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南小街在這裏。真是讓本王好找。
輕緩悠揚的聲音。伴隨著紮紮著車輪聲響起。如同縈繞在山間的清風。
南靈笙疑惑的看他不知是何意。謹慎詢問。王爺尋我可是有事?
段子黎點了點頭。淡淡的視線在她受傷的右臂上掃了掃。幽幽開口。
剛才見小姐受傷,所以本王讓隨身藥師去給小姐送藥,可是如今也不見她回來,不知小姐可曾見過?
呼吸猛然一致。下意識握緊了拳。想起在湖心亭之上撿到的那一瓶上好的金瘡藥。沒想到那瓶藥竟然是五皇子命人送給他的。也就是說不幸掉入湖水中那個女子竟然是五皇子的貼身藥師?
看來今天的事情還真是麻煩。
姑娘若是見過,可否告訴我她去了哪裏?我有傷在身,一日三次的藥絕對不能斷了。
南靈笙抿了抿唇,斟酌著要如何回答臣女確實見過殿下所說的那位藥師隻是隻是
她心中糾結。這件事情到底要怎麽解釋給他聽,況且剛才皇後娘娘剛剛把那件事情壓下去,此時若是再提起,又牽扯了五皇子殿下的身體。實在是
隻是什麽?
段子黎見她這樣吞吞吐吐。沉了眉目,垂眸想了想道也許是我那藥師不能言語,交談之時多有不便,若是
隻是她已經死了。是在奇珍宮鱷魚池之中。
不等段子黎說完。葉晴大聲接口,這件事情她可沒有任何顧忌,更何況現在牽扯到了五皇子。說不定皇子大怒之下會治罪於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能打壓她,何樂而不為。
葉晴起身上前將右手深知胸前深深一禮。沒想到舍身救本公主的竟然是五皇子殿下的藥師,本公主在此謝過。隻不過可惜了一條人命。
什麽?已經死了?
段子黎麵色微變。下意識看向南靈笙,見她抿唇不語,目光躲閃。眉目間似有哀傷,一切就都已經明了,臉色不由白了白。
誰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猛的一拍輪椅扶手。段子黎沉聲怒喝,身在戰場之中所鍛煉出來的凜然威嚴盡顯無疑。
雖然他端坐在輪椅之上,雖然他眉目盡處一身青衣,雖然他看起來弱不禁風。可那撲麵而來的氣勢卻是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
那是本皇子千辛萬苦尋來的名醫,治好雙腿的唯一希望!如今就這樣沒有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尤其是皇上。
段子黎橫眉豎目眉宇之間,滿是戾氣,本就悲哀的明眸當中劃過一絲絕望。
南靈笙猛然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那個人是那樣的重要。心中的愧疚更是無以複加。
都是她!
葉晴心中歡喜,一手指著她義憤填膺的開口都是她心思毒辣,所以才會讓藥師枉死,斷了五皇子殿下所有的希望,這樣的女人真是該死!
如果說剛才的事情還是兩個女兒家,為了爭風吃醋所耍的心機手段。可以一笑置之,可現如今這原本以為可以一笑置之的事情竟然毀了一個大涼皇子所有的希望,那就不得不審視了。
就算不用顧全西涼的麵子,也需要有人給五皇子殿下一個交代。
南靈笙!你有什麽好說的!
大涼皇帝目光沉沉。這個兒子最是讓他惋惜心疼。現如今求醫的告示已經遍布天下,可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消失在眼前,豈能不恨。
南靈笙撲通一聲跪下去,低眉斂目,一時間更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她不能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西涼公主身上,可是也不能承認,況且這件事情本就與自己脫不了幹係。
深深的閉上眼睛,攥緊了拳頭。臣女知錯。請陛下恕罪,請五皇子恕罪。
此言一出算是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方才的巧言善辯統統成了笑話。
你該死!
大涼皇上怒喝一聲,憤怒的將手上的杯盞擲出,狠狠地砸在南靈笙的額頭之上,然後咣當一聲落在地上摔成數片。
劇痛襲來,鮮血蜿蜒在臉上,南靈笙不敢抬手擦拭匍匐在地。滿腔怨氣,無處發泄
沒想到一步錯步步皆錯,竟然將自己逼到這番境地,這次自己輸在身份懸殊,就算有滿腹委屈,也隻能咽著。隻能忍著
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出現在的葉小公主是多麽的洋洋自得,多麽的心滿意足。
這次還會有人救自己嗎?
禦花園中氣氛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等著皇上的最終裁決,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女子憤怒離席,哭著上前衝著她拳打腳踢。
段子黎的生母,李昭儀。自己的兒子上陣殺敵,失了一雙腿腳已經夠不幸了,她終日零以內洗麵,心疼不已,沒想到今天,這個女人冥滅了所有的希望。
你該死!你
李昭儀眾目睽睽之下,成何體統,來人,還不將昭儀娘娘帶下去?
皇後皺眉,沉聲吩咐立即有人上前七手八腳的將這兩人分開。李昭儀還在憤憤不平的怒罵,精致的妝容已經被淚水哭花。
南靈笙心中難受,不避不閃,任由她發泄。深深的吸了口氣,轉過身來麵對段子黎。深深拜了下去。
對不起。臣女雖是無心之過,可她畢竟因我而死。對不起。
就在不久前她才告訴他,要堅強,要振作,不要放棄希望,將來才好成就一番大業。可沒想到,不過短短時間之內,竟然毀去了他的希望。
父皇,兒臣以為,一個巴掌拍不響,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在南小姐身上,實在說不過去。況且
段離塵上前一步淡淡開口就算真的將南小姐殺了,搞的君臣不和不說,五弟的腿也不會好。請父皇三思。
涼涼的視線。落在南靈笙身上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多麽不可饒恕的錯誤。同樣痛恨葉小公主所用的卑劣手段。
難道這件事情就此作罷嗎?皇上咬牙切齒開口。
南靈笙抿了抿唇,跪行上前臣女也懂得歧黃之術,願意將功折罪想辦法治好殿下的腿。
那好啊,從今往後,你就是本皇子的藥師。一日治不好本皇子,就一日不許離開!段子黎冷眼看著她,沉沉拂袖。
好,朕準了!
既然五皇子都已經開口,那自然沒什麽好說的。皇上順水推舟頓了頓道。
子黎雖未封王,可念其行動不便,需要靜養,就提前在宮外開府吧。
多謝父皇。
段子黎正了正臉色,不過,兒臣這個樣子在京城當中實在不便,請父皇準許兒臣到林山書院後山的竹園靜養。閑來無事,還可翻閱典籍。
林山書院藏書無數,是最高學府,而且環境清幽,在那裏養傷,確實不錯,皇上自然沒什麽意見,順道補充了一句
既然你要去林山書院,那就作那邊的祭酒吧。做什麽事情也方便一些。
段子黎愣了愣,應了一聲是。
多謝父皇,既如此,兒臣就先行告退了。
拱了拱手。自行調轉輪椅走了兩步,好像想起了什麽偏頭對仍然跪在一旁的女子道。
還在那裏做什麽?推本皇子出去。
南靈笙感受到他清冷的視線。這才恍如初醒一般,向著在座的人福了福身,起身推著那張華貴輪椅緩緩走了出去。
眼角餘光瞥見葉晴不甘心的神情,心思百轉。飽含深意的視線落在坐在輪椅上的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