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公子哥看武郎的表情和態度都不錯,故作驚訝的“咦”了一聲,然後對旁邊的同僚說道:
“這小子態度不是挺好的嗎?就是一純正的傻子啊!也不知道苗春火是怎麽回事,老跟一個傻子過不去,哈哈哈。你們之前聽說夏頤蓮長老似乎對這個傻子有所垂青,來來來,你們看看他這個傻樣,你們自己覺得可能嗎?”
公子哥說著,竟然直接捏住武郎的下巴,帶著武郎的腦袋往前湊過去,讓那些同樣都是紈絝子弟的家夥好好瞧一瞧。
武郎沒想到這看起來儒雅溫潤的公子哥,竟然會這樣嘲諷自己,他猛然一下撥開了公子哥的手,怒目豎眉,剛要發飆的時候,便聽到台階上麵有一老者朗聲說道:
“諸位弟子安靜,接下來你們可以進入六百級旁的藏經閣挑選你們的秘籍,但是要記住,量力而行。出閣之後,立刻下山。若發現有人多上一層台階,其後果你們是絕對負擔不起的!”
被老者打斷的武郎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跟公子哥計較,而那公子哥被剛才武郎瞪了一眼有些失神,回過神來的時候,武郎已經跟著老者身後走向台階上的藏經閣了。
“呸!你這個傻子還來選什麽秘籍?認識字嗎?哼,等會兒在藏經閣裏要是讓我碰見了,絕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個紈絝公子哥從後麵追了上來,在武郎身旁又咒罵了兩句。
“藏經閣裏的秘籍肯定不少,絕不會被他們挑完的。”
武郎為了不被那個紈絝找麻煩,所以跟在老人身後,上樓自然非常慢。他看到有些選擇快的弟子已經下山了,他便自己安慰自己說道。
終於快到藏經閣了,武郎已經看到了那隱藏在蔥鬱翠林中的閣樓。武郎快步超過了身前的老者,還不忘回身對老者施了一禮。老者還是像之前一樣沒有任何反應,武郎則快步朝著藏經閣門口跑去。
他基本上已經相當於是最後一個進入藏經閣的了,隻見的三三兩兩的弟子都拿著秘籍從藏經閣裏麵出來了,武郎自然心急如焚。然而當武郎走完最後幾步台階,剛要邁過藏經閣的門檻的時候,突然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家夥將武郎撞倒在地。
武郎爬起來一看,撞倒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在山下其辱他的紈絝子弟。
“哎呦,哪個畜生這麽不長眼,弄髒了我的道服沒有事,要是弄壞了我的折扇,我可要打斷你的狗腿!”
公子哥自然是盯著武郎說的這話,武郎咬了咬牙,並沒有發怒,而是躲過這個公子哥想從另一側進門。結果這個公子哥還是不依不饒,往武郎進門的方向橫移了兩步,堵住了武郎的路。
“不讓開的話,我就要動手了。”
武郎低著頭站在公子哥下麵的台階上冷冷的說道。幾次三番的欺辱讓武郎已經忍無可忍,武郎也不知道為什麽,蠢貨苗春火的譏諷和辱罵他就能夠承受,但是這個公子哥的欺辱卻讓他難以忍受。
然而就在這時候,武郎身後傳來了一聲咳嗽聲,自然是那個老者走上了台階。
“哼!你這個老東西別在這倚老賣老,當心小爺我不開心連你這個老東西一起給辦了!”
這個公子哥當真膽大,連這樣的老者都不放在眼裏。但是這老者也沒有動怒,隻不過是輕輕地說道:
“規矩就是規矩,每個弟子都有資格選取自己的秘籍,你可以辦了我,但是你不能壞了規矩。”
麵對這樣的老者,那個公子哥又冷哼了一聲,側身示意武郎可以進入那藏經閣了。
武郎一邊跨步要邁過門檻,一邊抬頭對著公子哥說道:
“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莫欺……”
武郎一句狠話都沒有說完,那個公子哥竟然故意使勁踢了一腳武郎的小腿,導致武郎一個踉蹌又要摔倒在地。但是此時武郎的一隻胳膊已經伸到了藏經閣裏麵,重心不穩順手抓了一下旁邊的門框,結果抓到的竟然是藏經閣裏麵最靠近門框書架上的一本書。
抓出來了一本書,自己的身體也終於摔倒在了門框上。
武郎終於怒不可遏,扔掉了剛才抓出來的書,站起身來一把抓住這個公子哥的衣領,一拳就要朝這個看起來儒雅實則卑劣的小人臉上砸去。
誰知道這時候這個公子哥卻突然可憐的看向那個老者,而那個老者又咳嗽了一聲說道:
“規矩就是規矩,不可鬥毆。他拌了你一腳,也並非大事。如果你出手打人,那便是壞了規矩!”
聽這老頭說完之後,公子哥自然見好就收,吐了吐舌頭跑下了台階。路過武郎扔掉的秘籍看了一眼,結果是捧腹大笑,笑的他眼淚都出來了。
武郎不知道這個欺人太甚的家夥為什麽笑的這麽厲害,然而等他剛要轉身再進入藏經閣的時候,那個老者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藏經閣的門檻之上,對著武郎說道:
“規矩就是規矩,每人每次隻能拿走一本書,你已經選過了,再想進入藏經閣,就要等到下一個季度,用你拿走的這本書來換另一本秘籍。規矩就是規矩,沒有人能夠壞了規矩!”
