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上無月,葉晴一身黑色鬥篷,手中緊緊的握著段離塵給自己的腰牌,臉上滿是糾結之色。

最終,她還是偷偷的從後門出了王府,在一處偏僻的巷子裏,打開了腰牌上的機關。

片刻之後,八個黑子蒙麵眼神肅殺的鐵血男子出現在巷子裏,人人站的筆直,滿是蕭殺之氣。這種氣息隻有在血雨腥風屍山血海中才鍛煉出來的。

深深的吸了口氣,葉晴沉聲開口“殿下交代了秘密任務,今天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是!”

八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葉晴這才抿了抿唇,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片刻之後,八個人如同八團旋風一般迅速飛了出去,葉晴看著他們離開,葉晴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悄無聲息的,快速的回到王府,換了衣服,端了茶點,如同往常一樣去段離塵的書房。

段離塵正站在桌案旁,提筆蘸墨,瀟灑揮毫,他神情專著,而平靜,那種感覺,少了原先的冰冷,反而多了幾分飄渺,多了幾分仙風道骨。

玄色衣袍退下,隻穿著裏麵的月色錦袍,看起來更像是隨時都會隨風而去的仙人。

“王爺,歇一會兒吧。”

將托盤放在桌上,葉晴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抿了抿唇,這段時間段離塵好像非常喜歡寫字,不用去上朝,不用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他就開始寫字。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

隻這麽一句小詩,婉轉而親切,雖然他說是為自己而作,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並沒有那種觸動感。

段離塵聽到他的話,放下手上的毛筆,抬頭笑了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又繼續寫。

道是無情卻有情。

他相信,總有那麽一天,會有一片屬於自己的晴天。

重重的落下一筆,段離塵放下毛筆,看了一眼天色,走出桌案。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嗯。”

葉晴點了點頭,正要離開,卻被段離塵抓住,又轉了回來,葉晴一愣之下,人已經到了他懷裏。臉上一紅,羞澀的低下頭去。

雖然在人前兩人表現得很恩愛,但是卻從未這樣親昵過,她還有些不習慣,下意識把腦袋埋進他懷裏,淡淡的墨竹香縈繞在鼻尖。清雅舒適,沁人心脾,讓她忍不住想要再吸一口。

直到段離塵砰的一聲踢上房門,將她放在軟軟的棉被之中,葉晴還覺得自己在雲端之上,好像做夢一樣。

“王…王爺…”

葉晴想要說什麽,卻見段離塵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微微勾唇,聽話的閉上了嘴。

段離塵走到桌前,倒了兩杯酒遞給葉晴,垂眸道“是本王虧待了你,如今才補上和親酒,委屈你了。”

此言一出,葉晴真正的熱淚盈眶,搖頭如撥浪鼓一般,“沒有…妾身已經很滿足了。”

段離塵坐在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拿著酒杯,與她的胳膊纏繞在一起,一仰頭將酒喝完。

葉晴隻覺得,這一刻,是自己這麽多年來最幸福的時候。比及笄之禮還要幸福。

一杯酒下肚,段離塵躺在床的外側,閉上眼睛呼吸均勻,許久都沒有動作,好像已經睡著了一樣,葉晴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和他靠的近一點,再近一點。

心裏甜的和吃了蜜糖一樣,以至於很快就睡著了。

許久以後,段離塵睜開了眼睛,起身下床,打開了窗戶。

“如何?”

“已經抓到了。”冷月無聲無息的落在窗前,臉上神色很是古怪。

段離塵點了點頭,出了房門,隨著冷月到榮安王府的柴房。這段時間,他耐心等待,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殿下請。”

支呀一聲,冷月打開了柴房的門,一骨瘦如柴,眼窩深陷的奇怪男子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下巴已經被人卸了,以防止他自殺。

段離塵揮了揮手,冷月弓身帶著所有人都下去,他這才不緊不慢的在男子周圍轉了幾圈。

“慕巫國師可好?”

一開口就準確無誤的叫出了對方的名字,段離塵清楚的看見那人的臉跳了跳。

並指如飛在那人的幾處大穴點了點,段離塵按上了他的下巴。

“你不必驚訝,本王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不過…”

段離塵頓了頓,看著他道“本王請你來,隻是想和國師做個交易。國師不必做出這樣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什麽交易。”

慕巫抬眼看他,遲疑的開口問道。心中則是升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和防備。

畢竟這個人是西涼的老對手,太過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