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氣出奇的陰沉,烏雲密布,悶雷滾滾,那沉沉的壓力,好像要把人壓抑到窒息一樣,

濱州安靜的街道之上,黑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中穿梭來去,眨眼之間,消失不見。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遠遠的,更夫的聲音飄飄渺渺的傳過來,更是巧妙的遮住了所有的響聲。

出了事情之後,段嶼君直接封鎖了濱州,如今用裏三層外三層來形容這座城市也不算誇張。而這些人卻根本沒有兩巡邏的士兵放在眼中,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朦朦朧朧的水霧飄了下來,細細密密的冷雨打了下來,帶著深秋的涼。

隨著時間的推移,雨點變成雨幕,淅淅瀝瀝越下越大。有的士兵罵罵咧咧兩句,看著沒人麽人的街道,隨意的進入一家酒家避雨。

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正常,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可是第二天,昨夜巡邏的士兵就開始倒地不起,沒多多久,就一命嗚呼見了閻王。

起初,隻是三三兩兩人死去,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重視,然而後來,就有一條留言在大街小巷傳揚開來,

街頭巷尾都在說,段嶼君揭起反旗,是為對朝廷不忠,造父之反,視為不孝,引發戰火殃及百姓,視為不仁,手足相殘視為不義,這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人人得而誅之。所以天降凶災,以示不滿。

起先,段嶼君有心壓製,無奈人多口雜,心有餘而力不足。再加上死了這麽多人,引起了很多士兵的懷疑和不滿,還有軍隊的恐慌,整個軍營都在一種麵臨無知死亡的狀態之下,害怕都來不及,更別說是鬥誌了。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段離塵的耳中,男子看著手上的信紙,唇角微微揚起,笑意淺淺,可是眸中,卻沒有半點笑容。

“這…是你做的?”

南靈笙湊在前麵看了一眼,眸中一亮的同時,第一時間想到了眼前這個人。

“當然是聰明絕頂,英明神武的,你未婚夫我做的了。”

辛子瀾竄上前來,語氣中有那麽一點點的委屈,但是接下來的話,立馬就憤憤不平了起來。

“哼,本公子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既然有機會,自然要橫插一腳,讓他也不痛快,”

說話間,手裏捏著一枚紅豆,玉白的手指超威一用力,紅豆哢嚓一聲裂開,男子從裏麵取出一張字條,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立馬就僵住了。

“這殺千刀的段子黎,還真會把握時機。”

咬牙切齒的問候了遠在京城的段子黎幾句,男子後悔的腸子都清了。沒見過他這麽玩的,真是忙活了半天,給別人做了嫁衣了。

南靈笙捂嘴偷笑,覺得這人也是可愛。就在方才,她隨意的瞟了一眼,看到辛子瀾紅豆之上傳遞的消息,頓時忍俊不禁。

這個人一向是一個不吃虧的主,段嶼君敢這樣對他,自然要做好被報複的心理準備,所以某人夜裏派人去問候了一聲他的軍隊和糧草。

可是沒想到,這一點很快就被段子黎抓住,然後大肆宣揚,無意之間竟然幫了段子黎一個大忙。估計現在段嶼君正焦頭爛額,一個頭兩個大呢。

段離塵倒是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件事情上,他的焦點反而是方才從男子口中說出的未婚夫三個字。

“葉潯公主身份高貴有才有貌,而且根得西涼皇帝的寵愛,若是你娶了她…事情一定會事半功倍的。”

涼涼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了過來,某人輕描淡寫的,漫不經心的,絲毫沒有一點誠意的給人家牽紅線。

南靈笙發現,辛子瀾的臉色馬上就變了,一陣請一陣白的,伸手指著段離塵,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最後一甩袖子,轉身就走了。

好笑的看著他的反應,女子眨了眨眼睛,狐疑的開口。

“葉潯?”

段離塵一本正經的點頭,然後道“這位公主出生的時候,據說有祥瑞發生,西涼皇上視她為福星,很是寵愛,久而久之就成了驕縱的性子。和其他公主皇子都不和。”

“不過說來也奇怪,她第一次見辛子瀾的時候就驚若天人很是歡喜,非要拉著仙女姐姐去泡溫泉。那個時候辛子瀾已經十一歲了。”

仙女姐姐?南靈笙長了張嘴巴。想著以辛子瀾這張臉,確實是挺像的,也不怪人家公主眼拙。

“那後來呢?真的去泡了?”

段離塵點頭。“辛子瀾再怎麽說也不敢和大內高手叫板…被扔進了溫泉池子裏。”

“後來那公主發現以後,很是喜歡,下定決心要嫁他為妻,曾經還…”

“段離塵!你再說!本公子就和你不客氣!”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辛子瀾憤憤的看著他,那樣子,似乎隨時都會衝上來打人一樣。南靈笙笑得更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