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哥,聽說榮安王已經封你做了副將,而且直接在他手下,日後定然是前途無量,為什麽您還要回來?”
閑來無事,幾個大頭兵圍在一起聊天,說起白起,都來了性質。最重要的是,他們連連敗仗,好不容易才打贏了一次,急需要別人的肯定,可是他們都說是因為榮安王放棄了白起他們,所以才給了他們取勝的機會。現在他們就需要肯定,對自己的一種肯定。
幾個人看著白起,目光炯炯,人人眼中冒著火花。
白起猛灌了一口酒。想起在那邊時候的境遇,歎了一口氣,而他所說出來的話,雖然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唉,你們有所不知,殿下對我最好,可畢竟是有戒心,而且他們手下那幫人個個都是眼高於頂,又怎麽會看得起我一個小兵,若非被他們排擠,我又怎會到如今這種境地?”
“況且兩位王爺死的不明不白,他們對我一樣不薄,與其這樣被別人借刀殺人死於非命,不如留得一個好名聲,黃泉路上遇到舊主,也有所交代。”
他說的悲痛,眼中還有淚光閃動,然而這些人。卻都沒聽進去入耳的就是兩位王爺死的不明不白。
怎麽就不明不白了呢?怎麽就死了呢?這偌大的軍隊,這麽多人,如果不是靠著兩位王爺,又怎麽可能支撐到現在?
“你喝醉了吧,兩位王爺神機妙算怎麽可能死呢?他們不是去搬救兵了嗎?”
是的。
段嶼君的消息沒有人敢透露出去,這些底層的士兵,根本都被蒙在鼓裏,所以才能在這裏如此安詳,這樣鎮定,所以白起的這句話就像是一顆石頭落在平靜的水麵,激起千層浪。
“哎,你們有所不知。”
白起捶胸頓足。恨恨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抬眼望天,好像在回憶什麽,片刻之後,在眾人期許又惶恐的目光中,悠悠道來。
“那天夜裏,我有幸押著一輛馬車,和王爺一同出去,王爺也根本不是去搬救兵,而是進行一次偷襲,隻是沒想到事情敗露,被榮安王發現,進行了激烈的遭遇戰,我親眼看到平遠王死於非命,黎王身受重傷,勉強突圍。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可能!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擾亂軍心!”
一個百夫長拍案而起,神情激動,目之欲裂,一手指著他,破口大罵。
“我看你根本就是敵人派過來的奸細說什麽為救主報仇,比唱的還好聽,其實就是居心叵測!”
“胡說八道,擾亂軍心!”
白起輕笑一聲,喝了口酒。“有那個必要嗎?”
“莫非是知道兩位王爺半點希望也無,我又怎會卸甲投降,若非在那裏,真的沒有活路,我又何必在這裏等死?”
鏘的一聲,長劍出鞘,架在白起的脖子上。深深寒光,透著冷意,甚至透著殺機。
“你在這裏危言聳聽,我現在就殺了你…”
“殺了我也挽回不了什麽。”
白起坦坦****,不卑不亢,沒有一絲的畏懼,反而有一絲惆悵,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正是因為他這種態度,那人握劍的手都在顫抖,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段時間異常的平靜,怎麽會沒有察覺,隻不過是在自欺欺人,壓製心中的恐懼罷了。
如今有人挑破了這張窗戶紙,恐懼就像是一頭巨獸,在沒有任何束縛,在每個人心中生長壯大,然後一點一點吞噬全身。
這種東西就像是瘟疫一樣,一旦染上了,就會傳開,一旦傳開了,就會一發不可收拾,除非這兩個人活生生的站在這裏,否則的話,一切都是徒勞。
等張將軍聽到在軍中傳開這種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此時他萬分後悔,把這些投降的軍隊打散安排,竟然讓他們有機可趁,讓消息迅速傳播。
然而他反應也快,第一時間命令下去,將最先造謠者,以軍法處置,然而已經晚了。
整片土地都在微微顫動,軍營外麵地平線上豎起了高高的旗幟,放眼望去,遮天蔽日,煙塵滾滾,聲勢浩大。
“不好啦,敵軍來了!”
“敵襲!”
剛剛聽到那樣聳人聽聞的消息,又見到如此大的陣勢,他們的反應甚至都不是迎敵,第一反應便是逃跑。
“傳我命令,後退者死!”
張將軍抽出隨身佩劍,率先砍死一個四處逃散之人。鮮血淋漓的例子就活生生擺在這裏,所有人都怔了怔。
“居庸城到這裏,道路狹小,根本不可能有大批人馬出現,他們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隻要我們奮力殺敵就會勝利!”
“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