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師侄,這邊請。”背後傳來皇甫太一淡淡的聲音,似是帶著些笑意,應該是看她的表情過於驚訝了。

裴麒萱恢複了平淡的神情,這才轉過身去,跟著皇甫太一一路緩緩往中嶽殿而去。

中嶽殿雄居中嶽嵩山山頂,乃健在一整塊巨大平整的岩石之上,大殿占地百餘畝,高樓交錯,皆由空中長廊互相連接,其中不乏有千年古木從房屋的交錯之中攀沿而出,如點綴在金瓦之中的碧綠寶石,莊嚴而又不失華麗。

皇甫太一帶著她緩緩進入中嶽殿,大殿內悄無一人,兩邊皆由樹根一人多粗的原木支撐,四周牆壁上滿是色彩絢爛的壁畫,畫的好像是黃嶽五尊千百萬年來的曆程。

進到大殿中央,便能看到上位盤膝而坐的中年人,長發烏黑,身體筆直,巍峨如鬆,安然自若。

“拜見掌門師尊。”裴麒萱行禮,岱嵩子氣勢磅礴,讓人不得不低頭。

岱嵩子微微點頭,他看了眼旁邊的人,正是那天被裴麒萱帶來的傷者。

傷者的傷勢看似已經完全好了,臉色也恢複如常,麵容俊朗,一身正氣,一柄長劍背在後背,隻在肩頭露出斜cha在外的劍柄,還有金色的穗子。

一見到她,這個傷者就似乎很高興的走下來道:“小道友,那日多謝,秦城砂在這裏謝過了。”

說著,秦城砂便已經彎腰行禮,長袍紛飛,十分的真誠。

裴麒萱忙還禮:“前輩客氣,顧萱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將前輩帶回來而已。”

“哈哈,不帶我回來,我現在又怎能安然無恙?你姓顧,難道是顧家的人麽?”

“不過是外門的弟子而已。”裴麒萱回答的小心。

秦城砂細細的打量著裴麒萱,目光在她手上的銅戒之上稍作停留,這才道:“果然不同一般人,本來應去南嶽親自道謝,不過還有要事在身,便隻能請小道友來一趟了。”

“哪裏,是前輩太客氣,武鬥會單人戰在即,若是沒有其它事,顧萱便告退了。”

秦城砂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裴麒萱便獨自退了出

來。

好奇怪,讓自己來隻為了說一聲謝謝麽?

然而怎麽想,也想不透徹,裴麒萱隻好禦劍回到南嶽。

明天便是正式的單人戰了,她的做好準備。

岱嵩子見人走了,才朗聲問道:“如何?”

秦城砂微微一笑:“天之命,非龍、非禍,如鳳翔九霄,遮日之光華。”

聞言岱嵩子皺起眉頭:“鳳翔九霄?”

而一邊的皇甫太一卻是垂下眼皮,斂去眼中光華。

秦城砂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好像想到什麽一般道:“岱嵩子前輩,這段時間,黃嶽五尊恐有大事發生,還望做好準備。”

“什麽大事?”

“天機如此,不可詳言。”

聞言岱嵩子麵色不禁有些擔憂。

沒想到顧萱救的人會是秦城砂,此人精於相術,乃是無絕劍門中最受矚目的智者,而請他幫忙算出來的結果,卻讓他十分的迷惑。

如鳳翔九霄,遮日之光華。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還有黃嶽五尊的禍事,難道是指的顧玉翔麽?

“太一,讓玉衡子繼續觀察,務必詳盡,不得出紕漏。”

皇甫太一低頭應了聲是,便轉頭離去。

“秦城砂,你就在這邊休息,明日陰陽眼武鬥會,也請一同觀賞。”

聞言秦城砂淺淺一笑:“多謝掌門師尊,不過秦城砂更擔心魔樾血池的事情。”

魔樾血池,位於正道跟魔修的交界,而當年正道就是在魔樾血池將魔尊誅殺,魔尊之血染紅整個魔樾清池,使之變成血色久久不散,才有了現在的名字,魔樾血池。

“看來魔樾血池附近已經聚集了不少魔修,要不然你也不會重傷而回。”

秦城砂垂下頭,感慨道:“是秦城砂大意了,沒想魔樾血池已經是魔修的活動範圍了。”

“無妨,這次武鬥會結束,老夫就會派出優秀的弟子前去探查,魔樾血池為界,切不可讓魔修踏出半步!”

聞言秦城砂微微點了點頭,垂眸之間,眼中

一絲異樣之色一閃而過,即便是岱嵩子,竟然也沒有察覺。

躁動的世界,因為沉落的夕陽而歸於平靜。

大家都在為了明天的武鬥會做準備,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萬華錦繡內,顧玉翔站在長廊盡頭,從推開的窗戶裏,遙遙望向東方。

夜色下的黃嶽五尊,恍若五座安然而息的巨獸,竟然透出一分蒼涼之氣。

而窗台下的陰影裏,隱隱睜開一雙血紅的眸子。

“主人,單人戰毫無懸念,難道我們的計劃又要推遲麽?”

顧玉翔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從容的笑容。

“有變數才會平添樂趣,恐怕這一界的武鬥會,會變成全天下的武鬥會。”

“所以主人才會讓顧萱亮出離精,光耀天下?”

“那不是世人都想看的東西麽?”

聞言黑雲嗤嗤嗤的笑了起來。

“主人不愧是主人。”

明月東升西落,夜色由濃轉淡,顧玉翔靜靜的打量著夜色下不斷變換著色彩的黃嶽五尊,視線慢慢落在那近乎透明的護山大陣之上。

東方的天空,露出些許的白色,恍若魚的肚皮,清幽冷寂,清晨新冷的空氣倒灌而來,顧玉翔細長的眸子微微一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終於天亮了!

而南嶽殿內,玉衡子也是一夜未眠,他一直靜靜的盯著顧玉翔,窗台後的男子麵色靜如流水,眉眼張合之間,透出決然的氣質,恍若沒有將任何事情放在眼底。

掌門師兄說禍事恐怕跟顧玉翔有關係,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呢?自己從這個人來到南嶽,便一直監視,此人隻跟顧萱有過單獨的相處,再沒有跟任何可疑之人有過交流。

百思不得其解的玉衡子隻得收了視線,天色已亮,武鬥會單人戰即將開始。

黃嶽五尊陰陽眼處,早已聚集了不少的人。

混戰留到最後的人竟然是築基期的弟子,這讓不少人躍躍欲試,特別是同為築基期的弟子,大家竟然認為,若是能打敗顧萱,便能拔得頭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