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鳶挑了挑眉,“原來是他。”

“怎麽,沫鳶妹妹認識他?”

柳君澤順著蘇沫鳶張望的方向看去,就見前麵的男子已經往這邊跑過來了。

蘇沫鳶輕笑道:“其實也不算認識,就是在小鎮上正好看見他被人偷了錢袋。”

“哦?那我們可要載他一程?”柳君澤問道。

蘇沫鳶點點頭,“他腰間的玉佩應該是家族的標誌,這人應該是璃雪國的王孫貴胄,與他交好的話說不定對我們有利。再說之前總歸是我沒提醒他,才讓他成功被人偷了錢袋,載他一程也是應該的。”

就在兩人說話間,外麵傳來一道清朗悠揚的聲音。“在下見馬車似乎是前往京城方向的,不知可否搭載在下一程?”

“公子請上來吧!”

蘇沫鳶的簾子隻是掀了一半,外麵的男子隻看見一套淡紫色的裙裝。

知道車上有女子,有些猶豫道:“這……在下並不知道小姐在車上,失禮之處還請見諒。隻因在下的錢袋不慎被人扒去了,迫不得已之下才想搭乘小姐的馬車。不過若是小姐不方便,在下再等下一輛車就是。”

“不必,都是江湖兒女,沒有那麽多講究。公子請上來吧,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下一輛車何時出現。”

蘇沫鳶既然打定主意要和他結交,又怎麽可能放任他離開呢。

外麵的富家公子隻是猶豫了一下,便道謝道:“那就多謝這位小姐了。”

說著,車夫就讓年輕男子上了馬車,然後揚起鞭子駕著馬車繼續往前行去。

年輕男子上車後,見車上除了年輕小姐以外還有一位公子,立刻拱手抱拳道:“打擾了。”

“公子不必客氣,我們兄妹也隻是與人方便罷了。”柳君澤神情冷清,雖然客氣但是卻很疏離。

年輕公子點點頭,聞到車廂中有股藥香味,問道:“這位兄台,你可是大夫?”

“公子怎麽知道我哥哥是大夫?”

蘇沫鳶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年輕男子,見他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貴氣,就知道他身份不凡。

眉如遠山,目若寒星,眉宇間自有一股浩然正氣,一看就是個正人君子。

這種人明顯就是那種有些迂腐,很有原則的人。雖然不難結交,但想讓他替自己辦事也不是容易的事。

年輕男子顯然沒想到蘇沫鳶會主動和他說話,抬頭望向她,見她雖然衣著普通,但是麵容姣好,眉目如畫,一時間有些怔愣。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立刻移開視線道:“車廂中有一股淡淡的藥香,這種味道隻有常年和藥草打交道的人身上才會沾染。看這位公子不像是商人,那應該就是大夫了。”

“嗯,公子此話倒是有些道理。但為何會認為我哥哥是大夫,而不是我呢?”

蘇沫鳶就是想引著他多說點兒話,好趁機觀察他的言行舉止。

柳君澤自然也知道她這麽做的目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見她頻頻和那個陌生男子說話,他的心裏就

有些失落。

年輕男子又是一愣,臉上有些抱歉。

“難道在下猜錯了,這位小姐才是大夫?那真是不好意思,在下絕沒有看輕小姐的意思,隻是……隻是……”

男子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措辭,又擔心惹惱了蘇沫鳶,急出了一頭的冷汗。

蘇沫鳶“噗嗤”一笑,覺得逗這個呆子也挺好玩兒的。

她一直以來碰到的男人不是鳳清熙那種假仙,就是她哥哥那種悶葫蘆。總之一個比一個狡猾,一個比一個腹黑。

在鳳清熙麵前她從來都隻有吃癟的份,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人送上門來給自己欺負,突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柳君澤見蘇沫鳶很開心的樣子,開口道:“讓這位公子見笑了,在下的妹妹比較頑皮,還望公子莫怪。其實我們兄妹都會些醫術,一直雲遊行醫。這次也是想到璃雪國來看看,順便買些藥材。”

“哦,原來是這樣。如果二位不嫌棄的話,就到府上做客幾日,讓在下盡一下地主之誼吧?”

年輕男子見柳君澤開口給他解圍,心裏頗有好感。又想著他們都會醫術,就想著帶到府上去給母親治病。

蘇沫鳶心想她等得就是這句話,但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哥哥和語嫣姐姐。所以沉吟了一會兒,道:“其實我們來璃雪國還有些私事要辦,要不這樣吧,公子把地址告訴我們,過幾天我和哥哥登門拜訪如何?”

