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子咯咯的笑了兩聲,口中咿咿呀呀的說話,似乎是在表達著自己內心的喜悅,旁邊兒的胡葉芝笑得一臉幸福。

蘇蘭溪看到孩子心中高興,和胡葉芝一連都喝了好幾杯,中午的暖陽懶懶的照下來,紅撲撲的臉蛋兒上像是點了胭脂,一時間她有些微醺,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蘇蘭溪正在宴會上十分愜意,而就在此時,趙玉龍卻早就給自己的手下下了命令,要求他們必須要殺蘇蘭溪,這是死命令!

趁著這樣一個熱鬧的時候,一群人慢慢的逼近藏在角落裏,看到蘇蘭溪搖搖晃晃似乎是喝醉了,都相互交流一個眼神準備馬上就出手。

蘇蘭溪實在是有些醉了,手剛剛要去拿酒杯就咕嚕一下倒在桌上,整個人神識有些迷茫。

隻聽一陣響動,一群拿著刀劍黑衣人闖進宴會,直奔蘇蘭溪而去,蘇蘭溪感受到背後強烈的殺意頓時嚇得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一腳踢上眼前的男子,卻因喝了酒而震的五髒六腑生疼。

霎那間,宴會上的賓客四散逃竄,尖叫聲此起彼伏,但是黑衣人已經把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毫不留情的把這些人禁錮在一起。

“來者何人?”蘇蘭溪保持著冷靜,心中卻大為詫異。

“少廢話,拿命來!”為首的男子一聲斷喝,閃著銀光的刀劍衝著蘇蘭溪直奔而去,蘇蘭溪一個扭身就要抓住心中暗暗鬆一口氣。

不曾想到,最後早就有人更快一步,一把十分銳利的匕首狠狠的朝著蘇蘭溪的後背插過去,就在快要觸碰到的瞬間,胡葉芝如同一陣旋風衝了過去,結結實實的擋在她麵前。

隻聽嗤啦一聲,伴隨著衣裳皮肉破碎的聲音,胡葉芝呻吟一聲慢慢的倒在了地上,胸口的血一瞬間就噴湧出來,周圍的人都愕然,膽小的人更是捂住了眼睛嚇得不敢再看一眼。

蘇蘭溪當下就心中一痛,想要上前去拉住倒在地上的胡葉芝,但是被胡亂逃竄的人群給淹沒了。

在場的黑衣人害怕這些親戚都泄密了,便直接把這些人全部都殺害,一時間無論老少都難逃其害,院子裏到處都是屍體。

暗衛看到蘇蘭溪被包圍但自己力量太小,便放了信號彈給冷南行。

冷南行抬頭看到天空中絢爛的火花,心中頓時一緊,趕緊找了自己身邊所有的暗衛快馬加鞭朝著胡葉芝的府中前進,心中一時間焦急萬分。

等到冷南行終於趕到,卻發現府中早就變成了肆意火海,熊熊大火燃燒,裏麵都是淒慘的叫喊聲。

看到這一幕,冷南行心中霎時間冰涼,不顧手下的阻攔就要衝進了火海之中去,卻看到門嘩啦一聲開了,蘇蘭溪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兒衝了出來,臉色神色悲愴。

“蘭溪,你怎麽樣?!”冷南行飛速過去,上前去緊緊抓住了蘇蘭溪的手,卻看到她雙眼空洞衣服一副失神的模樣。

“葉芝死了,她為了救我被殺死了……”蘇蘭溪喃喃自語,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靈魂一般。

“快把火澆滅!”冷南行一邊指揮著手下,一邊趕緊把蘇蘭溪和懷中的嬰兒引到安全的地方去。

等到大火被撲滅,府中也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裏麵大都是斷壁殘垣,曾經的輝煌已經不複存在,地上滿是被燒焦的屍體,胡葉芝那俏麗的容顏已經被燒得不見人形,隻有那塊兒蘇蘭溪送給她的璞玉還掛在脖子上閃著光。

“葉芝,葉芝!我一定要讓這些惡人們付出代價,我要讓他們血償!”蘇蘭溪跪在地上,平時裏平和如水的眸子通紅滿是血絲,說出的話嘶啞又堅定,帶著震懾人心的力量。

天空忽然之間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狂風席卷而來,豆大的雨點砸在她的身上她卻仿佛未感受到一般。

她把嬰兒緊緊的抱在自己懷中,小心翼翼的護著他的腦袋,整個人執拗而倔強,身上的衣衫不多會就被濕透了,頭發一縷一縷掛在纖弱得脖子上,格外的惹人愛憐。

冷南行看到她這模樣心疼極了,衝過去把她扯起來低吼:“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這樣懲罰你自己!”

蘇蘭溪低垂著頭,雨水不停的滲進她的眼睛引起一陣澀痛,緊緊抿住的嘴唇格外的蒼白,抱著嬰兒的身子搖搖欲墜。

冷南行看到這一幕心中不免慌了起來,上前去輕輕搖了搖她的胳膊,蘇蘭溪才緩緩的抬起頭來,回神道:“我不能這樣一直悲傷下去,我要替葉芝報仇,我要把這個孩子養大!”

“好,你先起來。”冷南行上前去攙扶住她,蘇蘭溪慢慢的走進傘裏,看到懷抱中的小嬰兒扁了扁嘴快要哭出來,便趕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小嬰兒才咧開嘴笑了出來,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看到這一幕,蘇蘭溪心裏麵就像是被刀子剜過一樣的生疼,她知道現在孩子跟在自己的身邊不安全,隻要那群人沒有殺了自己,他們就總會想辦法過來報複自己。

縱然心中萬般不舍,蘇蘭溪最終還是狠心,咬了咬牙說道:“冷南行,這個孩子我不能繼續帶在身邊了,你幫我找一個好人家,讓他從此好好的生活吧,不要讓他知道自己所經曆的這一切。”

冷南行其實心中早就是這麽想的,畢竟蘇蘭溪既不是這孩子的親生母親,又未出閨閣嫁人,帶著這樣一個孩子在身邊也多有不便而且十分危險,倒不如直接把他安排到遠的地方去,讓她過安穩的生活。

“我早就已經聯係好了人家,那戶人家是生意人,生意紅火家境殷實,在一處偏遠的小鎮上無人知曉,這孩子也能快樂的長大。”冷南行大掌一揮,頓時有一個暗衛悄悄的走了過來,從蘇蘭溪手中接過孩子抱進了馬車之中。

天空中的雨下得細密了起來,但是卻沒有剛才那樣大了,雨水把這一切醜惡衝刷的幹幹淨淨,泥土的芬芳彌漫在周圍。

蘇蘭溪靜靜的站在原地,看到馬車緩緩的駛動朝著京城的大門去了,慢慢的越來越遠成為了一個小黑點,最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