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見了三位校尉,達成了共識。這法龍城的南軍算是歸順了。

然後丁屈微就帶著大家去法龍城,見一見她的叔叔法龍侯爵。這裏要說明一下,這紫衫王國是王國,但是國王的爵位隻是公爵。這是因為丁家的先祖受封的就是公爵的爵位,雖然他們建國了,但是也沒有越矩將自己稱為親王。所以這法龍城的城主就隻能是法龍侯爵了。

三個校尉招來了本部人馬以壯聲勢。一行人浩浩湯湯的就朝著法龍城前進。而丁屈微又派出不少人散布自己已經回來的消息!

然後丁屈微就放慢了行進的速度,幾乎是五裏一停,十裏一歇。

慢慢的,城裏的人都聽說了王女的歸來,而也有人看見了王女的儀仗已經出現在法龍城之外了。

在法龍城的伯爵府中,倒是有幾個人正在商量著什麽。

其中一個年級大的人就是現任紫衫大公的弟弟,丁屈微的叔叔法龍侯爵,他的身邊坐著幾個親近之人,其中一個是他的兒子。

“侯爵大人,這王女這個時候來到法龍城,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啊。”一個人在侯爵身邊說著。

侯爵也點點頭,說:“那些人不是將她給流放了嗎?怎麽她現在就回來了?”

其中一個人奇怪的說:“為什麽不幹脆將王女殺了,留著她的性命有什麽用?”

侯爵搖搖頭,說:“你們不知道,我們丁家有一個秘法可以追溯血緣,如果丁屈微死了,我那哥哥一定不會屈服的,隻會魚死網破!留著丁屈微的命,還可以讓我哥哥有點念想,控住住他。”

作為丁家的人,法龍侯爵倒是很清楚這裏麵的原因。他的哥哥雖然做人糊塗,但是對自己的女兒視若掌上明珠,是千萬不舍得傷害的。就算有一點希望,他都要找回自己的女兒,所以隻能流放不能殺死!

這幾個人聽了都點點頭,然後一個說:“但是為何亂軍沒有再次和侯爵大人聯係呢?他們隻是聯係了一次就不管了,這還要大人給我們解惑。”

法龍侯爵沒有好氣的說:“這幫亂軍,他們的目的是我家的紫杉樹苗,但是這個東西一向隻掌握在國王和儲君的手中,我怎麽知道。自然是談崩了!”

這個時候,侯爵的兒子皺著眉頭說:“父親,難道你就真的不知道這樹苗在哪?”

侯爵搖搖頭,說:“這紫杉樹苗是丁家立足之本,我是真的不知道的。”

這兒子有點擔心的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後就算我們登上了王位豈不是也不能掌握這個秘密?”

侯爵笑著說:“那倒不是,這裏也有彌補方法的,樹苗是有專人守護的,如果我們失去了聯係,他們會主動聯係我們的。到時候我們坐上王位,自然是丁家的家主,他們會將秘密重新告訴國王的。所以為什麽國王這個位置那麽重要!而且隻能是丁家的人擔任。”

大家恍然大悟,怪不得侯爵大人信心滿滿的。原來原因是這樣的,這些亂軍想要獲得紫杉樹苗,除了老國王那裏,就隻能簇擁這侯爵上位了。所以侯爵是穩坐釣魚台,就等著魚兒願者上鉤呢。

隻是現在丁屈微的重新回歸,這事情就有變數了。

“我那侄女,從小就被大家稱為紫衫王國的未來,她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法龍侯爵皺著眉頭說。

“你們說,我現在該怎麽辦?是退是進?你們給出個主意吧。”法龍侯爵說。

他下首的幾個重要謀臣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一個說:“不能讓她進來,她進來之後,一定會趁機奪權的。她的手下可是有三千南軍了。”

說道這裏,侯爵又是一陣咬牙,說:“我平時對這些南軍也不薄,想不到我那侄女一來,就全部倒戈了!”

“那是當然了,畢竟軍隊的效忠對象名義上是王室,可不是你這個侯爵。”謀臣們心中想著,當然這話是沒有說出來的。如果不是他們緊緊的綁在了法龍侯爵這條船上,他們都想去迎接王女!

