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忌皺著眉頭,“什麽意思?”
薛離焱搖晃青木葫蘆,“嚐嚐這酒。”
葫蘆裏飛出琥珀色的酒水,趙無忌抽了抽鼻頭,馬上輕咦一聲。
“這酒……難道是?”
“如此美酒,比起紫韻天根果也不差太多,在這座洞天裏麵必然有著劍氣禁製,你怎麽拿到手的?”
“都說啦,周雲動動手指就可以。”
這丫頭怎麽滿身酒氣,該不會是在說胡話吧……趙無忌沉吟半秒,“那就讓他醒過來先。”
大半個時辰後,周雲醒轉過來,精神充盈,元氣飽滿。
他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撐起懶腰,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花果園前。
“醒啦?!我們可等了你很久。”
趙無氣的語氣有點危險。
周雲環顧周遭,沒有多餘的廢話,他看得出眼前之人臉上滿臉都是不耐煩,抬了抬手指,通過玉符溝通須彌小洞天。
緊接著,花果園最深處的枝條上垂掛的天根果落下,被一柄劍氣所化的飛劍托著,來到趙無忌的麵前。
“哼!”趙無忌雙手抱在胸前,臉上頗為傲氣,“你憑什麽覺得我會拿?”
旁邊,薛離焱翻起白眼,“這東西好像蠻好吃的,世博你要是不想要,那就歸我了。”
少女倒是伸手去拿果子,直接觸碰到了紫韻天根果,卻見趙無忌閃電般出手,打掉她的手掌。
薛離焱吐了吐舌頭,轉過臉朝著周雲眨眼睛。
周雲淺笑回應,然後直視趙無忌的雙目,“此物對前輩有大用,拿去便是。”
“你小子真願意把這東西送出來,卻是為何?”趙無忌皮笑肉不笑。
“權當是結個善緣。”周雲頷首,“趙前輩仗義出手,可見並非”
趙無忌冷聲大笑,“你倒是不怕我,想必是不曾聽過我的惡名。”
周雲搖頭,“若是隻聽風言風語就去判斷一個人的秉性如何,那就是自己完全放棄了思考,我所不為也。”
指尖輕輕點著太陽穴,他1字一頓道:“我隻以我的雙眼去看人,前輩頗有俠義之風,不是一般俗人。”
“你知道個屁。”趙無忌語氣還是不善,但嘴角稍稍勾起,隻是藏在麵具之下,不為外人所見。
周雲道:“無論前輩有什麽心結,總歸會有想通的那一天。”
聞聽此言,趙無忌身上卻又浮動出危險的氣息。
“你小子伶牙利嘴花言巧語,去騙小姑娘還差不多,別想蒙騙我。”
“今天我非是助你斬妖,隻不過是前來求取這枚果子而已。”
眼前浮現著如煙似霧的文字,趙無忌提供了大量的情緒值,足以見得他心緒並不平靜,絕不像表麵上訴說的那般簡單。
周雲頷首,“前輩不貪虛名,難怪江湖上多有人誤會你。”
趙無忌:“……”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周雲幾次三番誇讚,初時,趙無忌還不領情,但聽的多了,耳朵難免有些軟。
尤其是心心念念的增加壽命之物終於到手,道門陰山一脈的終極秘法或許有望練成。
到時候直上七重天,破入宗師境界,便可回返陰山,在與掌教論道分高低。
此時此刻,趙無忌心情大好,即便是冷著臉,卻也不會不近人情。
思慮再三,他掂量了一下手裏的紫韻天根果。
“此物價值不菲,可遇而不可求,便是在這花果園裏,也是最上品的寶果,你肯直接送給我,我卻也不能白要。”
“我觀你修為頗有進境,身上隱隱有一股劍意流轉,想必是已經得到了劍仙傳承,功法你多半暫時不缺。”
“我就送你幾具屍傀吧。”
周雲頷首,並沒有多餘的托詞去拒絕。
天根果對於其他人隻是增加壽命的寶物,固然寶貴,但也隻是因為生死如山,壓在身上,這黃袍道人顯然並非貪圖壽命,而是有著更重要的事情。
僅僅是因為一枚果子到手,周雲便多出了50萬的情緒值,顯然這份禮物過於貴重了,既然趙無忌給出些許回禮,收著又有何妨?
趙無忌遞出5張黃紙符籙,並且告知周雲使用的法門。
周雲拿出五張黃紙,挨個貼在額頭,隻是略微感應。
他就發現這張符控製著五種不同的屍體。
有一張符控製了八隻烏鴉,還有一張就控製了至少相當於入道層次的熊屍,其餘三張,分別是兩名入道鏡的人類屍傀,和一名六識境初期的中年劍客。
周雲略微笑了笑,領了這份好意。
那中年劍客模樣栩栩如生,屍氣半點不外顯,正適合用來在人前充當周雲的神秘師父。
“你且注意,我這符籙可以反複使用,但是一旦符紙自行點燃紫色火焰,就代表著這些屍體需要歸入塵土,不可再強行滯留。”趙無忌說道。
周雲眼底透著一絲疑惑。
薛離焱在旁邊小聲解釋:“道門陰山一脈乃是玄門正宗,所以有這樣的規矩,煉屍護道證長生,但是屍體也有自己的陰壽,一旦用盡,就不能強行留著,否則必損陰德,容易招致天譴。”
隨後,一行三人離開洞天福地,回到靜室之內,被一劍劈成兩半的狐狸精依舊倒在原地,鮮紅的血液沾滿地麵。
這時的狐狸本相不過這是一隻兩三米長的大狐狸,卻可依稀看到一顆玲瓏剔透的妖丹,就在其心髒部位。
奇怪的是這枚心髒玲瓏剔透,上麵居然散發光芒,形成佛門特有的真言。
轟隆隆隆隆!!!
刹那間光輝大盛,那顆心髒竟然爆發出紫色和金色的燦爛煙霞,匯聚融合化作一位長相妖異俊美的青年和尚
他眉心一點紅,頭上九個戒疤,剃掉雙眉,一雙四白眼極顯凶戾,偏偏雙手合十做佛陀樣抿唇慈悲笑。
“我倒是誰人殺了我的記名弟子呢?”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屍魁道人。”
“不知小徒因何惹怒道兄?”
趙無忌翻卷袖袍,卷起陰黑雲霞,橫眉倒豎。
“我做事難道還要給你交代?”
俊美的青年和尚一邊搖頭,一邊踱步,低頭望著一片狼藉的靜室,歎息道:
“殺也就罷了,還弄得這麽血腥,難道道兄一點也不曾顧念往日情分?”
“當初你背離師門,貧僧路過,好歹給你帶來了些許幫助。”
“現在趙道兄難道連一個解釋都不願意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