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解陣出林 隱林會客
卓葉被困虛迷間，破解機關終出林。
隱林居道驚人語，前輩敘出作俑者。
櫻兒折了兩片竹葉，那根竹子瞬時轉沒了，將手裏的一片竹葉扔進陣行裏，竹葉才落地，陣內刮起一陣狂風，陣行大變，更別提竹葉去向。
“五行虛空陣！大家小心，若陷於此陣中會被困於虛空中。”
“虛空？”葉漣漪望著上官櫻。
“對，就是不存在的空間內。” 櫻兒又扔了一片竹葉，這片落進陣行裏卻沒反應，便知此地可走。
櫻兒算了算方位，帶頭走進“五行虛空陣”。讓眾人一字排開，跟隨她後。
“漣漪，跟緊我！”櫻兒說道，她唯一擔心的便是葉漣漪會亂來，這就是當時在昆侖山下當夜語萱說，這片竹林並非本派之人無法進的去時，她不做聲的原因，不知道該不該說不要漣漪同行，可想想將她一人留在山下鎮裏也不妥。
“嗯。”漣漪漫不經心的應道。
“左三前二。”櫻兒自語著。
向左邊跨了三步，正準備往前走時，聽得淩霄叫道：“漣漪，別靠在翠竹上。”
太晚了，話音未了，漣漪已被帶離原位：“啊！”
陣行啟動時，漣漪伸手求救，卓飛拉住她，結果卓飛也被帶進虛空中。
“櫻兒。”淩霄喚了聲。
“麻煩真是，就算我們進去，也不會是同一個時空，但願卓大哥知道如何出來。我們在生門附近等吧！陣行已啟動進去的地方已不是這裏了。”
淩霄點點頭。
淩霄、上官櫻兩人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轉著。
“這是哪？”葉漣漪看看空空的四周。
“不知道，那有道石梯，我們進去看看。”
“好吧！”葉漣漪拉著卓飛的手下了樓。
卓飛未想到她會有拉著自己手的一天，靜靜感受由她指尖傳過來的溫柔。
“這……這有四條叉路，我們該走哪？”漣漪望著卓飛。
“這裏有機關，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們得把機關一一打開才能出去。”卓飛四下裏望了望。
“那我們快點找機關吧！總不能一直呆在這。”漣漪說著牽起他的手往前走。
忽然前麵的路斷開了，跨不過去。漣漪注意到右邊牆上的橫杆，她上前把它一壓，一塊木板從牆邊伸出來。
卓飛從橫杆旁的容器裏取出一顆比夜明珠大一輪廓的水晶球。兩人跨過那塊木板；來至一石獅前，卓飛見此石獅張著嘴，口中含著一顆水晶球，便取了出來。橫在麵前的鋼板縮回牆洞裏；至九龍鼎旁，注視著牆上的玄武、朱雀、白虎、青龍圖。
“這個方位是玄武，應該是這。”卓飛將一粒水晶球放入龍口裏，另一粒放進垂直於龍口的銅斛中。
轉身走回叉路口，選了直對方向的路走了過去。
從牆洞裏取出水晶球；踏上從水中升起的石板，拿起上麵的水晶球，斜對角的石板也升起，從石板中縫射出一塊甲板，自動架到對麵。
“朱雀，這裏。”照之前的方式放入兩粒水晶球。
“你好厲害，這些上古傳說的東西你都懂？”
“你不知道嗎？”不相信這世上還有她不知道的。
“隻聽說過，並非很清楚。況年代久遠，很難考證！”
至燭台邊，卓飛伸手將蠟燭上的火焰取下。
“小心，很燙的。”
拿下來一看原來不過是個水晶球。
“哈，我真是個笨蛋！”
“你不是，我也是看了許久才發現這個燭台的。”
拉起她的手，下了樓道；因太黑，葉漣漪倚著牆壁走下樓，在牆窗旁碰到一根繩子：“這是什麽？拉線開關嗎？”
漣漪將繩子一拉，“嘩”從頭頂掉下一樣東西，嚇的葉漣漪雙手護住頭，卓飛接住那顆掉下來的水晶球。
