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狠狠地瞪了那個侍衛一眼,一個巴掌扇了過去。“蠢貨,還不跟本郡主回府?”

話落,轉身就上了王府的馬車。

坐在馬車上,她緊握著絹帕,喃喃自語道:“三皇子正妃的位子本郡主要定了。”

回到寧王府後,淮陽就提著裙擺往書房跑去。

沒有經過通報,推門就走了進去,聲音嬌嗲道:“父王,女兒要嫁給三皇子做正妃,您一定要給女兒做主!”

寧王正在書案前看書,聽到淮陽突兀的聲音,驚疑道:“你說什麽?”

淮陽的目光中滿是誌在必得,揚高聲音重複道:“女兒說,女兒要嫁給三皇子做正妃。”

寧王放下書卷,沉默不語。

過了片刻,望著淮陽春色滿盈的眼神,問道:“你見到三皇子了?”

“嗯,今日在街市上遇到的。三皇子簡直就是天下最完美的男子,女兒一定要嫁給他。前幾日父王不是問女兒有沒有中意的男子嗎?今日女兒終於找到了,就是三皇子。”

寧王揉了揉眉心,想到之前聽到的有關於三皇子的傳言,他破天荒地沒有立刻答應淮陽的請求。

這個女兒從小被他嬌慣長大,一直眼高於頂。

之前他確實有意將她許配給將來的太子,也曾經提起過找皇兄賜婚的事。

可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快就決定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對象還是剛剛回京的三皇子歌舒睿。

對於歌舒睿,他的了解是相當少的。但不可忽視的是,這個侄子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憑淮陽的性子根本就拿捏不住。

躊躇了半晌,寧王開口道:“淮陽,婚姻大事不是兒戲,豈能憑你一麵之緣就把自己一生交出去?實在是太草率了。更何況,就連父王都沒有摸清他的情況,怎麽能放心把你嫁給他?”

“父王,難道你不同意?”淮陽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滿眼的錯愕。

寧王有些頭疼地勸道:“淮陽,你對他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不如這樣,你再和他接觸接觸,父王也會幫你注意著。若是他真的合適,父王就向你黃伯伯請旨賜婚如何?”

淮陽任性地跺了跺腳道:“女兒不管,女兒就是要嫁給他!過幾日就是貴妃娘娘的壽辰,父王就在壽辰上給女兒請旨好不好?”

“淮陽,你太任性了!”寧王第一次對女兒板起了臉。

淮陽一愣,咬著唇瓣道:“女兒會向父王證明,隻有女兒才配得上他!”說完,也不等寧王開口,轉身跑出了書房。

寧王歎了口氣,對外揚聲道:“來人!”

作為寧王的近身侍衛,也是他的心腹,聽到寧王的命令立刻推門走了進去。

躬身立於寧王麵前,低眉詢問道:“王爺,有什麽事需要屬下去辦?”

“去查查三皇子,本王明日要看到一切有關於他的情報。”

“是。”

侍衛領命退下了,寧王卻沒有心思再看書,起身離開了書房。

另一邊,蘇沫鳶和鳳清熙離開成衣店後,緊跟著就走進了開在望月京城的金玉齋。

掌櫃的作為望月國的聯絡人,自然是見過鳳清熙的。

見他進門,立刻主動迎了上去,並且恭敬地問道:“二位貴客,不知需要點兒什麽?”

“把最新進店的首飾拿出幾套來看看。”鳳清熙吩咐道。

掌櫃的攤手道:“二位貴客,請跟我來。”說著,當先上了二樓。

沒過多久,幾套造型新穎,做工精致的首飾擺在了蘇沫鳶麵前。

她認得首飾的做工,詢問道:“都是出自清月公子之手?你還真是大手筆。想當初我為了買支簪子,可是費了不少勁兒呢。”

想起那支發簪,她還是有點兒鬱悶。不過幸虧後來得了一套首飾,算是撫慰了一下她受傷的心靈。

鳳清熙淺笑道:“你喜歡就好,若是不滿意,也可以訂做。”

蘇沫鳶見鳳清熙雲淡風輕的神情,狐疑道:“你別告訴我,清月公子是你的人。”

“算是吧。怎麽樣,有喜歡的嗎?”

蘇沫鳶聽著鳳清熙模棱兩可的答案,心裏有點兒驚異。這個男人不僅有政治頭腦,還有商業頭腦。又擅長占星卜卦,武功又高強,這個世界上還有他不會的東西嗎?