眾人沉默了一陣,一個謀臣搖搖頭說:“不妥,如果拒絕王女入城,那不是將我們侯爵也推倒亂臣賊子這一麵了?這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如果國王死了,王女失蹤了,他法龍侯爵就是擁有大義的最佳繼承人,不管是興兵伐逆還是擁兵自守,都是進退有理的。但是變成了亂臣賊子,這就不好運作了!

“不若這樣,將王女迎進城後,我們再將她給軟禁起來。隻是這樣來,我們必須要有軟禁王女的實力才行!”一個謀臣說道。

“這點不是問題,北軍被我們牢牢的控製著。不管是兵力還是裝備,都比南軍要強!”侯爵說道。

“兵將固然重要,但是決定性還是修士。不知道這王女有沒有修士幫助她。”

“這點不用擔心,現在紫衫法士全部去到紫衫神樹那裏了,沒有功夫來管這裏的事情的。沒有紫衫法士,還有誰來幫助她!她和我們一樣,隻能靠著普通的兵士!”法龍侯爵倒是信心滿滿的說。

如果那數千紫衫法士還在的話,這紫衫王國根本不可能內亂。他們分分鍾就將內亂給鎮壓了。

聽到侯爵這樣說,幾個謀臣也是點點頭,說:“既然這樣,那軟禁王女這個計劃倒是很好!”

幾個謀臣再商量了一下具體的細節,然後就分開去實施了。而這侯爵的兒子,梓木伯爵離開侯爵府之後,就秘密來到了一個莊園內。

莊園的房間內,梓木伯爵和幾個人坐在一起,此時的伯爵對著旁邊的人說:“老頭子那裏也說了,這紫杉樹苗的消息,確實是隻能在登上王位才會有人告知的。他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旁邊的人聽了之後,冷冷一笑,說:“你能確定這是真的嗎?難道不是你父親和你一起故弄玄虛?”

這梓木伯爵一聽,立刻拍著桌子喊道:“既然不相信我,就不要和我合作啊!又是設局,又是拉攏,你們可以不費這個力氣啊!”

其他的人一看,馬上就出來打圓場說:“伯爵不要生氣,他也是無心之失。”這人看著是在打圓場,其實語氣也非常隨意。

梓木伯爵冷冷的說:“我的消息就是這樣了,你們愛信不信。而且丁屈微也回來了。我就不奉陪了。告辭!”

這梓木伯爵一離開,場上的人臉色就變了。其中一個人說:“可惡!丁屈微這麽會回來了!那裏不是絕地嗎?”

其他人也歎了口氣,說:“難道我們的計劃就這樣夭折了嗎?”

其中一個人忽然冷笑:“不可能就這樣結束的!我已經派出人去截殺她了!”

其他人一聽,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說:“你瘋了?不是說好不殺的嗎?”

他冷笑著說:“將她那樣放在海上,和殺了她有什麽區別?你們就是虛偽!”

其他人一聽就不樂意了:“你不虛偽,那你別趁火打劫啊!都是屎,沒有誰比誰更高尚!”

這個時候,還是有人說:“行了!別說了!如果這次丁屈微真的死了,那國都的老國王就要尋死覓活了。”

開始說殺丁屈微的人現在則是說:“那又怎麽樣,現在不是有備用的嗎?大不了花點時間罷了!”

“不一樣的,如果我們不快點解決這件事,等到紫衫法士騰出手來,我們都要完了!要不我們拿了紫杉樹苗遠走高飛,要不我們扶持新的國王,這樣也能讓紫衫法士無話可說。”

其他人沉默了一陣,說:“現在看來隻能走後一條路了!通知王城的人,殺了老國王吧!繼續和梓木那個蠢貨接觸,我們要擁立新國王!”

