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今天可以出來了?”

連洬沒有骨頭一般窩在軟帕當中,朝著對麵男裝的女子擠眉弄眼。精致的臉上寫滿了幸災樂禍。那樣子真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你還好意思說?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我?”

南靈笙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上輩子也沒見過猴一樣的小王爺呀。現在弄了個措手不及,但真是頭疼。

連洬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無奈的攤了攤手。“這不怪我,你隻說要京城的動向和兩位皇子的情報,一個外來的王爺,我也沒注意呀。”

見他眉眼間盡是笑意。南靈笙也懶得拆穿他,這人最喜歡記仇。在這間不大不小的事情上做些隱瞞,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不過想來這幾天被那顧小王爺硬拉著在大街上招搖過市。後麵還跟著一個時不時潑冷水,將顧小王爺惹得炸毛的榮安王,她就分外頭疼。

然而這些還是輕的。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那笙簫閣被他住了一陣子之後。都快麵目全非了。

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珍奇花草通通往裏麵搬。就連自己剛種下的海棠樹也不翼而飛,被他換成了灼灼桃花。還理直氣壯的說隻有桃源仙境才能配得上她。

每當這個時候,榮安王就會像幽靈一般的出現,涼涼的來上一句,“沒眼光。”直弄得人焦頭爛額的。

現如今京城當中大街小巷都在傳顧小王爺和她的流言蜚語。這樣下去怎麽得了啊?

“我不管,你得給我想個辦法,將這大佛給請出去。”

“這我可幫不了你,人家可是小王爺。”

連公子慌忙擺手一口否決,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一不小心邊疆就會大亂,連皇上都應允了的事情,除非這位小王爺不想呆了,誰要是敢在裏麵玩陰謀手段。那不是嫌命長嗎?

嘿嘿的笑,連洬忙不失的轉移話題。“你不是要烈火門嗎?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冠在無雙公子名下,怎麽樣,要不要去看看?”

南靈笙懶懶地靠在椅子當著。對這件已經注定了的事情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反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連洬垂下頭去,避開她的視線。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尤其是刑部尚書一家。有些案子能夠翻出來找到人證物證,他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氣,這些事情隻要有點兒腦子有點兒眼力的人都會明白,所以四皇子的人和他算是杠上了。這段時間兩方明裏暗裏較量損失了不少。如果這女人在打什麽鬼主意,又要損兵折將到什麽時候還真是說不準。

想想鴛鴦樓蓋起來還沒幾天呢,要是再被燒一次。真的就勞民傷財了。不由舉手投降。

“好吧,告訴你一件你有興趣的事情。”

連洬賊兮兮地湊上前去。“這可是我今天剛得到的消息呢,便宜你了。”

南靈笙挑了挑眉向他那邊挪了挪。聽他把所有的事情說完之後,驚訝地張大嘴巴。心中隻冒出了四個字。

時也命也!

淡定的眨眨眼,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起身出門。“你這裏這麽大的地方借給我睡一覺,有事兒沒事兒都別來打擾我。”

閃身到了天字2號房,推門而入。這裏雖然不比連洬的房間,但還是極其雅致的。整個房間以梅花為主題孤傲出塵。冷傲如霜。這樣清冷別致的地方倒真是適合她。

躺在軟軟的被褥當中,聞著優雅的梅花香,南靈笙翻了個身。想著接下來的事情。

刑部尚書收受賄賂。包庇死囚。欺下瞞上,陽奉陰違,每一條罪名都夠讓他人頭落地的了。這樣一來刑部尚書的位置就空閑了,繼上次吏部之後。榮安王和平遠兩方人馬再次打起了口水仗。想要在刑部這重要位置上安插自己的人。

如果連洬剛才說的是真的。皇上已經決定讓新科狀元謝言擔任刑部侍郎代理尚書之職。那這兩個人至少在表麵上是徒勞了。

說起這位新科狀元,這一路可真是跌跌撞撞。發生了這麽多事情,竟然能破格提升為刑部侍郎。以正四品的品階做正三品上說的事情。這樣的運氣真真是羨煞旁人。

不過要說全都是運氣使然,也不盡然。據說這位姓謝的狀元郎祖籍就在並州。就是侵地案的受害者之一。謝家是前朝名相謝安的後代,雖然沒落了,可曆代後輩都滿腹詩書,頗有才華。這謝言就是看不慣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兒。所以才不惜當掉祖上傳下來的玉硯台。也要參加科考。

考場當中那篇議並州侵地案寫的是引經據典,有理有據。思路條理清晰,言簡意賅,戳中要害,當時就被受人賞識。也就是因為這樣平遠王才會與之結交。

現如今讓他坐在刑部的位置,這含糊不清的案件被重新提起已經是遲早的事情了。想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京城都會很熱鬧。

損失了一個刑部,平遠王不知道怎麽著急呢。接下來的矛頭又正指像他。不用段離塵親自出手。就可坐收漁翁之利,難怪他這段時間這麽閑。

看來是自己無形當中幫了他太多,才導致了如今的後果,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最後一絲念頭劃過。南靈笙再也經受不住洶湧的困意。沉沉的進入夢鄉。

太陽漸漸偏西,夕陽的餘暉給大地鍍上一層瑰麗的色彩。夜幕雖未降臨。一些特殊的地方已經是華燈初上。

連洬看清楚麵前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是誰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當然也就是那一刹那很快他就換上了嬉皮笑臉皮笑肉不笑的無賴麵孔。

往旁邊的廊柱上輕輕一靠。朱紅色的柱子配上他豔紅色的錦袍。 相互輝映之下更顯得皮膚白皙俊美非常。

“真是稀客呀,隻可惜今日小店已經客滿了。”

雖然知道他是榮安王,隻係超群深不可測,位高權重很是尊貴,可是隻要一想起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在他手上那樣丟臉,就恨得牙癢癢,什麽禮數尊卑貴賤,現在是他的地盤,通通都見鬼去吧。

段離塵腳步不停。連個眼神都沒賞給他,好像沒有看到一般,直接從他身邊經過,貌似還不小心的踩到了他的紅袍。

連洬臉色黑了黑上前阻攔。“雖然你貴為王爺,可是國有國法,總不能私闖民宅吧?”

“你若是不想重蹈覆,轍就讓開。”

冷冷的丟下一句話直接上了三樓。對這樣的花花公子他沒有任何興趣,同樣也沒有半分好感。

徑直走到天字2號房,推開房門,淡雅的梅花香撲鼻而來,清雅當中透著三分冷冽和孤傲。

進入房間轉過屏風看著沉沉帷幔之後熟睡的女子。段離塵臉色不由一冷。

“你倒是會選地方!再不回去南國侯府就要被人拆了!”

碎雪般的聲音咋然響起。明明並沒有多大聲,可聽在南靈笙耳中就像是一道悶雷。

猛地一驚,坐起身來朦朧間看到那人沒什麽表情的臉,還以為自己遊在夢中。揉了揉眼睛,見到一團火焰風風火火跑進來,對著那人怒目而視,才明白並不是夢。

低頭見自己一聲還算整齊,並沒什麽不妥之處,掀開帷幔走了出去。

“王爺剛才說什麽?”

南國候府又怎麽了?還有他不是陪著顧小王爺嗎?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

顧小王爺…南國候府…南靈笙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可千萬別是這位爺出事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