己以往的自信張揚,更何況全場的大臣目光都盯向自己,她更是不能出醜。
朝著冷南行使了一個眼色,雲陽娜兒這才回過頭去看向坐在角落裏的蘇蘭溪。
今天的蘇蘭溪穿得格外平淡沒有任何攻擊性,一身月白色的長裙配上一個潔白的兔毛絨袍,略施粉黛嬌而不豔,襯著身後的那片梅花倒顯得有幾分清高孤傲,不染人世煙火。
蘇蘭溪用纖細的手指撥弄著手中的茶杯,時不時的拿起上麵的果幹兒放到嘴中,但不知怎麽回事,這酸甜的滋味吃起來卻有些苦澀。
冷南行故作親熱的上前和雲陽娜兒說話,與她交換酒杯喝酒,親密的樣子如同耳鬢廝磨,最後還奉上了自己送的禮物,一件精致的羅紗長裙和一套珠玉頭麵。
看到蘇蘭溪馬上就要抬起眼睛,雲陽娜兒故意笑得更加燦爛,嬌笑著說道:“南行哥哥,你送給我的這金釵這麽漂亮自然是別有用意吧?那倒不如親自幫人家戴上以表明你的心意。”
“好。”冷南行狠了狠心,深深地看了一眼雲陽娜兒手裏的金釵,掩下眼底的陰影,拿起金釵往雲陽娜兒的發髻上淺淺的插過去,金釵發出鈴鈴的清脆響聲,配著雲陽娜兒那嬌美又羞澀的笑容和冷南行的側臉倒真是一副璧人相好圖。
蘇蘭溪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二人,隻覺得眼前的場景格外的刺眼,登時胸中氣血湧動,頭腦有些發懵,攥緊的拳頭指甲仿佛要鑲嵌進肉裏,即使一陣刺痛她仍像未察覺一般。
她已經不能再忍了,她也已經忍不下去了。
本來以為她對冷南行隻是感激之情,更不可能喜歡這樣的冷漠之人,但是不知為何他一點一點的占據她的內心,啃噬她曾經的清高和孤傲,讓她在這種刺激的畫麵麵前,防線全麵崩潰。
她,蘇蘭溪。從來都不是一個畏畏縮縮的人,這一次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一定要大膽的說出來。
而至於冷南行,她有信心讓他變成她的人。
這樣想著,蘇蘭溪心中不再那麽難受,淡淡的喝著杯中的酒,悠閑的觀察著四周的景色和來來往往觥籌交錯的人群,坦然的像是什麽都沒看到一般。
看到蘇蘭溪竟然毫無動靜,冷南行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挫敗,眼神從火熱變得暗淡下來,甚至都不想再裝下去。
冷南行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灌而下,讓這火辣的滋味麻痹自己。
宴會過了一會兒結束了,眾賓客都準備離開,雲陽娜兒坐在一旁心裏麵有些不是個滋味。
正在兩人心思各異的時候,蘇蘭溪卻緩緩的朝著冷南行走過來,那一身長裙被風輕輕吹拂像是戴著薄紗一般的朦朧,柔軟的兔毛趁在她潔白的臉龐更加顯得她紅唇嬌豔,多了幾分仙氣少了幾分清冷。
此時此刻蘇蘭溪的臉上掛著嚴肅的神情,雙手緊緊的放在胸前,慢慢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冷南行,一抬頭就看到她和自己的眼神對上了,心髒重重一跳大腦空白。
“諸位賓客,今天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大家說一下。三皇子冷南行,是我蘇蘭溪的心儀之人,我在此放話,落落大方不遮不掩,還請諸位心中有分寸。 蘇蘭溪聲音沉緩有力,但還是臉頰抑製製不住的粉紅,放在旁邊的小手也一直在輕微的抖動。
聽到這話的冷南行就像是心髒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一般,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蘇蘭溪,平日裏冷漠無情的雙眸裏麵仿佛綻開了火花,又像是盛滿了繁星,最後化為了一汪春水。
蘇蘭溪,這個倔強傲嬌的小丫頭,竟然對自己表白了?
她,竟然麵對著滿朝文武,麵對著雲陽娜兒,真真切切落落大方的對自己表白?
冷南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看到蘇蘭溪正雙目含春的望向自己他這一刻忽然感覺一股暖流包圍了自己。
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麽,蘇蘭溪卻快步上前,一把擁住冷南行吻住他的唇,纏綿悱惻格外動人,在場的樂師都禁不住重新奏樂。
感受到蘇蘭溪特有的香氣和溫熱,冷南行都禁不住更加大力的擁抱住了她,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周圍的喧囂都不重要了,別人的眼神他也未知,他隻知道懷中所抱的這個女子,就是自己一生一世想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