最早說話的那人則是笑笑,說:“早就應該這樣了!你們這群人就是要裝模作樣一陣!最後還不是要殺。我走了,我去看著他們。”

這人走之後,其他的人也互相看看,都四散而去。

此時的丁屈微行轅已經走到了法龍城一百裏外了,按照這樣的速度,明天就可以進城了。

她接待完了最後一批的鄉紳官員,終於休息了一陣。這些天她放慢了速度,就是為了讓這些地方上的官員鄉紳過來表忠心的。

霍雄看她的樣子,倒是有點心疼這個姑娘了。她畢竟也隻是十六七歲的年齡,卻做著和她年紀不相匹配的事情。

“其實你不用這樣辛苦的,我可以幫你一路推到王城的。”霍雄對著丁屈微說。

丁屈微臉上笑笑,說:“那又如何,你走了之後,我還是要麵對他們的反撲。除非你永遠留在這裏!”說完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霍雄,挺了挺不大的小胸脯。

霍雄啞然失笑,站了起來說:“那隨你的便。我去休息了。”

說是休息,其實也是去打坐練功罷了。

丁屈微看著霍雄離去的背影,心中微微歎氣。這樣的好男人如同抓不住的飛鳥,隻能在地麵遙看他在天上飛去,或許他會在你這根枝頭上停留一會,但是想要留下來在這裏做窩繁衍,每天為你捉蟲唱歌,是不可能的。

“加油!丁屈微!你是可以的!”丁屈微給自己打了個氣,然後又低頭思索起來。

這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找上了丁屈微,這人自稱是知情人士,然後將法龍侯爵要軟禁丁屈微的事情告訴了丁屈微。

丁屈微聽了這個消息一點都不意外。他冷笑的說:“這我已經有所準備了。還是多謝義士的提醒。”

這人通報了消息,也就趁著夜色離開了。丁屈微也去沐浴休息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熟睡中的丁屈微忽然被驚醒,接著她的心傳來一陣絞痛,這痛苦來得急,去得也快。而她的眼淚也在不知不覺中流了下來。

她失神的任由眼淚滑落,嘴裏終於艱難的發出了聲音:“父親.....”

她的聲音低沉難過,似乎有很大的委屈發不出來,似乎有滿腔的憤怒發不出來。

她知道,她的父親剛剛死了。

那個愛她,疼她,保護她的父親死了。她甚至連他最後的一麵都見不到,就這樣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他不是安詳的死在自己的麵前,沒有最後撫摸著自己的臉龐。而是死在了萬惡的亂黨手中!

丁屈微就這樣呆呆的坐在**,直到天亮也沒有動過。

第二天,霍雄就發現她的不對勁了。此時的她,如同一隻飽含憤怒的雌獅,卻又拚命的蟄伏著爪牙。霍雄忽然覺得不對,於是他拉住丁屈微,問道:“你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丁屈微沒有說話,但是霍雄也沒有放開她,隻是靜靜的盯著她。

她終究是忍不住了,一頭紮進霍雄的懷中,哭著說:“我的父親死了,死在亂黨手中了!”

霍雄一愣,她不是說她的父親不會輕易的被殺死嗎?

“一定是法龍侯爵跟他們做了交易!他背叛了我父親!他背叛了他的親哥哥!”丁屈微悶聲悶氣的說,語氣中充滿了怨恨。

霍雄輕輕的抱著她,歎了口氣,說:“那你現在要怎麽辦?不管你要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丁屈微頭伏在霍雄的懷中,她的身體不再顫抖,她的心情開始平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霍雄說:“我不能讓我的父親就這樣死去,那些人應該付出代價!”

霍雄看著她說:“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而此時,在法龍侯爵府,法龍侯爵一臉的憤怒!

“他們竟然敢!竟然敢殺了王兄!”法龍侯爵憤怒的走來走去,拳頭抓緊了又放下。反倒是他的兒子梓木伯爵在一邊勸著他說:“現在生氣也沒有用啊。還是早做打算吧!現在能登上那個位置的,最合適的就是父親你啊!”

法龍侯爵擺擺手,剛想說丁屈微還在,但是他馬上一愣,然後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兒子。

梓木伯爵被他這樣看著有點別扭,他問道:“父親你在看什麽呢?”

“看看我這無膽而愚蠢的兒子是不是也參與到了這件事情中!”法龍侯爵忽然沉聲說!

()