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溫蓮公子想了想尚有其事的點頭。賞她一個有道理的眼神。拿過胭脂紅自斟自飲了一杯之後,學著她方才的口吻將她的話如數奉還。

“所謂拿人手短,更何況真南國侯府近年來的事情還真是不少呢!小姐覺得呢?”

南靈笙眉頭跳了跳,抿唇一笑,緩緩點頭“公子說的極是,不過公子向來不喜朝堂之爭,應該不想玉石俱焚吧。”

體內暗流洶湧澎湃,隱隱作痛,極其難受,背脊之上森森寒氣冒出,連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打濕,很快就要堅持不住了,偏偏麵前又做了這麽一個花枝招展的美男子,南靈笙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眩暈,懶得和這個人多做口舌,直截了當的問。

“公子還是直說吧,到底怎麽樣才可以一泯恩仇。”

見她如此爽快,溫蓮更是笑得顛倒眾生邪魅桃花眼上下看著她,隻覺得女子豔若桃李,賞心悅目,想要多看一會兒再看一會兒。

慢悠悠的搖晃著酒杯看著杯中猩紅酒液,就像女子通紅臉頰一樣,忽然有了主意。

“原先本公子確實是很生氣的,不過今天一見騙本公子的是一位美豔如花的佳人,本公子憐香惜玉之心大起。不如這樣,你自罰三杯,我就什麽都不追究了,不僅是如此,答應你的事情照舊如何?”

溫蓮看著她,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從剛才進門一眼看去,他就知道這女子身上有什麽不對的,看她如此隱忍,額頭上有薄薄汗珠,一雙明眸四下躲閃不肯看他,就已經斷定了。

傾身向前,拉近兩人的距離,嗬氣如蘭,本就濃鬱的胭脂紅更是縈繞在鼻尖久久不散。除此之外還有男子身上獨特的香氣,藍靈生覺得心髒砰砰亂跳,好像揣了一隻小兔子般。

起身與他拉開一段距離,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毒粉本就見不得酒,幫他倒酒已經是強撐了,若是再喝三杯,那…

難得見她如此慌亂。溫蓮就是一滾,隨意的躺在軟榻之上,唇角勾起得意笑容。“當然你若是不敢自然也有其他條件。那就是隨我回一品香一個月,二選一你自己決定。”

陪他去一品香一個月。還不知道被他整成什麽樣子,這是在散布些留言,那真的就沒法做人了。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南靈笙咬緊牙關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上前倒酒。

“你最好說話算話。”

溫蓮眼睛亮了亮。不得不再次佩服她過人的膽色。在這樣的情況下,麵對自己這留戀花叢豔名在外的人如此鎮定,如此大膽,真是難得。

敬重之餘便親手拿過酒杯為她斟酒。南靈笙也不多言,他倒一杯,她就喝一杯。看他那笑的跟朵花似的臉。心中的火焰更盛。

一杯酒下肚便如同熱水進了油鍋,翻江倒海那齷齪的毒藥在身體裏更是喧囂叫囂著想要發泄。南靈笙緊緊咬著牙又喝下了第二杯第三杯。

渾身血管似乎都在鼓動膨脹。眼前已經開始模糊,隻剩大朵大朵的紅雲。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覺還是某人的衣襟。

失去意識之前,隻見那人緩緩站起,原本邪魅眼中,是一片冰涼。

長袖一卷女子軟軟的身子躺在懷裏,仿佛一潭春水,手掌輕揮,小小的錦盒已經落在掌心,輕輕一彈,打開蓋子,將藥丸塞進女子口中,連點她身上穴道,促進藥性揮發。做完一切之後才將她打橫抱起放入床榻之上。

“嗖!”

