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客人看到這兩個家夥吃的這麽好,議論了一陣後也就沒有再有多餘往這邊瞧的。畢竟出門在外,很多是還是非禮勿視,否則一言不合真打起來了,那也是得不償失。

武鐵子跟老供奉聊一些有的沒的,除了一些修行心得以外,老供奉更喜歡聊一些他在幾百年渡船航行中遇到的有趣見聞。

大部分降龍境神仙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但是掌船人老供奉曾經就見過一個降龍境的老神仙,竟然親自坐上了這艘吞寶白鯨,而且還是這吞寶白鯨的第一趟航行。

當然了那個老神仙腰間也掛著福滿九城的玉牌,應該是新航行的渡船首次全程,需要一個降龍境的神仙壓船,這也屬於做渡船生意的老規矩。

畢竟福家生意做得這麽大,認識幾個降龍境的仙人也是正常,但是渡船航行到中間一站的時候竟然還有兩個降龍境的神仙從天而降。

本來渡船航行途中是不允許煉器師私自禦空飛行離開或者從外界進來的,因為這樣會影響渡船的穩定性。但是那兩個降龍境的老神仙很顯然是壓船老神仙的朋友,所以老供奉也沒辦法。

當天晚上壓船的老神仙還請身為掌船人的老供奉一起去對坐飲酒,那可以說是他生平第一次跟三個降龍境以上的老神仙對坐飲酒,對於一個煉器師而言這可是一生都難遇的事情。

當然了,掌船人將這個讓他能夠吹一輩子的事跡說給了每一個能夠跟他坐一起喝酒的人,隻不過他在幾百年前成為了掌船人之後,就沒有怎麽喝過酒了。

三道菜吃的很慢,這是武鐵子養成的習慣。畢竟曾經的武鐵子能夠吃到的每一種東西都不容易,所以每一口他都吃的很慢,嚼的很細,要將食物中的每一分營養都吃到口中。

靈氣果然非常充沛,武鐵子隻覺得自己的經絡都開始活躍起來。失去了金丹和絕無痕之後,武鐵子雖然有真武宗十五重樓的修道口訣,但是他自身已經不能自動汲取天地靈氣了。

這也是他從玉芝書院離開之後到現在一直沒有破境的原因,不僅僅是為了保持最強第七重,更是因為破境之前除了需要生死搏殺氣勢攀升到定點的氣機以外,還需要儲備巨大的罡氣。

三道菜武鐵子吃的很慢但是吃的很多,老供奉當然不缺這些,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幾百年都沒有破境了一直停留在化龍境八重,今生是無望元嬰境了,這些東西吃再多也沒用。

修行就是這樣的,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攀升到降龍境,這個真的要看天賦。甚至有很多修道者這輩子都看不到遇龍境六重的門檻,所以能夠及時了解自己的大道盡頭也是一種修為。

武鐵子還問了關於兵器鋪子的老掌櫃的曾經作為化龍境十重煉器師鯨墟行者,在東海獵殺鯨魚妖獸的傳奇生涯。

不過很顯然老供奉對於他人的事情並不是太喜歡說道,這也是山上修行的一個忌諱,屬於非禮勿言,畢竟大道是非常玄妙的,有時候你在背後議論他人,很多事就會應驗到自己身上。

當然了就算是沒有這麽玄乎,很多信息就這樣被別人聽到也不好,比如說現在坐在距離武鐵子這一桌沒有這麽遠的地方,有四個大漢一看就不是善茬,此時就在議論著北方冰原的事情。

“我說水木通子啊,你從朋友那裏得到的信息到底準不準?怎麽就說天山下麵鑽出來個冰原惡蛟,我覺得這事就不靠譜,那可是化龍境十重巔峰的妖獸,能到我們手中嗎?”

說話的是個大髯漢子,看他一身雄壯的肌肉加上渾厚的氣息,應該是一個化龍境八重的純粹武夫。之所以說是化龍境八重,主要是因為武鐵子現在是七重,而他看不出來他的境界。

當然了化龍境八重的純粹武夫在一個國家裏麵至少也能算上一個武學宗師了,為什麽會跟這幾個家夥乘坐渡船去北方冰原獵殺傳說中剛剛現世的冰原惡蛟,肯定有不為人知的事情了。

而他說的那個叫做水木通子的煉器師,白發白須加上連道號都是一味中藥的名字,肯定是一個農家煉器師。

“就是的老水,我跟你在一起也有百年了吧?我怎麽沒有聽說過你有這樣的朋友?”

