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倒是挺硬的。”

宋言冷笑,揮了揮手,

“既然如此,拉下去砍了吧。”

“哎?”

萬德發震驚的喊了一聲,傻眼了。

就這麽草率嗎?

他好歹是北荒鐵騎的千夫長,就不再多問問別的,或者商量一下,討價還價什麽的也行啊?

“等等……”

見兩個將士提刀圍上來,萬德發緊張地喊了一聲,

“我可以把錢財珠寶全部給你。”

“殺了你,你們搶奪的財物,我一樣可以找到。”

宋言撇了撇嘴,不以為意地看著萬德發。

這麽一看,萬德發心裏頓時又是發毛,

“那……女人你要不要,我們北荒的女人,一個個都很豐滿,特別是屁股……”

說著,他還有手比畫,渾圓碩大,

“定能生男娃。”

錢財女人都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搶,但命就一條。

就這麽死了,他還是很不甘心。

宋言笑了,但笑容愈發的冰冷,

“就你們北荒那三瓜兩棗?雲成郡主求著做我的貼身婢女,我都沒答應。”

“小蠻子,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將軍還會缺女人,啊tui,你個蠻夷之地的野貨。”

一個將士忍不住罵道。

萬德發頓時感覺自己被深深地侮辱了。

雲成郡主,那是他們心中高高在上,隻能遠觀不能褻玩的女神。

連給宋言當婢女的資格都沒有?

他看著杵在麵前那泛著冷芒的唐橫刀,猶豫之後道:

“你看這樣好不好,我……我可以告訴你們,漠城裏麵的情況?”

“漠城的具體情況,我要知道,還有你們最近掠奪的兩百萬石糧食的去向,我也要知道。”

宋言麵露凶光,嘴角微微咧開,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

這才是他目前最關心的事情。

兩百萬石糧食的去向,也間接表明了,北荒此次對待雁門關的態度。

這個問題,對於萬德發而言,確實是一個難題。

北荒的生活就是戰爭,戰爭等同於生活。

他們發動戰爭的最大目的,基本就是為了搶劫財富和糧食。

這些東西,有時候在他們眼裏,甚至比性命還要重要。

“不回答是嗎?那就殺了吧……”

宋言表現出來很沒有耐心的樣子,已經轉身準備走了。

“等等!等等!”

萬德發急了,連忙喊了一聲。

“有什麽遺言就盡管交代,雖然沒什麽用。”

宋言冷淡地看來一眼萬德發,眼神滿是嫌棄。

“兩百萬石糧食已經全部運回京州了,漠城現在已經是一座空城了,我可以在你帳前聽令,隻要你不殺我。”

漠城果然已經是一個空城!

布哥燒殺掠奪之後,並且摧毀了漠城的良田。

眼下的漠城,除了留下三萬災民,幾乎等同於一個空殼。

宋言拍了拍段淩峰的肩膀,

“打掃完戰場,讓他帶我們去取糧食和銀子。”

段淩峰重重應了一聲,他現在對於宋言可以說是佩服到了骨子裏。

這一戰,己方的兵力雖然略勝一籌,但對方全是騎兵,來去如風。

但他們幾乎全殲了所有的北荒鐵騎,己方傷亡不過二十餘人。

這一戰,近乎是這幾年內,大燕對北荒少有的完勝。

大燕的軍隊,為何對北荒的鐵騎如此懼怕,朝堂聽聞要與北荒開戰,都聞風色變,就是因為一次又一次的慘敗。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再戰的勇氣,自尊心和血性,也就隨之磨滅了。

這一戰為何勝得如此漂亮,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要歸功於宋言。

唐橫刀銳不可當,驚天弩百步開外取敵軍首級。

以及從來沒有人在意過的馬鐙、馬鞍、鐵蹄!

尤其是馬鐙、馬鞍、鐵蹄這三樣小東西,在之前宋言安排的時候,他真沒有當一回事。

隻覺得宋言錢多人傻,但真正的戰場上,這三樣東西的作用,與銳利的唐橫刀一樣重要。

北荒的鐵騎之所以鋒芒無邊,一方麵原因是他們打小就在馬背上長大。

騎術不是中原民族能夠比擬的。

但有了這三樣東西的存在,直接將這劣勢消除了不說,鐵蹄還大大增加的戰馬的耐力。

加上驚天弩和唐橫刀,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才造就了這一百騎兵所向披靡。

現在又多了五百匹戰馬,段淩峰難以想象!

宋言事無巨細的謀劃,在這一刻完全顯露了出來。

難怪他當初在鐵匠鋪門前,敢豪言壯語地告訴他,將來必定要馬踏恒哥河,登頂天衡山。

“謝必嚴,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給傷員治療啊。對了……粗淺的醫治方法,你最好尋幾個機靈一些的人教一教,現在沒人沒事,等到了漠城,你隨便挑選……”

兩軍衝鋒激戰的時候,謝必嚴與江雲書站在長坡上。

血腥和爆裂,他瞧了全部。

此刻不僅思緒擁堵,胃中也是一陣翻滾。

不小心上了宋言這條賊船,還被忽悠到這遠在千裏之外的北境,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人怕是有詐。”

江雲書麵色發白,戰場的殘酷,讓他終於明白,躲在天京城的時候,是何等的自在。

“怎麽會?我看他挺真誠的。”

真誠?

他要是不真誠,現在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

“不用疑神疑鬼的,北荒鐵騎也不過如此。”

宋言輕笑,眼眸深處卻有著瘋狂的想法。

此刻,他的白銀鎧甲上還有斑駁的血跡。

隻見他持槍而立,宛如巨龍出世,讓江雲書一時也失了神。

“你先想想,到了漠城之後,該如何安頓那三萬災民。還有,漠城裏麵,恐怕也不會太平……”

“我想?那你呢?”

江雲書一愣,看宋言邁步離去,連忙喊道。

宋言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打了一戰,懶得動腦了。”

江雲書苦笑,但還是任由宋言離開。

可沒有想到,宋言突然又停止腳步,回首看著他道:

“對了,寫一封家書回去,報個平安。”

“不與朝廷寫捷報嗎?”

“寫個屁!”

這……

江雲書深深吸了口氣,宋言心中對惠文帝等人,怕是已經有了芥蒂啊。

也對,明明知道雁門關是一個巨大的陷阱,還要逼他跳進來,別說宋言,即便是他,也同樣心有怨恨。

延邊節製一萬人馬,去特麽的一萬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