人還未放下便是疾風路口,十分淩厲,微微偏頭,就見一枚玉扳指當頭而來,快若流星,急若閃電。他大驚之下,慌忙偏身閃過。

就在這眨眼間,玄色身影如同黑色的旋風呼嘯而過,寬敞的鬥篷大朵大朵的銀色祥雲漫天綻開傾瀉而下。

溫蓮隻覺得心口一疼,手上一空,再次眨眼,就見到對麵男子麵如寒霜,眼如利刃。一手抱著昏睡女子,另一手握著雪亮刀鋒。直指著他。

著了皺眉側頭看去,就見自己肩膀之上一朵血花綻開,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暗器。不由苦笑。

還真是連著幾天血光之災看來需要找一個神棍兒去看一看了。

“你是何人!”

冰冷的聲音,如同隆冬碎雪,沁骨的涼。沉冷的臉上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怒氣。

段離塵抱著女子的手緊了緊。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來一步,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隻要一想到那些事,他就想要殺人。

溫蓮隨意的拂了拂衣袖。就勢倚在床沿上。邪魅的眼睛輕輕上挑。在男子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漫不經心的拱了拱手。

“原來是榮安王殿下在下有禮了,我不過是來給小姐送藥而已。如今小姐已經沒事了,告辭。”

說完起身就走,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帶走桌上的胭脂紅,段離塵見他如此隨意皺了皺眉,手中長劍脫手而出定在他麵前的廊柱之上。

“想走?沒那麽容易!”

輕柔的將女子放回**,躺好。人已經衝了出去,玄色衣袂無風自動氣息冰冷,如同閻羅一般。溫蓮暗自心驚怪叫一聲撒腿就跑。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人,他可惹不起。況且身上的傷還沒好呢,貿然和他動手實在是太吃虧了。

可是眼看著後麵的人越來越近,森冷氣息就在那嚎,他咬了咬牙不舍的看了一眼懷中酒壇下一秒就扔了出去。

“咣當!”

一腳踢飛酒壇。段離塵一甩衣袖。淩厲勁風疾馳而去,噗的一聲打在人身上美豔的公子,就像那雨日裏的殘紅。從高高的樹枝凋零。

躲是躲不掉了。看來也隻能硬拚。

想明白這個道理。溫蓮公子轉過身來邪邪一笑,抽出腰間的銀鏈。與榮安王殿下打在一起。

“這發生什麽事了?”

冷月也忍不住獻出生命。看著場中兩人你來我往打的熱鬧,他家王爺可是好久都沒有出手了呢。

段離塵武功極高。一招一式盡顯凜凜霸氣,簡潔流暢,又快又準又狠。三尺青峰在他手上好像有生命一般,挑,刺,戳,砍之間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不過片刻就有紅色的碎片紛紛揚揚灑下,好像鳳凰落毛一般。

反觀溫蓮公子,雖然機敏,反應也不慢,可武功卻差了不少,一批銀鏈舞的霍霍生風。大多是虛招一團紅影,上竄下跳,左躲右閃,最終還是狼狽不堪,疲於應付。可憐的公子就差沒哭出來了。

他不過是來送藥而已,招誰惹誰了?

“我不過是送藥而已,王爺何須如此?”

情急之下他大聲怒吼,最後一字落下。一縷墨發飄飄揚揚落下。溫蓮隻覺得耳邊一陣火辣的疼,忍不住抖了抖。

段離塵默不作聲,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手上動作卻快了幾分。

“本王倒是覺得,你與一個故人很是相似!”

“胡說八道,連洬不過一介平民,怎麽可能見過王爺呢?”

溫蓮公子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報上自己的大名,意思很明顯,我告訴你我是誰了,以後有事你盡管來找我,麻煩你別打了行不行?再打下去,本公子就要裸奔了?

連順?

段離塵愣了愣,長劍一挑,紅色腰帶安然落地,與之同時露出來的還有一枚小巧的蓮花玉佩。

將玉佩的圖案與中間兩個字看在眼中,段離塵瀟灑收劍,“沒想到竟是連公子,得罪了。”

溫蓮苦下臉來手忙腳亂的整理好自己的儀容,見那胭脂紅已經碎的不成樣子哀歎一聲,灰溜溜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