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多久,就到了周嫣然演出的時候,青樓中的大堂早就坐滿了人,大家都伸長了脖子觀看,想要看看這是什麽新奇的節目。

隨著一聲清脆的琵琶聲縈繞,穿著一身藍色書生裝束的蘇蘭溪緩緩走入舞台中央,那唇紅齒白俊秀溫潤的模樣,讓在旁邊觀看的青樓女子都呼吸一滯。

好一個俊美無雙,溫文爾雅的公子。

麵若冠玉,眸若朗星,一抬眸則深邃幽遠,一落眸則羽睫微顫。

他身上背著趕考的書箱,時不時擦一下額頭上的汗,可烈日當空之下他饑腸轆轆又幾欲昏厥,就在他差點摔倒在地之時,卻被一雙纖纖素手扶起。

穿著水紅色長裙眉目如珠的周嫣然淡淡一笑,把書生扶起,黃鸝般清脆的嗓音傳來。

“公子可是哪裏不舒服,需要飲些解暑綠豆湯否?”

那書生疲倦抬頭,入目女子嫣然一笑卻是如同春風拂麵,讓他心髒劇烈跳動,雙眸未曾移開。

兩人由此相識相知,這女子青樓花魁的身份也隨之揭開,重重阻礙萬般無奈,兩人卻深愛彼此不願分離,千辛萬苦也甘之如飴。

蘇蘭溪和周嫣然兩人全然進入到這個纏綿悱惻的故事中,把故事裏的愛慕、喜悅、無奈諸多情緒和跌宕起伏的情節都展現的淋漓盡致。

隨著一曲完畢,蘇蘭溪和周嫣然二人鞠躬謝幕,可台下的眾人卻久久不能回神,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沉醉其中的神色。

先是鴉雀無聲,而後是一陣爆發般如雷鳴的掌聲經久不息。

“好!太好了!這故事實在是打動人心,直擊人的心靈深處。”台下一男子一邊鼓掌一邊大聲喊道,順便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

後麵的眾人也都紛紛誇讚起來,打心眼兒裏能夠理解周嫣然的不易,覺得她果真不是一個花瓶,而是一個十分有本事有相貌的女子。

周嫣然看到自己得到眾人的認可,一時間熱淚盈眶,趕緊拿手帕擦了擦才重新露出笑容。

感到這個故事格外的打動人心,有一些商業人便悄悄地商量著要出版這本書,印成色彩豐富的繪本。

而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書畫比賽就多了一項——編書。

在台下觀看的夏竹茹看到蘇蘭溪竟然和周嫣然配合的如此巧妙得到眾人的誇讚,她內心嫉妒得發狂,憤憤的跺著腳在心底狠狠咒罵。

看到蘇蘭溪朝著她投過來自信的目光,夏竹茹惡狠狠的瞪了回去,悄悄的在私底下找了人來。

“你,等會兒找機會在蘇蘭溪硯台的毛筆上動手腳,一定要讓她在書畫比賽上出醜,事成之後,我會給你一筆重金。”

那人唯唯諾諾的答應了,悄悄的隱到後台去了,趁著蘇蘭溪沒有注意,在毛筆上做了手腳,就等著拿那昧著良心的錢財。

等到書畫比賽開始,夏竹茹早早的擺好了陣仗,非要穿上一身白衣,覺得自己衣袂飄飄的樣子格外仙氣。

她提起筆來開始運氣,自認為自己的筆力不錯,應該能夠寫出清秀娟麗的字畫,便不自覺的露出來洋洋得意的神色。

蘇蘭溪沒有管那邊衝著自己耀武揚威的夏竹茹,把毛筆放在硯中輕輕的磨了兩下,剛放在紙上卻發現自己的毛筆被動了手腳,心中頓時了然。

她不慌不忙,直接把毛筆轉了過來,用那根硬的筆杆蘸取墨水從口中嗬氣,隨後她才落下重重一筆,該輕的地方輕,該重的地方重,濃淡適宜,大氣而雋秀飄逸。

等到寫完之後,眾人上台去進行對比,相對於每個千金都會寫的規整而小家子氣的小楷,蘇蘭溪自己所創的字體更加的惹人注目,受到一眾人駐足觀看和點評。

果不其然,她以壓倒性的優勢贏得了這場書法比賽,尤其是那些文人墨客一個個都露出崇拜的目光,對著蘇蘭溪嘖嘖稱奇。

看到蘇蘭溪竟然受到這麽多人的讚美,站在旁邊的夏竹茹心中怒火衝天,氣呼呼的上前說道:“哼,蘇蘭溪就算你這一次僥幸贏了那也隻不過是一次好運氣罷了,等會兒的繪畫我看你怎麽辦!”

“哦?如此說來夏小姐倒是對自己十分自信,難不成是心中早有思量?”蘇蘭溪麵含笑意的問道,心中卻覺得夏竹茹就如同跳梁小醜。

“嗬嗬,那是當然了,你這次敢不敢跟我打賭?如果說你輸了的話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學狗叫,而且還要說自己是賤人就如同的妓女一般。你到底敢不敢?”

夏竹茹故意把聲音喊得很大吸引周圍的人過來聽,她本來就是想讓蘇蘭溪出醜。

蘇蘭溪卻早就是胸有成竹,她在心底早就想好了畫什麽,也就笑吟吟的答應下來:“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要是輸了的話,那就必須要給我黃金白兩,想來夏小姐那樣富貴,這個要求不可能不答應吧?”

“答應就答應。”夏竹茹為了自己的麵子也就忍了,反正她也覺得自己贏定了。

蘇蘭溪滿意的點點頭,不慌不忙的在旁邊喝著茶水,等到開始作畫的時候她拿起旁邊的畫筆蘸取顏料,卻發現這顏料早就弄得亂七八糟烏黑一片。

那彩色的顏料也都被摻染得不成樣子,紙張上麵更是不知被弄上了什麽,無論怎麽在上麵用筆畫,都沒有任何色彩。

知道時間有限,蘇蘭溪沒有絲毫猶豫就直接跑了出去,身邊有許多喜歡蘇蘭溪的百姓跟隨,看她跑到一處布匹店停了下來。

裏麵的布匹千種千樣,蘇蘭溪選取了一種看起來素雅但是帶有銀白色的光澤的布匹,直接就著老板這裏的地方就開始作畫。

她揮毫潑墨,肆意暈染,不多會兒那光澤的布匹上麵竟然出現了一片精巧的山水畫,那傾瀉而下的瀑布仿佛迸濺著水珠,周圍蒼勁的老鬆散發著生機盎然的綠意,一身穿鵝黃色長衫的女子正在瀑布下的小溪嬉戲,手中的竹篾籃子裏麵滿是水靈靈的野果。

整幅畫生動又靈動,仿佛那畫中的人兒就要走出來一般,隻是定定的往那裏一站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喧囂與寧靜,感受到那撲麵而來的水霧那野果的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