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貴妃心思比較多,蘇蘭溪一時半會還把她放在自己的懷疑名單,準備再觀察幾天再說。
為了能夠更好的了解宮裏麵的情況,蘇蘭溪和冷南行兩個人悄悄的躲在了櫥櫃裏麵,隻留出一條細小的縫看向床邊。
一連著等了一上午都沒有任何人過來,蘇蘭溪忍不住有些困倦,深深的打了一個哈欠。
嘴還沒有閉上的時候,冷南行渾身卻突然緊張起來,趕緊用手捂住了蘇蘭溪的嘴。
黑暗之中,蘇蘭溪看到冷南行眼眸之中一閃而過的複雜,她隨即也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既不像倉促又不像緩慢,反而帶了一副偷偷摸摸的感覺,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和刻意掩蓋的摩擦聲音從外麵傳來。
蘇蘭溪和冷南行兩人都睜大了眸子緊緊的盯著床邊,這會兒終於看到皇後穿著一身鳳袍左右環顧著走了進去,來到了皇帝的床邊。
她把大門嘎達一聲關上,從自己的袖子當中掏出了一個藍色的小罐,隨後把自己身上帶著的藥和放在床頭上的藥調換。
思來想去,她最終還是一股腦的把藍色小罐裏麵的藥粉全部都撒了進去,隨後才攪拌均勻。
“嗬,原來你也是有今天,你早就該死了。不知道為什麽你有這麽好的運氣,前些日子身子骨突然好了起來,但是以後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皇後一邊笑著一邊狠狠的掐了一把皇帝的胳膊。
她眼眸之中的恨意是那麽的明顯,那樣的冰冷而恨之入骨,像是頃刻之間就要把人粉碎成千段萬段。
“咳咳……咳咳……”皇帝感受到胳膊上的刺痛似乎快要醒過來一般,但是身上的無力感讓他一瞬間又暈眩過去。
皇後看到這一幕眼眸之中卷起一股瘋狂和偏執,她上前去掐住了皇帝的脖子狠狠的搖晃道:“你該死,你該死啊!我真想現在立刻就殺了你,結果你的性命,可是我不能,我還有要牽掛的人……”
蘇蘭溪在衣櫃裏麵看得格外揪心,隻害怕皇後一個不小心就會把皇帝給掐死,猶猶豫豫想要出去的時候,卻被冷南行一把攥住胳膊給製止住了。
冷南行在黑暗之中輕輕地搖了搖頭,暗示她不要衝動。
他知道皇後能夠耐下性子一點一點的下毒,就是為了不暴露自己,那她這會兒自然是不可能把皇帝一下子給掐死,她還沒有傻到那種地步。
蘇蘭溪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支起耳朵細細的聽著皇後的一言一語,她發現皇後似乎好像有所隱瞞,她說起話來還是深有顧慮。
等到皇後終於發泄完心中的憤恨,心滿意足離開的時候,蘇蘭溪才悄悄地從衣櫃裏麵跑了出來,大大的吸了一口外麵的空氣。
“剛才在衣櫃裏麵可差點兒憋死我了,估計我後背都濕了吧。”蘇蘭溪一邊舒展著身骨一邊問道。
冷南行走到蘇蘭溪的身邊去,摸了摸她太監服的後背,卻發現她後背上早就濕透了一片,這會兒摸起來涼颼颼的。
“你這丫頭,以後穿太監服的時候裏麵穿個厚一點的裏衣,不然在這皇宮之中不好換衣服。”冷南行臉色微微有些發紅道。
蘇蘭溪聽到這話之後嘁了一聲,隨後才嚴肅起來說道:“我剛才通過皇後的言談之間,覺得她似乎有一些心事。必然是和父皇之間有著恩怨糾葛,你晚上的時候細心觀察,看看皇後有什麽異常。”
“好,那你呢?”冷南行有些擔憂的問道,不放心蘇蘭溪一個人。
“好了,你就不用擔心我了。我一個人在這裏看著父皇就行,若是有情況我就吹這個哨子。”蘇蘭溪揚了揚自己懷中的一個金蟬形狀的玉哨,一副十分坦然的模樣。
冷南行看到眼前也沒有別的辦法,又叮囑交代了幾句之後才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服來到皇後的寢宮旁邊找了一處相對薄弱的牆壁趴在那裏聽著動靜。
隻能聽到小丫鬟嘁嘁喳喳的聲音,至於說的什麽,便是一概不知。
一直等到有些困倦的時候,夜色變得越來越濃越來越深,天空中的雲朵糾纏在一起,月亮也變得隱蔽起來,冷南行才聽到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靜靜地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門前。
隻聽吱呀一聲,皇後寢宮的大門開了,一陣溫熱又帶著梅花香氣的風從其中傳了出來。
皇後探出頭來左顧右盼,發現周圍沒有人之後這腳步十分輕盈的走了出來。
她沒有穿平日高貴威嚴的鳳袍,而是穿了一身淺粉色的羅紅長裙,頭發披散在身後如墨色絲綢一般光滑細膩,臉頰上帶著的笑容是從未有過的嬌羞和忐忑。
這讓冷南行心生好奇,不由得緊緊的跟隨皇後的腳步,一路上尾隨著她來到禦花園的後麵。
禦花園的花開得十分豔麗繽紛,有的竟然如人一般高,周邊的小樹苗也是鬱鬱蔥蔥,風從其中輕柔的掠過,倒有了幽會的氣氛。
皇後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提著自己的裙擺靜心等待,不多會從角落裏閃現一個黑色的身影,很明顯是一個男子。
走近了之後,冷南行細細的打量一番,發現竟然是朝廷中的一個大臣。
兩人見到麵之後都十分欣喜,尤其是平日裏麵容一絲不苟看起來古板的皇後此時此刻活潑伶俐,就像是小女兒一般的嬌羞,依偎在大臣身邊。
看到自己的心愛之人如此真切的在自己眼前,皇後一時間忘卻自己的身份,隻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沉浸在情愛之海的女人。
“芮兒,這些年實在是讓你受苦了。我知道你在這深宮後院之中頗感不自在,但是你要再忍耐,再忍耐一些,我一定會把你從其中救出去!”大臣信誓旦旦的說道,十分愛憐的用手撫摸著皇後的臉頰。
皇後聽到這話之後眼眸中閃現出驚喜,臉龐更紅了幾分。
但隨即她眼眸之中又劃出巨大的憤恨和不甘,咬牙切齒的說道:“要不是這個狗皇帝當初棒打鴛鴦,非逼迫著我嫁給他做皇後,我又怎麽可能會與你分離?你又怎麽可能現在過的如此的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