說話的這個看起來年輕一些,但是很顯然也至少二三百歲了,並且從他的道袍上的花紋可以看出,他是一個陣師。

陣師這一派的修道者,可以說是煉器師中比較稀有的一派。當然他們的稀有一方麵是因為他們修行的陣法之流都是一脈傳承,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們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如果說煉器師的身體因為常年浸潤在靈氣之中,筋骨會比普通人強一些,但是在純粹武夫和兵家修士麵前,就如同紙一樣。

那麽陣師這一派的煉器師,因為天生修煉的就是比較靜並且要不斷的給他們的符籙和陣符輸入自己的精力與靈氣,所以他們的身體甚至還不如普通人。

而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這些陣師或者是有陣師所在的團體,往往在與人為敵的時候,都是首先被幹掉的角色。

因為陣師在對戰的時候布陣,一個化龍境八重的陣師的陣法要是完全布置成功,就可能瞬間對敵人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或者其他壓製。

比如化龍境八重的陣師布陣成功,甚至可以達到讓陣法之中所有的降龍境以下的煉器師全部下降一個境界,或者是身形阻滯又或者是不能使用本命法寶,這些都是非常致命的。

所以往往在戰鬥中,陣師都是第一個被殺的,這也讓陣師一派的修士越來越少了。

“晴明你就別在這摻和了,老水那個朋友雖然不確定到底跟老水是不是朋友,但是至少可以確定一點,天山再往西北的地方確實有動靜,要不然我們家不可能讓我出來的。”

現在說話的是個年輕人,感覺年齡也就是跟武鐵子差不多大,境界也達到了化龍境六重而且看起來眉宇間的英氣絕對不是一般的煉器師,武鐵子從他的氣勢上猜測他應該是個劍修。

“你說那老盧?要是真的遇到了那個什麽冰原惡蛟的話,你能保護住我嗎?”

這個年輕人又對一開始開口說話的那個大髯漢子問道,看樣子這個化龍境八重的純粹武夫應該是這個年輕人的保鏢了。

看樣子這個年輕人估計和大呂國白家也差不多了,竟然能讓一個化龍境八重小宗師的純粹武夫擔任保鏢,家族的勢力之大實力之強都堪比仙家宗門了。

那個被叫做老盧的純粹武夫又看了看陣師晴明和農家煉器師水木通子,比較恭敬的對年輕人說道:

“少主,到時候我要是護不住您,您就直接禦劍逃走就成,咱們這次跟他們出來主要就是看看而已,助興而已,他們才是真的想要獵殺惡蛟的,我們就跟著看看就行了。”

看到武鐵子在聽那邊的人議論關於北方冰原出現冰原惡蛟的事情,老供奉便對武鐵子小聲說道:

“他們跟武先生的目的地是一樣的,武先生最好不要跟他們有什麽交集,像這種喜歡到處尋寶獵殺各種妖獸的團體往往都是山澤野修組團的,他們一般都沒有信譽可言。”

武鐵子點了點頭,對老供奉說的話不置可否。

畢竟武鐵子也能看的出來,如果那個化龍境六重的年輕人是劍修,如果他和那個大髯漢子也是一起要去獵殺冰原惡蛟的,那這個團隊還算是可以。

但是現在那個六重的劍修和八重的純粹武夫隻是作為觀眾和旅人,隻有一個農家煉器師和陣師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獵殺化龍境十重巔峰的冰原惡蛟的。

畢竟這種組合是沒有任何戰鬥力的,最好的野外獵妖的組合一定要有一個能夠及時治療的農家煉器師,一個能夠大範圍布控的陣師,一個殺力巨大的劍修或者兵修。

當然了,要是能再有一個純粹武夫就更好了,作為開啟獵殺行動的第一人,能夠跟同境妖獸正麵搏殺,這可不是普通的修道者能夠做到的。

後來又聽他們聊了一陣子,武鐵子基本上確定了他們還要等兩個人來,也就是說這個四人小組其實是六人小組,但是當他們到了天山西北遇到冰原惡蛟之後,有可能就會變成四人小組。

很顯然那個叫做晴明的陣師和那個水木通子一看就是山澤野修,但是那個化龍境六重的劍修和八重的純粹武夫就是名門正宗出身,等到那兩個山澤野修的夥伴來了,局勢就會變得有趣。

武鐵子也隻能用有趣來形容,畢竟他們麵對的是化龍境十重巔峰的冰原惡蛟,蛟龍之屬的妖獸本來就擁有未知的強大異能,更不用說他們這個組合本身內部還不團結。

山澤野修會不惜動用任何手段來為自己爭取一些好處,然而這些正是名門正派的煉器師們最瞧不起他們的地方,因此到時候他們獵殺冰原惡蛟的時候,一定也會發生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