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巍這幾日一直都裝扮成冷南行的模樣,但是內裏卻依然是那個堅韌倔強的他。
想到還在府中苦苦等待著自己的溫蕊,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到她的身邊,朱巍心中一痛,眼神黯淡下來。
那樣嬌柔又潑辣的女子,在他那樣落魄又可憐的時候,公然反抗家裏人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自己。
自從朱家滿門抄斬家族敗落之後,他就如同一條落水狗一般到處逃亡,隻為了苟活於世而報仇。
每次受傷他都對這個王朝,對這世上多一份憎恨,可是這一切在遇到溫蕊之後就變了。
她是那麽的體貼,那樣的心細如針,如同一汪春水撫平他那堅硬冰冷,又滿是瘡痍的心,讓他逐漸願意接納外人,感受這世上的美好。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幻想之中,突然聽到窗台前一陣響動,一隻雪白的信鴿落在了那綠油油的吊蘭上麵。
朱巍有些疑惑的抬起頭,卻看到那信鴿的爪子上麵抓著一個信卷,用紅色的絲線係著,帶著淡淡的羅蘭香氣。
這是……溫蕊平日裏最喜歡的熏香,她給自己傳信了!
朱巍一時間無法抑製心中的喜悅,拿著信的手不停的顫抖,半天也沒有打開。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信,那娟秀清麗的字體立刻躍然紙上,淡淡的香氣湧入他的鼻尖,讓他一時間想到了溫蕊那張嬌俏可人的臉蛋。
溫蕊心中對他稱謂十分親密,叮囑他萬事小心自己會一直都等著他回來。
朱巍拿著手中的信翻來覆去的看,不舍得留下一個褶皺,最終小心翼翼的撫平揣到了自己的懷中。
這封信揣在他的懷中如此的滾燙,猶如那炙熱的情感一般,讓他一時間思緒飄遠。
從懷中拿出那塊玉佩,朱巍不停的摩挲著那溫潤的感覺,腦海中浮現出溫蕊一顰一笑,那靈動的雙眸,那柔弱卻又清麗的身形,那如同銀鈴一般的笑聲。
蘇蘭溪站在了朱巍身後看到他拿著那塊玉佩睹物思人,頓時覺得心中有些好笑,想要上前去逗弄他一番。
“嘖嘖嘖,朱公子好一個深情款款的模樣,倒還真是個情種呢。怎麽現在任務還沒辦成,就想著回去見你的小美人了?”
蘇蘭溪大咧咧的上前去拍了拍他肩膀,就像是對待兄弟一般。
朱巍先是嚇了一哆嗦,隨後反應過來,才十分尷尬的把手中的玉佩揣入懷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讓三皇妃見笑了,隻是剛剛收到蕊兒的來信一時間睹物思人罷了,以後我會專心致誌。”
“好啦好啦。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啊?我又不是要棒打鴛鴦,你這麽緊張做什麽?”蘇蘭溪看到朱巍又恢複到平時那副一板一眼的樣子,頓時覺得心中無趣。
朱巍聽到這話之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趕緊轉移了話題。
蓮香在知縣府大約也是住了一星期,蘇蘭溪已經到了和青樓老 鴇約定好的時間,便想著把她給送回去。
一大早,蘇蘭溪就派人備好了馬車,親自送著蓮香回了青樓。
蓮香跟蘇蘭溪在一起待習慣了,這一會兒突然回到青樓倒覺得有些不適應,一時間也舍不得蘇蘭溪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蘇蘭溪把她帶上樓去,這才把自己手中的幾個大包裹放在她的床鋪上,笑嘻嘻的說道:“蓮香,這裏麵是我為你準備的一些新衣裳還有一些吃食,那些你喜歡的漂亮首飾我也都送給你了。這些日子你幫了我不少忙,也是個實心眼的姑娘,咱們以後就算是朋友了。”
聽到蘇蘭溪這樣真心誠意的對待自己,蓮香一時間心中感動不已,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親熱的說道:“我才應該謝謝你才是,其實也沒有給你幫多少忙,反而在府中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需要你幫我出頭。”
“這也沒什麽,至少這青樓之中老 鴇也算是有點良心,你有了這筆錢以後以後也可以決定自己的去向。”蘇蘭溪親切的說道,也是打心眼兒裏喜歡蓮香這個實在的女子。
兩個人就又這樣聊了一會兒,蘇蘭溪這才告別她回到知縣府。
揚州知縣發現自己最近的生意有了很大的起色,心中總算是快慰起來,覺得這個蘇蘭溪還真倒是有點本事。
自己既然能夠抓住這樣一個替自己賺錢的人,那勢必是要供奉好了,給自己源源不斷的賺錢,可千萬不能放走這條大錦鯉!
想到這裏,揚州知縣立刻就派人去給蘇蘭溪送信,邀請她晚上的時候一同去酒樓吃飯。
蘇蘭溪收到了揚州知縣的來信,立刻就明白是最近生意不錯他想感激自己,順便借這個機會拉攏住自己,替他賺更多的錢。
這個揚州知縣倒是十分精明,不過到底也是逃脫不了一個貪字,怕不是到最後會自縛羅網。
蘇蘭溪梳妝打扮了一番,仍舊是一副男子之身赴約,來到了揚州最大的酒樓。
揚州知府早就已經吩咐酒樓小二點了這裏所有的招牌菜,又要上了兩壺好酒溫著,此刻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勾引的人不停的咽口水。
看到蘇蘭溪過來,揚州知縣滿臉都是笑容,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絲絨盒子笑嘻嘻的道:“蘇公子,這是我在首飾店看到的一個頭飾,十分精巧獨特,不如你送給蓮香姑娘。”
蘇蘭溪接過這個紅色絲絨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果然是放著一個七彩的頭麵,那頂端是一隻小獸,烏黑的眼睛是用黑曜石鑲嵌而成,而頭頂的鬃毛則由祖母綠寶石、白珍珠、紅瑪瑙、藍鑽石、貓眼石、綠鬆石鑲嵌而成,色彩光鮮亮麗而栩栩如生。
光是這樣一看,就知道這東西價值不菲,看來這一次摳門兒的揚州知縣也是下了血本了。
蘇蘭溪毫不客氣的把這東西收下,坐下來說道:“看來知縣大人用了我教你的方法之後生意是十分火爆啊,不然也不會過來請我吃這頓豐盛的晚宴了。”
“蘇公子說的這是什麽話呀?我之前那也隻是一時之間心中焦躁罷了,若是說了什麽不得體的話還望你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