武郎聽完老者的話,直接驚呆在了原地。他連藏經閣的門檻都沒有邁過去,這竟然能夠算得上是挑選過了自己的秘籍了嗎?
這藏經閣也太針對自己了吧?這些弟子也太針對自己了吧?這元明宗也太針對自己了吧?
武郎深呼吸了幾口,勉強平靜下來之後安慰自己隻是喪失了這次挑選秘籍的機會,但是秘籍他也有了一本,實在不行就湊乎看吧。結果等武郎拾起了剛才扔的秘籍的時候,他就明白為什麽那個公子哥笑的那麽開心了。
修真秘籍分為四個等級,分別是天、地、玄、黃,每個等級之中又分了三品。四個等級的秘籍封麵的顏色都不一樣,雖然不知道上麵三種秘籍封麵會是什麽顏色的,但是武郎知道黃級的修真秘籍封麵是黃色的,而且無論哪一種修真秘籍,也沒有聽說過有黑色封皮的。
此時武郎雙手捧著這本黑色封麵且薄的可憐的一本書,他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這也算是修真秘籍嗎?”
武郎心碎的捧著書對著站在門檻上的老者聲嘶力竭的問道。老者點了點頭,目光有些玄妙的看著武郎,然後說道:
“隻要是藏經閣裏的書,那都是上等的修真秘籍,你手中的那一本也不例外。回去好好研究吧少年,這就是你的宿命!”
“宿命?”
武郎不知道該怎麽樣形容自己的宿命:
窮苦了十幾年,突然就全村死絕了;
好不容易上了山,師父還死了;
自己好不容易從修真廢柴變成遇龍境二重弄,結果人生第一本修仙秘籍竟然還不如仙羽城集市小書攤上販賣的騙小孩的連環畫顯得更像武功秘籍!
“這難道就是我的宿命嗎?”
武郎看那老者目光玄妙且堅定,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來晚的又或者是已經挑選好自己心滿意足的秘籍的弟子,都在武郎外圍看熱鬧。雖然沒有了苗春火的帶頭嘲諷,場麵安靜了不少,但是武郎還是可以聽到他們那些拿到精美秘籍的弟子們,在背後嘲笑他的話。
再次深吸一口氣,然後武郎看著那個老者以及老者頭上用國楷寫成的“藏經閣”三字牌匾,他在心裏默默地說道:
“總有一天,我也要讓你們藏經閣後悔!讓你們這群宵小對我刮目相看!”
武郎擦了一把鼻涕,吐出一口濁氣,把那黑色封皮、殘破不堪且非常之薄的所謂修仙秘籍揣進了自己的懷中,憤恨的下山而去。
“慕彼之華服兮,閃灼文章;翠彩發畫娥眉兮,清夢一場……”
剛走下了這經緯峰的六百級台階,武郎便又聽到了那個蠢貨的吟詩。剛才那個欺辱他至深且導致他最終拿到了一本最破最爛的破爛秘籍的無良公子,似乎也認識這個苗春火。畢竟他們這些紈絝子弟都是一個集團的。
想到這裏武郎就沒來由的更是一陣氣惱,直接走到那個肥頭大耳的蠢貨身後。武郎剛想一腳將這個家夥沿著小路踹下山,突然覺得不對勁,剛才在山上沒有看到這個蠢貨啊,他怎麽來了又下山了呢?
“喂!蠢貨!”
武郎收腳,沒好氣的拍了一下這個苗春火的肩頭。苗春火應該也不是第一次聽見別人叫他“蠢貨”了,再加上他名字與蠢貨也是諧音,自己剛才又在吟詩,所以根本就沒在意武郎對他的諷刺意味,隻是回頭道:
“誰啊一驚一乍的?”
看到是一身黑衣的武郎,苗春火回過神來發覺剛才武郎是在罵他,於是一瞪眼,剛要將他飛揚跋扈的世子氣概展現出來,武郎直接一下子捏住了他的肩頭。
這一下可把這個苗春火疼的不輕。要知道苗春火在這元明宗裏兩年也沒怎麽修煉,所謂的遇龍境二重境界,事實上對敵能夠爆發出來的氣力還不到一虎之力,與一個正常人也沒啥兩樣。
這武郎還真是從小到大第一個對他動武的人,疼在自己個身上,讓苗春火直接就泄了氣,一邊求饒一邊用另一隻手伸入懷中。
本來武郎還以為這個家夥伸手入懷是要那什麽兵器反抗,結果沒想到苗春火竟然拿出了一遝銀票,一邊求饒一邊往武郎懷中塞,弄得武郎哭笑不得,索性放開了這個胖子。苗春火疼的眼淚都出來了,身邊的“四大護法”又不在,他不敢對手勁兒異常巨大的武郎大放厥詞了,自己坐在路旁石頭上受著委屈揉著自己的肩膀。
“行了行了,雖然是個蠢貨,但也是個爺們,你看你這個樣,別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麽了呢。你罵我這麽多次,還用石頭砸我,我沒把你殺了就算不錯了。捏你一下肩膀看把你個委屈的。”
苗春火傲嬌的“哼”了一聲,然後對武郎說道:
“你是要來報複我的嗎?我告訴你,我苗世子可不是好惹的,有本事現在被動手,等我把我那四大護法給叫過來,我倒要看看……”
武郎一巴掌扇在了苗春火腦門上,又好氣又好笑的對這個家夥問道:
“你省點心吧,我是想問問你來到這經緯峰,怎麽也沒去藏經閣裏挑秘籍就要下山了呢?”
武郎這看似關心的問話,其實是想要將這個家夥的秘籍給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