“耶，我又破了一個機關！”
“你蒙的本事是一流的。”卓飛刮著她鼻子笑道。
“那又怎樣？你蒙的著嗎？”
卓飛笑而不答：“我們走吧！”
“嗯！”
走過才看到樓道最後一個階梯已延伸平鋪到九龍鼎旁。
“我知道，這個方位是白虎，這裏對不對？”漣漪像一個很自信自己答對問題的學生，高興地看著自己的老師一樣，看著卓飛。
“你很聰明，你先生一定很喜歡你！”卓飛放入兩顆水晶球。
“我先生？噢，你是說我老師啊！老師都喜歡好學生，聰明的學生的！”
“你就是個很聰明的學生，已經明白了不是嗎？”
“嘿，跟你卓大少爺做朋友多少要有點水平嘛，不是高手，也要有點小聰明嘛！”
“免了，不學無術，專使小聰明的人，我才不稀罕和他做朋友呢！
葉漣漪做著怪表情，無言以回。
“哇，沒路了怎麽辦？”葉漣漪邊說邊看著四周有沒有機關。
卓飛也前後左右的打量著，忽然看到半空懸了條鋼索：“漣漪，你在這等我，這條鋼索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我一個人去！”
“那你小心點。”葉漣漪望著那條鋼索。
卓飛提氣騰身抓住那條鋼索，借力到對麵，從鋼索上滑下一顆水晶球；一塊牆壁嘎呀呀上升，開啟一扇牆洞，試探著打開機關箱，連試兩次都未打開，卓飛心裏開始急了，最後一次機會若再打不開，恐怕要一輩子呆在這裏！
“怎麽打不開嗎？是密碼箱，還是……”漣漪在這邊看到卓飛皺著眉，知道他被難住了。
“是，全是數字，不知道怎麽去組合？”
“嗯，也許是同澤真人的生日？”
“同澤真人的生日？”
“那不是數字嗎？或許是昆侖派創派的日期？”
卓飛點點頭：“隻有一次機會了，賭一把吧，就後者！”
按下一串數字機關箱打開了，從中拿出水晶球，麵前一道透明的無影門也打開了；卓飛在九龍鼎旁找到青龍的方位，將兩顆水晶球放入。
回身，借鋼索之力越過橫溝，二人牽著手，走回叉道口。
正中央出現一座有如冰雕的九龍鼎，卓飛將手按在正中間的那個龍頭上。一陣白光散開，待二人睜開眼，已置身竹林中。
葉漣漪看到櫻兒、淩霄在對麵等她：“櫻兒、師兄！”揮著手準備過去。
卓飛拉住她：“別亂動，你想再進去一回嗎？”
隻得閉嘴不出聲。
櫻兒和淩霄自然看到他倆。
“二哥，你聽我說，然後把我說的，用‘千裏傳音’的方式告訴卓大哥！”
“他們聽不到嗎？”
“看看就在對麵，不用走陣的方式，他們過不來的。”
“好！”
“左前方五步，退回七步。”櫻兒在淩霄身旁說道。
淩霄立馬用“千裏傳音”的方式通知卓飛：“大哥，左前方五步，退回七步。”
卓飛點頭，謝他用“千裏傳音”告知他如何走陣。
“往前三步，右十、前二，後五、右前九步。”淩霄道。
“我們出去吧！”櫻兒看了他們二人一眼，轉身出陣。
“你們進了一個什麽樣的虛空？”淩霄問道。
“就是從一個個機關裏取出水晶球，放入一個畫了朱雀、玄武、白虎、青龍壁圖房間裏的九龍鼎。”漣漪解說道。
“這應該是這個陣行裏最簡單的虛幻空間！”櫻兒頭也不回的說道。
“啊，這麽麻煩，還是最容易的？”葉漣漪心想，好在難的沒遇上，不然死定了。
隱林居
四人在竹屋前駐足。
“晚輩卓飛！”
“淩霄！”
“葉漣漪！”
“上官櫻！”
“前來拜訪同澤真人。”
“能破我，五行虛空陣的，江湖上寥寥無幾，看來真是後生可畏，進來吧！”同澤讚許道。
“請坐，”同澤從裏屋出來，端上茶點：“你們怎麽破我的陣的？”
“運氣而已！”漣漪說道。
“啊？”
“哦，有天才在嘛！”
