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

雙手捧著麒麟角,站在南靈笙麵前,辛子瀾鄭重其事的,用最高的禮儀,慎重的交到她麵前。

南靈笙正了臉色,肅穆的用雙手接過,然後深深鞠躬。

“事不宜遲,我們開始吧。”

辛子瀾複雜的看了一眼段離塵,然後走到麒麟腳下盤膝而坐。

南靈笙什麽也沒說,默默的走了過去,然後坐下。

“可能會很疼,也有可能會出現意外,你一定要堅定自己的心,不要被任何東西牽動。”

他殷殷叮囑,眸中緊張之色一閃而過。

這種法式,他從來都沒有做過,別說是他了,就算是其他前者,怕是連聽都沒有聽過。再加上南靈笙不知道因為什麽,靈魂本就比旁人強大,萬一有什麽反噬作用,那更是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麽事情。

“我知道,你放心吧。”

南靈笙抿了抿唇,眸中有些許閃爍,聯想到那些東西會引發的症狀,他似乎明白了辛子瀾話中所指的是什麽。

說不擔心那是假的,畢竟以往的種種,若是讓旁人知曉倒也罷了,可現在,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是敵是友還分不清楚,若是傳揚出去…

正猶豫間,一雙手輕輕搭上了她的肩膀,堅定有力,無聲的傳遞著力量與支持。

“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放心。”

“謝謝。”

謝謝你的不離不棄,謝謝,這麽長時間來,你對我的好。至於那些不好,陰謀和算計,雖然不能隨風散去,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但至少,還可以安慰自己,那個時候各為其某。

麵對辛子瀾盤膝而坐,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取出一把紅豆,在麵前擺弄。鮮血從未愈合的傷口裏緩緩流出,一點一點,滋潤濡養著紅豆。

一塊三角形的東西落在自己手中,帶著浸泡過鮮血之後的潤和滑,觸手炎熱像是一隻小火爐。

幾乎是一瞬間,腦海當中一陣刺痛,像是有千萬把針一下一下穿透腦殼一樣,又好像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不停的爬行,啃咬。

四處逃竄。

嗡嗡的聲音,時不時的,出現在耳中,分不清楚到底是從腦子裏傳出來的,還是從外麵傳出來的。總而言之,就覺得頭暈目眩,頭疼欲裂。

“嗯…”

輕哼一聲,南靈笙皺起眉頭,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忍受著,一波接一波的疼痛,大滴大滴的冷汗洶湧流出,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席卷全身。

接著,眼前便是一片紅光跳動,忽明忽暗,閃閃爍爍,讓人眼花繚亂,直到進了才發現那好像是一張張人臉。有的認識,也有的已經不記得了。有的已經死了,也有的離自己千裏之外

這些人如同幽靈一般,在腦海當中轉悠,然後漸漸的,拚湊在一起,組成一幅幅流動的畫

前世今生,來來往往,此時一看盡是過眼雲煙,再回首,忽發現仇怨已淡,早已隨風散去,今日再看,竟是難得的平靜。

一幅一幅畫麵當中,有什麽東西來回穿插,像是在編織夢境,又好像,是在書寫故事。書寫者,曾經的事。

刷!

突然,所有的影像,都消失不見,隻剩下了無盡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姓甚名誰。

微微的涼意,從腦子裏散發出去,傳出後腦,頸項,背脊,傳到四肢百駭流轉全身。那種由內而外的涼和手中麒麟角的熱形成鮮明的對比,產生強烈的對抗。

眉頭都已經打成了一個死結,她努力的尋找,可是漫漫無邊,黑暗當中什麽都沒有。

“靈笙…南靈笙!”

遙遠的聲音,總不知名的方向傳來,空靈中帶著焦急,聽起來很耳熟,卻始終想不起此人是誰,

要是再多想一點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南靈笙知道,自己現在很不好應該快速的找回自己,可事到臨頭,卻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

努力的眨眨眼睛,再次睜眼的時候,麵前的場景已經變了,

兩名女子一左一右對立而站,傾城國色的麵龐和自己一模一樣,如同雙胞胎姐妹。淡黃色的紗裙穿在她身上飄渺而出塵。

若說,她們有何不同的話,那就是左邊的女子淡淡而笑,神態自若,充滿自信。柔中帶剛,讓人一眼見了就覺得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尊貴。

而右邊的女子,氣質更加婉約偏柔弱,雖同樣目光晶亮,如同泉水,看的出腹有經綸,可仍舊是未長成的小女人。

“過來。”

她們兩個人,同時開口,柔和如清風,皆有一種誘拐的滋味。

到底哪一個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