心裏想著,就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鳳清熙認真凝思,靠近蘇沫鳶的耳邊道:“有,比如生孩子。所以,為了讓自己趨於完美,就要有勞鳶兒盡快給我生個孩子。”

“去你的!誰要給你生孩子!”蘇沫鳶瞪了他一眼。

鳳清熙淡笑不語,蘇沫鳶挑來挑去挑花了眼。“怎麽辦,這幾套我好像都挺喜歡的。”

“那就都要了。待會兒上織錦軒訂做幾套衣服,給你配首飾。”

蘇沫鳶也是個愛美的女人,聽了鳳清熙的話頓時眉開眼笑,心裏非常滿意。

之後兩人一起訂做了幾套衣服,才遊逛著往三皇子府走去。

翌日,望月皇得到鳳清熙回京的消息,在宮中宴請了群臣,準備把他正式介紹給眾人。

鳳清熙褪下了銀白寬袍,特意穿了一套前襟鑲著金線的暗紋蟒袍。頭束玉冠,腳上穿著緞麵長靴,看上去芝蘭玉樹,氣宇軒昂。

少了一絲清冷,多了一分華貴。

蘇沫鳶為了陪她進宮,也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頭上梳了流雲髻,穿了一套同色係的綢裙。

竹兒看著並肩而立的兩人,對身邊的冬雨道:“你看,小姐和三皇子多般配啊!”

“嗯,這個世上也隻有主子有資格站在三皇子身邊。”冬雨附和道。

鳳清熙望著風姿綽約的蘇沫鳶,也是眼前一亮。主動牽起她的手,靠近她耳邊讚歎道:“鳶兒,你今日真美!”

“是嗎?我哪天不美了?”蘇沫鳶自戀地揚了揚眉。

鳳清熙聞言輕笑,“是我說錯了,鳶兒每日都美。在我心中,不管是橫眉冷對的你,還是巧笑盼兮的你,都是最美的。”

“這還差不多,算你會說話。好了,走吧。”蘇沫鳶滿意地點了點頭。

皇宮中。

金鑾殿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文武百官。

他們都知道今日皇上舉辦宴會的目的,心裏各有所思。

坐在歌舒鉞身邊的歌舒野,舉著酒杯以作掩飾,心中不滿道:“看來父皇對三皇兄還真是重視,今日此舉,是準備宣告什麽嗎?”

“未必,靜觀其變吧。大皇兄都不急,我們急什麽。”歌舒鉞說著,往坐在對麵的歌舒錦望去。

就在席間議論紛紛的時候,宮門口傳來一道尖細的通報聲。

“三皇子駕到!紫鳶郡主駕到!”

眾人聞聲紛紛轉頭,坐在寧王身後的淮陽眼前一亮,欣喜地望了過去。

但當她看到站在鳳清熙身邊的蘇沫鳶時,臉上的笑容頓時被擊得粉碎。怎麽會是她?她竟然也是郡主?

望月皇本來正在和大臣推杯換盞,見鳳清熙進殿,起身走了過去。

“睿兒來了?來,跟父皇過來,父皇給你介紹幾位肱骨之臣。”

鳳清熙麵對望月皇故作親昵的態度十分冷淡,蘇沫鳶給他傳音道:“你先去吧,我到女賓那邊去坐,待會兒再來找你。”

蘇沫鳶說完就朝著女賓的席位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她的座位正好就在淮陽的對麵。

兩人四目相對,各自撇開。一個充滿憤恨,一個則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裏。

過了一會兒,在座的賓客都開始互相敬酒。

蘇沫鳶一個人坐在席位上,百無聊賴地喝酒吃菜,對於周圍女人的八卦完全沒有興趣。

就在她正覺得無聊之際,麵前忽然伸過一隻酒杯,聽到酒杯的主人開口道:“早就耳聞紫鳶郡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位傾國傾城的美人。來,本皇子先幹為敬。”

蘇沫鳶望著麵前高大清瘦的男子,心裏沒有任何好感。隻是舉了舉杯,就自顧自地喝了下去。

歌舒錦沒想到蘇沫鳶這麽不給麵子,怔愣了一瞬。眼睛看著手中的酒杯,也跟著喝了下去。然後調整出一個優雅親切的笑容,開口相邀,“明日青陽湖上有一場詩會,不知本皇子是否有幸邀請郡主同遊呢?”

“她沒有興趣。”

一道清悅冷傲的聲音出現在歌舒錦身後,歌舒錦尷尬地轉頭,就見鳳清熙眼神冰冷地睥睨著他。

歌舒錦第一次登門拜訪吃了閉門羹,沒想到這會兒又在蘇沫鳶麵前丟了麵子,望著鳳清熙的眼神有些陰鷙。

場中有不少有心人發現了兩人間詭異的氣氛,有的持觀望態度,有的則在心裏幸災樂禍。

坐在望月皇身邊的皇後見狀,雍容淺笑道:“沒想到大皇子和三皇子剛見麵就這麽投緣,真是讓本宮欣慰。皇上,您說是不是?”

“嗯,不錯。睿兒剛剛回京,今後你們兄弟要互相扶持,知道嗎?”

蘇沫鳶在一邊聽著差點兒笑出聲來,這皇上和皇後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瞎子都能看出兩人間的劍拔弩張,竟然被說成兄友弟恭?

就在這時,似乎還嫌場麵不夠亂似的。一身紅裝的淮陽站了起來,對皇後道:“皇後娘娘,為了迎接三皇子回京,淮陽特意準備了一支舞蹈,請娘娘準許淮陽一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