“天才？”
“上官莊主之女！”
“去你的！”櫻兒笑著推了漣漪一下。
“你就是上官揚的獨女？”同澤望著上官櫻：“果然，聰明過人、心思細膩、惠質蘭心，上官莊主有這等聰明的女兒，真是福氣。”
“前輩謬讚，櫻兒受之不起。”
“上官小姐，太自謙了！”
“前輩，櫻兒……”
“前輩。”卓飛替上官櫻解圍。
“四位，找我有什麽事嗎？”
“此次登門拜訪，是有點唐突與造次，我們想了解兩派多年恩怨始末：當年貴派一位前輩殺了害他蜀山一位好友之事，及貴派現任掌門當年對於殺害武林諸前輩一事。”卓飛說道。
同澤望著他們四人陷進回憶：“這對你們很重要嗎？”
“不是對我們重要，而是對整個武林重要，現今，魔宮勢力一日壯過一日，蒼山派還與之勾結。武林各派如若仍是自掃門前雪的話，說句難聽的，隻怕會有滅頂之災，若讓楚霸那魔頭一統江湖的話，您認為武林正派人士還有好日子嗎？”漣漪不明白這麽顯而易見的道理，眼前這位高人會不清楚。
“你們是希望昆侖與蜀山二派，可以秉棄前嫌、化幹戈為玉帛，共同抵禦魔宮？想要我以長輩的身份出山說服我派掌門，放下兩派私怨，聯手對付楚霸與那叛徒費同材！”
“前輩，隱居深山，居然對江湖當前形勢了如指掌。”葉漣漪覺得太神了。
“我自是有我的渠道得知！”同澤看著這個可愛的女孩。
“前輩，既明了當前局勢，為何遲遲不願助武林逃過此劫！”櫻兒直點正題。
“真人莫非有難言之隱？”見同澤真人欲言又止，知其有隱衷，淩霄關切的問道。
“如果我告訴諸位，當年所謂蜀山一位好友，乃是鄙人相交多年，芳心早許之人……”
“啊！”四人傻眼，瞬時腦中一片空白，同澤真人說什麽？
“隻因誤信奸人之言，而錯手殺了他。”
“你殺了他？”葉漣漪兩眼瞪得老大：“你殺了你最愛的人？”
同澤點了點頭。
“就因為這樣，你出家了，贖罪，還是今生找不到比他更加好的男人？”葉漣漪可真會聯想。
“二者皆有吧！”
“這樣好了，我們就說當年同澤真人殺他隻是私怨，她殺了一個負心漢，不是與蜀山有仇，這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沒必要牽進兩大門派。”葉漣漪又在異想天開了。
“胡扯！”卓飛吼道：“你怎麽可以這麽說那位前輩！”
“你認為除了這個方法，還有其它的方法嗎？”漣漪反擊道。
眾人無語，的確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雖然有辱那位前輩的名聲，卻不失為一可行之法。
“不行，當初已然誤會他，現今，他已去世，還要毀他清譽，我做不到！”同澤傷心的說道。
“那怎麽辦？如此做是不夠光彩，可是為了武林正義，他也能理解的。”葉漣漪對這位前輩說著抱歉。
“那也未必，真人剛才不是說，您是誤信奸人之言，才錯殺他的。那麽我們隻須找出這始作傭者，不就行了。”上官櫻不愧是心細如發，真人說的每句話、每個字，她都記得很清楚。
“說的容易，已過那麽多年上哪找那混蛋，也許他早就不在這人世間，下去給那位前輩賠罪了。”葉漣漪道出一個可能的事實。
“這也不無可能！”卓飛想想也對。
“不要那麽悲觀，或許他還活著。”淩霄說道。
“是啊！惡人命很長的，隻有好人才短命！”櫻兒憤憤地說，看到淩霄才覺自己不該這麽說：“對不起！”
淩霄回她一個理解的笑：“真人，當時是誰告訴你的？可知此人是誰，現在何處？”
“‘影風劍’卓浩遠大俠！”
“啊！”眾人都大吃一驚。
