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趙貴妃過得格外忐忑,後背的汗水額頭上的汗珠一點一點的滾落下來,浸透了被子,落到了眼睛裏麵,她卻絲毫不敢抬頭。

被子裏的空氣格外汙濁,她隻能默默忍受,一直等到天明……

第二天清晨,小丫鬟趕著過來叫她起床,那輕微的敲門聲卻把她嚇了一跳,悄悄地探出頭來發現是小丫鬟以後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你這個丫頭,真是要把我給嚇死了!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趙貴妃心有餘悸,整個人有些腳步虛浮的下床卻差點摔倒。

“沒什麽動靜呀,主子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小丫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其實是昨天晚上蘇蘭溪早早就給小丫鬟房間裏麵點了迷魂香,小丫鬟早就睡得和死豬一樣,哪裏又會聽到什麽聲音?

趙貴妃這時候卻仍然有些心有餘悸,一把推開小丫鬟自己跑到房間外麵去了,找尋了半天終於看到了那掛在樹梢上的東西。

看到這一幕,趙貴妃才終於明白是有人為了嚇唬自己而做手腳。

當下趙貴妃心頭惱怒,隻恨不得把那人碎屍萬段,找了一圈又沒有任何證據,氣的整個人都吃不下飯去。

一連著做了好幾夜的噩夢,趙貴妃實在是忍受不下去趕緊去找了衛羲。

衛羲聽她把事情給說了個清楚,嗤笑一聲說道:“嗬,就這種小把戲,竟然也把你給哄得團團轉?這件事情沒有別人,一定是蘇蘭溪做的。”

“她,她這個小賤丫頭做的?!”趙貴妃心中怒火三丈,但同時又覺得格外羞恥。

她在宮中也算是混跡多年,什麽情況沒見過,竟然被這種騙人的小把戲給糊弄住了,實在是丟臉之極!

“當然是她,除了她跟你有冤有仇,宮中其他的妃子根本也不管這些閑事。”衛羲壓低聲音說道,一副早就了然於胸的模樣。

趙貴妃聽到這話之後隻恨得牙癢癢,怒氣衝衝的說道:“好一個小賤人,差點害得我整個人都要發瘋,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去吧,你該完成你的任務了,否則我這邊也不會饒過你。”衛羲微微眯著眼睛說道,手中的軟刀被他狠狠的擲了出去,一下子正中靶心。

趙貴妃頓時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寒戰,趕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離去。

眼下,她必須要好好的整治整治蘇蘭溪來保住自己的地位了,否則衛羲不會饒過她。

而她因為這個小賤丫頭吃了那麽多苦頭,也絕對不會饒過自己!

苦肉計,這次必須要用了。

蘇蘭溪現在每日仍然都定時定點去皇宮裏的湖中采最新鮮的露珠,而趙貴妃早早的就觀察好了這一點,故意要與她來個偶遇。

天氣帶了幾分陰沉,空氣中既有悶熱又有壓抑,整個皇宮裏麵密不透風,天邊黑壓壓的黃,似乎是要下雨的前奏。

蘇蘭溪一路小跑著來到湖邊,想要趕緊采完露珠趕緊離開,省得一會兒下雨這些露珠全部都落入湖中,皇帝今天的藥湯恐怕就落空了。

趙貴妃看到自己的獵物出現在麵前,頓時心中一喜,趕緊裝作出來欣賞風景的樣子慢吞吞地走到蘇蘭溪麵前。

“三皇妃,這麽一個天兒你怎麽還親力親為出來采藥啊?” 趙貴妃陰陽怪氣的說,身上的長裙一直都拖到地上,那雪白的肌膚格外亮眼。

蘇蘭溪看到眼前冒出來的不速之客,頓時心中一沉,捧著手中的花瓶悄悄後退一步道:“為了照顧陛下,我當然不能馬虎。倒是趙貴妃這麽個天兒為什麽還要出來散步?”

“就是在宮殿裏麵閑的沒事,隨便出來逛逛而已。我看你這花瓶也怪沉的,不如我來幫你采點露珠如何?”趙貴妃一邊說著一邊就上前去一把拿過蘇蘭溪手中的花瓶。

蘇蘭溪一個沒留神手中的花瓶被搶了去,當下心中一跳,趕忙說道:“趙貴妃,還是讓我來吧,這東西你可碰不得!”

“這東西有什麽碰不得?難不成裏麵藏著什麽妖魔鬼怪?”趙貴妃一邊說著一邊把花瓶口往外倒,裏麵的露珠一下子就都灑了出來。

那帶著金光的露珠一下子撒在了新修的木橋上變成了濕噠噠的一片,蘇蘭溪費了好一番功夫的勞動成果卻功虧一簣。

這讓她心頭一陣惱怒,整個人麵色陰沉下來。

而對麵的趙貴妃卻是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一顧的說道:“哎呦呦。我當這花瓶裏麵是有什麽靈丹妙藥呢,原來就是一些湖水啊,可真是讓我大失所望!”

聽到這話,蘇蘭溪心中的怒氣頓時又多了幾分。她眸色帶著火苗,冷冰冰的說道:“趙貴妃,這怎麽說都是我的勞動成果,更是陛下所需要的良藥,天馬上就要下雨了,你讓我到哪裏重新去弄這些?”

“我就不信你偏偏要這樣講究,那麽多湖水都在眼下放著,我幫你弄就是了!”趙貴妃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拿著那個花瓶,怒氣衝衝的對著蘇蘭溪說道。

單單看這幅模樣,還真的以為是蘇蘭溪故意為難趙貴妃。

趙貴妃手中拿著那個花瓶,在心中暗數,她腳下一個打滑,花瓶咣當一聲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你不要去碰!”蘇蘭溪趕緊想要阻止,胳膊還沒伸過去,可已經來不及了。

趙貴妃早就已經彎下身子撿起了花瓶的碎片,她用力的用手捏著那碎片的刃,鮮血一下子從指尖湧出,剛才蹦過來的碎碴也劃過她的胳膊。

既然要做戲,自然要做得更足一點……

“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剛才擅自去搶你的花瓶!”趙貴妃一邊說著一邊趴在地上撿那些碎碴,一副十分委屈,楚楚可憐的模樣。

蘇蘭溪實在是受不了她這副裝腔作勢的樣子,語氣也逐漸冷了下來:“趙貴妃,根本就沒有人逼迫你,你也不用在這裏裝可憐。現在把自己身上弄得滿是傷痕,難不成要怪到我的頭上?”

“不,這都怪我自己,怎麽能怪你呢?”趙貴妃就像是發瘋了一般的狠狠的捶打著木橋,整個木橋在湖麵上晃來晃去格外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