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烏雲密布,似乎有一場暴風雨在緊鑼密鼓地醞釀。
壓抑燥熱的氣息,即便是鳥獸都覺得不安和煩躁。
瀾庭閣,小離與芙蓉兩個丫頭,時不時探出小腦瓜,查看街道上往來的行人和車馬,卻一直不曾捕捉到那熟悉的身影。
“大娘子去了這麽久,為何還沒有回來啊?”
“不必擔心,有我們殿下在,諒那姓苟的也不敢造次。”
隨著時間匆匆流逝,即便是滿懷信心的芙蓉,此刻也難免開始憂心忡忡。
按理來說,秦般若與柳茹夢三人去府衙找苟富貴說道,隻要身份一表露,那狗官豈有不放人的道理?
莫不是出了什麽差錯?
“你放心,不僅我們家娘子身手了得,梅姑娘還是與侯爺一同去過北境的,一般宵小定不能拿她們怎麽樣。”
現在,反倒是小離手上端著一個裝著糕點的盤子,開始安慰芙蓉了。
這丫頭簡直就是一個吃貨,到哪都忘不了她那五髒廟。
“哼,若不是她打傷了苟**,我們家殿下也不用去找那狗官理論。”
不提梅秋風還好,一提她,芙蓉就忍不住皺眉責怪道。
“苟**那潑皮無賴就是活該,換作是我,我也要揍他。”
與梅秋風朝夕相處,小離深知她對性情,總而言之,苟**就是自尋苦頭,怨不得任何人。
“想不到啊,這才幾日光景,瀾庭閣就冷清成這副樣子了。”
兩人還在討論對錯之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突然傳來,隻見常青與小斯竟直接掠過芙蓉和小離,堂而皇之地走進大堂,四處打量。
“你們掌櫃呢?叫你們掌櫃的出來,本公子有筆買賣要和你們掌櫃的談談。”
他仰著頭,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
芙蓉一看是常青,一張小臉瞬間就被寒霜覆蓋,
“掌櫃不在。”
“這人是誰,不會也是來找麻煩的吧?”
小離現在是猶如驚弓之鳥,但凡有人在這節骨眼找上門的,首先就被他定義為居心不良。
她神情略顯緊張,壓著嗓子問道。
芙蓉咬著一對小虎牙,似乎對此人也不甚喜歡,
“是對麵雨晴樓的掌櫃……這人很討厭。”
原來是競爭對手,那肯定不是好人,小離恍然,看向常青的眼神也變得不善。
未免夜長夢多,黃旭前腳去了府衙,常青後腳就來到了瀾庭閣,哪怕今夜不能順利拿下五糧液的配方。
也要讓秦般若明白,這建康府,不是她能長久經營的地方。
若是肯交出五糧液的配方還好,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說不得要讓她嚐嚐這人心的險惡之處。
“原來是芙蓉姑娘,不知你們掌櫃何時歸來呢?”
常青輕聲細語,哪怕心頭急切,表麵依舊風輕雲淡。
芙蓉眉頭微蹙,冷冷道:
“奴婢一個下人,哪裏知道掌櫃的行蹤。”
見著丫頭一臉敵意,常青也不在意,隻顧著坐了下來,
“既然如此,我左右也無事,便在此等候片刻也無妨。”
“常掌櫃,我們要打烊了,你明日再來吧。”
芙蓉不想與他糾纏,當即就下了逐客令。
可常青的屁股就像粘在了椅子上,不為所動,
“這時候還早呢,何必急於一時?”
“你這人怎麽回事啊,都說了我們要打烊了,你還要賴著不走?”
芙蓉遲遲等不到秦般若等人歸來,心情本就有些煩躁,常青又像狗皮膏藥一樣賴著不走,她對小脾氣瞬間就暴起。
“放肆,你一個下人,也膽敢與我們公子這般說話?”
常青心中不喜,若不是為了五糧液的配方,就憑芙蓉對他的態度,將她發賣到青樓都是輕的。
隻是,還不等他發難,他身後的小斯就開始狐假虎威了。
“哎,何必和一個不懂禮數的下人置氣。”
常青擺了擺手,笑道:
“芙蓉姑娘,我找你們掌櫃有要事相商,若是耽擱了,你怕是承擔不起。眼下,你最好還是想辦法聯係掌櫃的才是。”
芙蓉氣得渾身發顫,雙眸微微發紅,她雖隻是個奴婢,但好歹是公主殿下的奴婢,誰見了她不是客客氣氣的?
這該死的建康府,真是池小王八多。
明知道常青不懷好意,卻又那他無可奈何,若是公主在的話,豈能容他這樣放肆。
小離同樣如此,以往有任何不是,都有柳茹夢與宋言遮風擋雨。
這一下,兩人同時不在,她反倒覺得很不自在。
“掌櫃今日不在,你就算等到天亮也沒用,你若有什麽事情,告訴我也是一樣,我會幫你轉告的。”
芙蓉強忍著委屈,咬著牙道。
就憑你也能做主?
常青不屑地瞥了芙蓉一眼,冷冷道:
“本公子要五糧液的配方,告訴你又有何用?”
芙蓉這才明白,常青並非簡單地來找事情,而是奔著五糧液的配方來的。
眼下,主事的人都不在,他想趁火打劫?
不得不說,這些在宮裏頭當差的奴婢,都要比一般人聰慧許多。
聯想到今日發生的事情,再回想常青與苟**勾肩搭背的一幕,芙蓉頃刻間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你休想。”
五糧液的配方何等珍貴,秦般若豈會拱手讓給常青?
再者說,那可是宋言的東西,她主仆二人也無權幹涉。
見芙蓉神情仇視,常青還在作死的邊緣來回試探,
“你說秦掌櫃一個姑娘家,好好相夫教子就成了,何必與我等一般,在外拋頭露麵呢?你作為她的貼身婢女,應該好好規勸她為好。”
“你做夢,那可是我家侯爺的東西。”
小離將裝著糕點的盤子抱在懷裏,小臉緊繃。
“你家侯爺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死捏著一個配方何用?難道要抱著一起下葬不成?”
“你胡說……”
小離心中一驚,懷抱中的盤子險些沒有抱穩。
芙蓉這也才明白,為何常青今日一反常態,膽敢明目張膽地來討要五糧液的配方。
難不成,公主他們在府衙真的出事了?
“宋侯爺是否自身難保尚未可知,但你恐怕是真的自身難保了!”
就在兩人心煩意亂,不知所措之際,瀾庭閣又迎來一道風姿卓越的身影。
常青見此人也是神色大變,
“你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