“卓大哥，你祖父？”櫻兒不敢相信的望向卓飛，喃喃道：“這不可能！”‘影風劍’前輩的為人武林眾所周知！
“你是？”同澤疑惑的看著卓飛。
“卓飛，表字遹翔。”
“令尊可是盟主？”
卓飛點頭。
“像，像極了，真是虎父無犬子。”
“前輩謬讚了，祖父告知您的？”
“是，不過事後，我多方打聽，終於探得是楚義所為，他利用卓大俠的嫉惡如仇與對我的喜歡捏造這等子虛烏有之事，破壞他二人的情誼。”
“楚義？”葉漣漪努力想著，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她哪會聽過，不過是在想這個姓，很熟悉！
“楚霸的老子？”
大家訝異地看向上官櫻，什麽時候她也這麽說話了？
“怎麽說錯了？”上官櫻望著他們幾人。
眾人笑開了。
“沒有，是他老子，哈……”葉漣漪大笑道。
“小姑娘，這麽笑太難看了吧！”同澤說道。
“哦，對不起，對不起！”
“真人何須如此，這才是她的真性情！雖有違禮教，在某人心中卻是世間最美的笑顏！”
說的卓飛低頭喝著茶，葉漣漪哇哇大叫：“上官櫻，你說什麽？”
換來滿室的笑聲。
“這老家夥還活著嗎？”漣漪自語。
“是啊！那老頭子可能已不在人間。”
淩霄提出一個大家頭痛的問題，好不容易以為有辦法了，卻沒想到這段恩怨恐永無法解。
“那也不一定，回去問問雪。”上官櫻想到有一人可幫他們。
“我怎麽沒想到，真不愧是逍遙山莊上官莊主之女！”葉漣漪說道：“此生能有緣交到你這樣聰明過人、心細如發的女子，真是無憾了！”
“你諷刺啊？”
“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行了，真人在這裏，別讓前輩笑話。”卓飛開口製止兩人，真不知道她二人哪來那麽多廢話可說。
同澤望著這群孩子，笑意停在臉上：‘長江後浪推前浪’，武林該是他們的天下了！
“這雪是誰啊？”同澤問道。
“真人，不知道？”漣漪很奇怪，她對武林局勢不是了如指掌嗎？
難道是？同澤不敢置信的笑道：“你們當真是不顧天下人對你們看法，和魔宮的妖女做朋友？”
“她沒有朋友，她的內心很孤獨的，”淩霄的思緒已然飛出青海昆侖，飄回四川蜀山：“我相信現在她所走的路，並非她想要的！”
“是嗎？你又不是她！”同澤望著他，他為何這麽清楚，莫非……
“他愛她！”葉漣漪把同澤心中的疑問用最簡單最明了的方式，僅僅三字涵括了一切。
“漣漪！”卓飛和櫻兒同時叫道。
話已出口，才覺：“完了，真人一定會說，離那妖女遠一點，最好永無瓜葛！”漣漪在心裏揣測著同澤會說的話。
“如果她願意脫離魔宮，與我們站一線；那麽正派的勢力也會多一分！”
同澤的話讓在場的每個人半晌都未回過神，她說了什麽？沒聽錯吧！她居然沒說要淩霄與那妖女劃清界線；還暗示淩霄把她追到手！
“真人……”眾人異口同聲的喚道。
“怎麽了？”同澤看著這群孩子笑道：“不能以絕對的眼光來看人，魔宮裏也有好人的，不是嗎？她雖然殺了那麽多人，可她不過是個殺人工具，與那些道貌岸然、戴著武林正派麵具的野心家來說，不是好的多了。”
眾人點頭，真人說的很在理。
“那真人是否願意幫助我們化解兩派五十多年來的恩怨？”漣漪道出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這段仇怨中夾著個人私情，自己的心結都不知怎麽解？如何幫別人？同澤將怎樣回答他們？下回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