年輕男子這才想起自己還沒自我介紹過,有些窘迫地訕訕笑了兩聲道:“和兩位說了這麽半天,竟然還沒有介紹過自己,真是失禮。在下北溟胤,家父乃是晉王。兩位隻需打聽一下晉王府即可,在下在府中恭候兩位大駕。”

蘇沫鳶聞言內心一動,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結交的竟然還是哥哥的堂兄。

一個世子竟然一點兒架子都沒有,還願意和他們這些江湖中人結交,看來她果然沒看錯這個人。

聽說璃雪國晉王手握兵權,為人剛正不阿。要是自己能替哥哥取得他的信任,將晉王拉攏到哥哥旗下,還愁那幾個跳梁小醜嗎?

這麽一想,心情頓時變得不錯,點點頭,莞爾一笑道:“那我們兄妹可就要叨擾了。”

“嗬嗬,二位能到府上乃是在下的榮幸。不知二位怎麽稱呼?在下也好告知下人,以免產生什麽不必要的誤會。”

北溟胤一句話,讓蘇沫鳶在心裏又給他加了一分。

這個人不僅正直,而且心細。就連他們上門可能遇到的情況都想到了,實在不得不讓人產生好感。

想到這兒,蘇沫鳶就想把自己的化名告訴他。

但誰想到還沒張口,就聽到柳君澤道:“在下柳逸軒,這位是在下的妹妹。”

“哦,原來是柳兄,在下記下了。”北溟胤點點頭,朝柳君澤拱了拱手。

蘇沫鳶挑了挑眉,覺得柳君澤今天有點兒不太對勁。平常沒見他這麽多話,怎麽今天竟接自己的話茬。

柳逸軒這個名字她還是知道的,柳君澤,字逸軒。

這還是當初她在師傅的藥方子上看到過的小字,後來問了師傅才知道,柳君澤很有醫學天分,很小的時候就和師傅一起研究藥方。凡是有他參與的藥方,都會在背麵標記逸軒二字,這也算是她師兄的小秘密。

三人接下來又隨便聊了兩句,就不再說話了。

因為小鎮離京城並不遠,所以很快就到地方了。

馬車駛到城門口時北溟胤就下了車,顯然是怕自己的身份給柳君澤二人帶來麻煩。

隻是和他們相約了一下見麵的大概時間,就分道揚鑣了。

蘇沫鳶見北溟胤離開,轉頭看向柳君澤道:“君澤哥,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值不值得相交?”

“此人為人正直,心胸寬廣,又沒有架子,確實是個難得的正人君子。沫鳶妹妹是看中他的身份了吧,若是能把晉王拉攏過來,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我剛剛觀察了一下,這個北溟胤應當受過重傷,經脈淤塞,不能運轉內功。要是能治好他的舊傷,應該是個不錯的籌碼。”

蘇沫鳶笑著搖搖頭道:“君澤哥,你真是個醫癡。”

柳君澤倒是沒有反駁,他自己的毛病自己還是知道的。看到病人就禁不住想要施救,越是疑難雜症越想嚐試救治,這都是他的毛病。

但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問題,所以也從來沒想過糾正。

蘇沫鳶和柳君澤在街市上下了車,先是找了一間客棧,然後又在酒樓吃了頓飯,就準備聯係紫電,尋找北溟煜和納蘭語嫣的下落。

兩人走在街市上,尋找招牌上的徽記。

因為之前已經有了經驗,這回很快就找到了。

蘇沫鳶和柳君澤走進客棧,找到掌櫃的把情況說明了一下,就讓他帶著找到了紫電。

紫電見到蘇沫鳶,就把這些日子的情況都匯報了一遍。

原來在他到來之前,鳳清熙的人就找到了北溟煜和納蘭語嫣,並將兩個人保護了起來。後來更是派出人馬尋找驚雷和隨風等人,從對方手中把人救了出來。

隻不過驚雷和隨風受傷很重,如今隻有納蘭語嫣和雅兒兩個人算是完好的。

蘇沫鳶隻是大概聽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進入密室去看望北溟煜等人了。

看著躺在**已經被蠱毒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哥哥,蘇沫鳶的眼睛有些發酸。

不過見納蘭語嫣的臉色也不好,還是勸慰道:“語嫣姐姐,太子這裏交給我就好了,這些天辛苦你了,你去休息一下吧?”

“沫鳶妹妹,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他。我現在什麽都知道了,你不必瞞我了。他是為了保護我才變成這樣的,我不知道他身上竟然還中了蠱毒。你讓我留在這裏幫你們吧,太子殿下一日不醒,我實在不想離開。”

納蘭語嫣眼眶微紅,眼神中滿是歉疚。

雅兒有些看不過去,替她辯駁道:“郡主,這些天您一直衣不解帶地照顧太子殿下,自己都快被累垮了……”

“雅兒。”納蘭語嫣製止了雅兒的話,沒有讓她說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