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顧問書真的做的出來,如今的她失去了理智,她什麽都做得出來!
描完眉,上好妝,顧問書如癡如醉的捧著蘇蘭溪的臉瞧了好半天,又帶著蘇蘭溪出了房間,兩個人東走西拐來到一間裝扮喜慶掛著紅燈籠貼紙大紅喜字的大堂。
她對著正廳那兩把大梨花紅木椅跪下,蘇蘭溪卻僵硬著站著不肯跪下。
顧問書狠狠一拉,摁著蘇蘭溪的頭同她一起就來了一個磕頭,口中喃喃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第二次磕頭。
“夫妻對……”最後一拜還未完成,一道帶著深深冷意的聲音傳來。
“顧問書,你這是想對蘭溪做什麽?!”
聞聲,顧問書驚訝的抬頭,就看到冷南行那張俊朗卻寒氣如冰的臉。
看著冷南行的到來,同蘇蘭溪的欣喜不同,顧問書的臉上瞬間沉了下來:“冷南行,你什麽時候醒的?”
“早就醒了。”
冷南行一身黑色錦紋長袍,周身帶著尊貴華氣,給了蘇蘭溪一個安心的眼神。
蘇蘭溪一下子放下心來,掙脫顧問書站了起來。
蘇蘭溪為了讓顧問書明明白白,冷冷開口解釋:“冷南行其實早就醒了,你和衛羲換九重蓮子心之事,我們也早就知曉。此行被你劫來,不過也是為了吊到衛羲這個大魚罷了。”
顧問書聽到這話一征,眼眸一片黯然。
“不過知道又何妨?”
顧問書忽然站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蘇蘭溪的脖子,唇角帶著詭異。
“今日我既然抓住了蘭溪,自然是不會放手。而你若是不走,我便掐死她,誰也別想得到!”顧問書瘋狂的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淚。
說罷,她的手越收越緊,蘇蘭溪漸漸喘不過氣來,漲的臉色通紅,手死命的扒著顧問書的手。
看著蘇蘭溪表情痛苦,冷南行雙眸怒意衝天,一下抽出了利劍。
“冷南行,你快走!”蘇蘭溪艱難的道,冷南行愣了愣。
顧問書或許不忍心殺她,但是卻對冷南行恨之入骨,在這裏呆的時間越久,對他越不利。
“走,快走啊!”蘇蘭溪隱忍著淚,那清澈的水眸帶著掙紮複雜,還有滿滿的暗示。
冷南行手緊緊握了又放,劍最後還是收了回去,他轉身離去,背影有些僵硬和顫抖。
冷南行走後,顧問書這才鬆開了蘇蘭溪,蘇蘭溪大口大口吸著氣跌坐在地。
“蘭溪,我本不想傷害你,可是你為何一次又一次的逼我?!”顧問書一聲怒吼,緊緊的握住了她的肩膀。
蘇蘭溪想好好勸導趙顧問書,也放柔了聲音:“顧問書,我知道,可是我們兩個隻是朋友。”
“朋友?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和你做一對鴛鴦璧人啊!”顧問書瘋狂的嘶吼,整個清秀的麵容變得有些扭曲。
“顧問書,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以前的我們那麽單純那麽美好,你到底是受了誰的蠱惑?”蘇蘭溪眼角慢慢的滑下淚來,一臉絕望的看著顧問書。
看到蘇蘭溪眼眸中的複雜,看到她脖頸上那被自己掐出的紅印,看到她臉頰上的道道血痕,甚至於最近無法休息而生出的黑眼圈,她瞬間被驚醒了。
曾經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子,原來都被自己給折騰成了這個樣子嗎?
自己什麽時候,竟然成了這殺人的劊子手,一步要掉落這魔鬼般的深淵。
不,她絕不能這樣,蘭溪她有什麽錯?
顧問書慢慢的搖頭,她眼中的瘋狂褪去,變成了釋然。
解開扣子,她扔掉大紅色的喜袍,把頭頂的發冠也一並扔下,三千青絲傾瀉而落,那女子的柔美也回歸了幾分。
費力的從懷中掏了半天,她掏出一個白色的玉佩,上麵刻著一個鏤空的顧字。
顫抖著,她把這枚玉佩塞到蘇蘭溪的手心,這才從袖口中拿出一把銳利的尖刀,狠狠朝著自己胸口刺進去。
霎那間,嫣紅的血如花一樣綻開,在潔白如雪的紗衣上,她慢慢的倒地。
“問書!”蘇蘭溪失聲呼喊,一下衝了過去。
“對不起,蘭溪。我的喜歡太沉重,給你帶來麻煩了……”顧問書伸出手給蘇蘭溪擦著眼淚。
“你不要死,我想你活著!!”蘇蘭溪手忙腳亂的想要捂住那傷口,卻發現血越流越多。
“答應我,好好活著。如果可以,在心裏給我留一個小小的位置好嗎?顧家,我就交給你了……蘭溪,再見……”
話音剛落,她便緩緩的笑著閉上了眼睛,那放在蘇蘭溪臉頰上的手也無力的滑落。
蘇蘭溪怔怔地跪在原地,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而聞聲趕來的管家強忍著心中的痛,尊敬的跪下來給蘇蘭溪行了個大禮:“顧家有訓,見玉佩如見家主親臨,主子,請受老奴一拜!”
蘇蘭溪沒有想到,顧問書自殺之前還把家主之位傳給她,沉默了良久,她才朝著正中的方向深深的鞠了個躬。
“管家,既然如此那我便認問書為哥哥,與之結為兄妹,從此顧家我也一起掌管,還望管家能夠多多費心。”
話語鏗鏘,字字誠心誠意。
管家歎了口氣,扶蘇蘭溪起來:“事已至此,小姐已經把家主之位傳給了三王妃,三王妃便是我顧家新任家主,老奴我自然是盡心盡力輔佐家主管理好顧家。”
蘇蘭溪點點頭,心頭升起一股神聖的使命感。
與此同時,陰暗潮濕的大牢之中,陸夢琪手腳都被鎖鏈掛著,頭發濕透一縷一縷粘在臉上,滿身都是血跡。
“我錯了,三哥,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陸夢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苦苦哀求道。
冷南行靜靜的站在大牢外,冷眼瞧著這個曾經自己認為心思單純的妹妹,心底一片冷然。
就是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的王妃,甚至差點把他給害死,他是無論怎樣都不想放過這個心思歹毒的女人!
正沉默著,染白突然來報:“主子,王妃回來了。”
冷南行大喜,轉身便走,又想起什麽,冷冷的回頭道:“挑斷她的手筋腳筋,扔出京城,任其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